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盛南亭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將這些事情告訴她是否為正確的選擇，只是此刻的他或許真的需要有那麼一個人，能夠毫無保留地聽見這些壓在他心底的情緒。這個人不能是與他有同樣被動立場的守恆者，也不能是與天道站在敵對的法則，當然也絕對不會是那些對三界之事一無所知的普通人類，所以只能是她——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9mNFhF1N
只能是被迫留在冥都，曾經見過守恆者，也大概知道這些事情的江筱渝，而她即使本來不能理解，卻也是認真聽著眼前少年將這些對她來講其實有點複雜的事情說完。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5ImMAkL5
「所以，我原本還只是個轉生印記啊！」聽著身旁少年說起，她可能是那名能夠驅使蝴蝶去做攻擊的那位姐姐的朋友捕捉起來的靈魂，江筱渝顯然沒有太大的反應，雖然不像無所謂的樣子但也沒有太過反對這個事實，「江月、嗎？所以她已經……」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xKz85wVi
「那個姐姐是這樣說的，江月期盼著能夠回歸守恆者的終點，不願意再繼續守著那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而原本促使她無法消逝的那股能力也已經被那名姐姐吸收了。」
「這樣啊……江月、江月，妳怎麼就不把我叫出來聊聊天呢？都把我留下了就該物盡其用，這樣也總比自己一個人待著好吧？」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3DY3dxpJ
聽著她似抱怨，實質卻也能感覺出其中是帶著惋惜的嗓音，盛南亭緩緩斂下眸，眼底的情緒被掩蓋——其實他沒有說出口的是，蔣玲說江月那時驅動法則之力想留下的靈魂有二，一個是沒有成功的戀人，另一個就是成功的親人。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gmcXXKpT
如果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她的惋惜會化作難過嗎？還是無止盡地追悔莫及呢？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bVxQvPSj
但是這種身不由己，只能按照他人安排好的軌跡運行的事情或許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為好，就像他也是忽然就被迫覺醒成為守恆者的身份這樣，但要是可以的話他寧願永遠不要覺醒、永遠不要知曉這些身分背後的殘酷真相。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5cUdPN5n
「你把這些事情跟我說，是不打算跟那些難相處的傢伙講嗎？」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LqvNGuCfO
江筱渝突然響起的話語讓他猛然回神，看向她眨著眼一臉無辜的模樣，似乎並沒有甚麼試探的意味在——或許只是他多慮了。稍微抿了抿唇，其實就連自己也說不上來，究竟是該將這些事告訴其他守恆者還是不該，嚴格意義上來講，蔣玲也算是違背了守恆者的規則，甚至違背了她曾經一起親口說下的諾言，但她卻也是對其他幾人來說，是即使消逝也依然能夠深深影響到他們的存在。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JCyAlvkk
不說他們，其實就連盛南亭自己也覺得意外，只不過是短短幾日的接觸後也於無意識間地在心中給蔣玲留下一個位置。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或許他也無法相信這樣一個人居然會背叛守恆者，甚至妄圖想顛覆天道。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c2Na4ko4
「……我不知道。」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RcwJfo66
良久的沉默過後，他還是輕聲開口回應著她的問題，目光只是遠遠地向那未闔實的大殿門扉望去，記憶彷彿還能回到第一次踏上這裏見到嚴正明時的場景，可現在卻是誰都不在了。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K7Dv8afV
「其實我根本也不明白，為甚麼到了最後，居然會是由我來承擔起這些沉重的真相。」少年清澈的嗓音帶著點近似變聲期的沙啞粗糙，或許算是第一次在某個人……也不能算是人。是第一次於某個存在面前將自己的心跡剖析，沒有鮮血流淌，只是一個少年淡聲地自白：「我其實只想跟奶奶養養花草，將那些依賴著我們的孩子帶大，偶爾畫畫幾幅作品受到賞識，安然無恙地度過一生，要是運氣好的話還能夠接手育幼院的持續……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sUVPonV1
「可是我曾經所想的一切平淡生活，都是在那場地震中隨著碎石落下之後被一起埋葬的。」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MgUqP5UE
江筱渝並沒有打斷他的自述，而是靜靜地聽他講完後安靜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以為她也會同靈體消散那般時，那道帶著輕快的嗓音才輕輕響起：「如果真能有這樣的生活，哪怕只是個願景，都一定是個極其崇尚和平的人吧？沒想到你這小弟弟感覺起來還挺早熟的嘛！」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v6HKkTFH
「我只比妳小一歲。」
「那也是小弟弟啊！而且我都不知道死多久囉——」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bgOYmVJI
不著邊際的玩笑似小溪潺潺般流過兩人之間，沖淡那股本因他的話而變得憂傷的氛圍，當盛南亭意識到身旁這人是為了讓他好受一些而開起玩笑時稍微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再說甚麼，而是安靜地看她嘻笑，時不時應聲。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K9H2S2ffA
在分開之前他看著依舊守在這座大殿裏無法離開的她，彎著唇道別後轉過身，不自覺地就想這或許也是個詛咒吧？姐妹倆都被迫要守在某個地方……但是他忽然很想幫助她，在她還沒絕望以前。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B5sny5FY
哪怕是飛蛾撲火、徒手摘星，結局最壞也不過只是消弭存在、歸於塵土而已。
ns3.17.179.20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