密室之中,那盞來自“前輩”的奇異“電燈”雖然提供了光明,但其能源來源的不確定性,始終是懸在載湉心頭的一把利劍。萬一它像油燈一樣突然熄滅,他們將再次陷入絕境。
然而,當載湉仔細研究那幾張疑似發電機的圖紙,並注意到角落裡關於“水力驅動”、“持續供能”的註解時,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閃電般擊中了他!
水力驅動!持續供能!
他猛地抬頭,目光投向了那個通往地下深處、可以聽到水聲的地井(或者說,是地下蓄水池、暗河?)入口!
難道……這密室裡的“電燈”,並非依靠什麼儲存的“燈油”或電池,而是由那位神秘的“前輩”利用地下的水流,建造了一套……水力發電裝置來提供能源?!
這個猜想,完美地解釋了為何這燈光如此穩定,也解釋了為何前輩要將基地建在這潮濕的地下深處!如果猜想屬實,那意味着只要水源不斷,這光明就可能……永不熄滅!
“德福!”載湉壓抑着內心的激動,將自己的猜想,用盡量簡單明了的語言(略去了“發電”等過於超前的詞彙,只說是某種利用水力驅動的“自明燈”機關)解釋給了王德福聽。
王德福聽得半信半疑,但看到皇帝如此篤定和興奮,也受到了感染。“皇上是說…只要下面有水流動,這燈就能一直亮着?”
“很有可能!”載湉點頭,“我們必須再去下面看看!這一次,不僅僅是為了打水,更是要找到那套水力機關的痕跡!”
弄清楚能源的來源,對他們在這個密室的長期生存至關重要!
王德福的傷勢經過這兩天的休息和簡單處理,雖然還不能劇烈活動,但小心行走已經沒有大礙。聽到皇帝的決定,他毫不猶豫地應道:“奴才遵旨!奴才隨皇上一起去!”
留下梁安、小石頭和翠兒再次守好密室的內外兩道門(並告知他們若有危險,立刻封死內門,不必等候),載湉和王德福帶上那盞找到的舊油燈(裏面殘存的油脂又被小心地收集利用起來)、繩索、工具和空水囊,第三次踏入了通往地井的石階。
這一次,他們的心情與前兩次截然不同。不再是單純的求生和對未知的恐懼,更多的是一種探索秘密、驗證猜想的興奮和期待。
他們依舊小心翼翼,但腳步卻快了許多。很快,便再次來到了那個巨大的地下蓄水池(載湉更傾向於稱其為“地下暗湖”或“ cistern ”)邊緣的平台上。
幽深的潭水依舊靜謐,只有水珠滴落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迴盪。
“仔細找!”載湉舉着油燈,光芒在水面上晃動,“尋找任何與水流相關的痕跡!比如,入水口、出水口、溝渠、或者是…任何看起來像是人為改造過的設施!”
兩人分頭行動,藉着昏黃的燈光,仔細搜索着平台周圍的每一寸角落。
王德福主要負責檢查平台本身的結構和靠近他們來路的井壁。而載湉則將注意力集中在靠近水面的石壁,以及那些之前注意到的、模糊的刻度線附近。
他發現,那些刻度線似乎並非隨意刻畫,而是有着精確的間距,旁邊的符號雖然磨損嚴重,但隱約能看出似乎與天干地支或某些古代計量單位有關。難道是記錄水位的標尺?
就在他研究刻度線的時候,王德福忽然低呼一聲:“皇上,您來看這邊!”
載湉連忙走過去。只見在平台邊緣、靠近石階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王德福撥開了一些水邊的淤泥和碎石,露出了一個……低矮的、僅有半人高的、用磚石砌成的拱形洞口!
洞口的大半都淹沒在水下,但可以清晰地聽到,有“嘩嘩”的水流聲,正從洞口內部傳出來!而且,洞口的水面,明顯比外面平靜的潭水要低一些,似乎有水正源源不斷地從洞口流進去!
“找到了!這一定是出水口!或者說是…驅動機關的引水渠!”載湉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連忙舉燈靠近觀察。只見在那拱形洞口旁邊的石壁上,還殘留着幾個巨大的、早已鏽跡斑斑的鐵質鉚釘或支架!形狀看起來,非常像是……固定某種大型輪狀結構的底座!比如…水車或者渦輪?!
水力驅動!持續供能!圖紙上的註解與眼前的發現完美地印證了!
那位前輩,竟然真的在這紫禁城的地底深處,利用這不為人知的地下水源,建造了一套水力驅動的…能量源!雖然他們還沒看到發電機本身(很可能就在那引水渠的內部或者更深處),但這個發現,已經足以證明,這密室裡的“電燈”,很可能擁有持續不斷的能源!
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他們擁有了一個幾乎可以無限使用的光源!意味着他們可以從容地研究那些圖紙和古卷!意味着他們在這個絕境般的避難所裡,擁有了長期生存下去的最大保障!
巨大的喜悅充斥着載湉的胸膛,連日來的疲憊、恐懼和絕望,似乎都在這一刻被驅散了不少!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連王德福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雖然他還不完全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但看到皇帝如此興奮,也知道這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兩人興奮之餘,不忘打滿了水囊。這次他們汲取的水量更多,也更加從容。
就在他們準備返回,將這個好消息帶給上面的人時,王德福在收拾繩索的時候,忽然“咦”了一聲,他似乎在剛才那個拱形引水渠洞口附近的水下,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方方正正的東西。
他好奇地將手伸進冰冷的潭水中摸索了幾下,竟然真的從淤泥裡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看起來像是用某种未知黑色金屬製成的、密封得極為嚴實的小盒子!
盒子入手冰涼沉重,表面光滑,沒有任何標識,只有一個非常精巧、需要特殊方式才能開啟的卡扣。
這個盒子,是誰遺落的?是那位前輩?還是後來進入這裡的其他人?裡面又裝着什麼?是與這套水力裝置有關的鑰匙或零件?還是…隱藏着其他秘密的信物?
這個意外的發現,給剛剛撥雲見日的局面,再次蒙上了一層新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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