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在意識到是亡魂引起的騷亂後不免都是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井暉當機立斷地背對花卯凝聚出風鈴,無風輕搖,隨即是一陣鈴聲響起,那道聲音驅使著花卯陷入睡眠後由她身旁的閔倪二人將她放在陸辰卿開來的車後座,連同原本拿在倪如悅手上的花束也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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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探過周遭環境應該短時間內還不會有人來的情況下,五人都是立刻令靈魂離體,往尖叫聲最高昂的地方疾速衝去,只是當他們到達現場時看到的情況都無法克制地雙目睜大,似乎一時之間都沒辦法理解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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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類是沒辦法看見亡魂存在的,但盛南亭卻能夠直接目睹眼前的亡魂高大壯碩,與旁邊建起的建築物相比看著足有一層樓高,而他也在這時候終於了解到如果亡魂吞噬足夠的能量成長,到底會怎麼模糊陰間與陽界的隔閡,直接影響生人存活的空間——只見龐大虛影伸出了像是手一樣的灰暗長條,目標明確地抓向本來跟著母親逃跑的年幼孩童後舉起,在一般人的眼裏就像是小孩突然騰空就飛了起來,女人見到孩子忽然漂浮起來也忍不住失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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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場景混亂,在他們來之前似乎就有一輛公車翻倒在地,打亂了交通甚至造成其他車輛的掀覆與人員傷亡,汽油從車縫間流出遍布馬路,在此刻如果是在肉體中或許還能聞到空氣中滿是嗆鼻的氣味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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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謙跟小悅先去控制傷患情況,阿暉平靜人們的情緒,南亭你跟我一起擊殺這個亡魂。」陸辰卿見狀立刻就分配著幾人的工作,大掌覆上腰間武士刀的握柄,話音低沉,彷彿又像是在與那把刀做聯繫,「與我一起戰鬥吧……破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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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聚出靈魂武器的他們立刻就吸引了亡魂的注意,或許是到這樣的境界以後它也能察覺到此刻他們身上對自己所興起的殺意,抓著還未吸收完靈魂的孩童就想往另外一個方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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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它的意圖,盛南亭一邊感到心驚一邊抬起手就驅動畫卷放大禁錮亡魂的行動,只是雖然成功禁錮,但他卻意外感知到自己的靈魂似乎虛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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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難道進展到這階段的亡魂,跟守恆者之間的汲取關係會變成看靈魂強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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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片刻失神並沒有被其他人給察覺,眼看陸辰卿在亡魂被束縛後立即出刀將抓著小孩的虛影劃開,原先要直線落地的孩子被倪如悅的白綾裹住輕輕放到距離那孩童母親不遠的地面上。女人見自己的孩子忽然回到地面連忙走上前查看,隨即抱著他快步逃離,盛南亭只是在看了女人的背影一眼後低下頭展開從畫卷分裂出來的卷軸查看亡魂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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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龐宣;死前年齡:三十九;死因:人為;魂體狀態:完好。]
[姓名:杜松若;死前年齡:十六;死因:意外;魂體狀態:被吞噬後破裂……]
[姓名:方明夏;死前年齡:十;死因:意外;魂體狀態:被吞噬後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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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中這份比上一次在陰間瞧著多了一倍不止的亡魂名單,盛南亭雙手震顫,雙目裂眥,甚至絕大多數死前年齡都不超過二十歲。雖然知道亡魂也是毫無感情到極其野蠻的存在,只為自己的慾望服務,可是真目睹了它們的殘忍之後依舊會被激起憤怒到無法壓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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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中握著的畫筆正要對著亡魂的方向撰寫著甚麼,卻忽然想起了井暉曾經說過的話:「我們必須出手,哪怕手段是會剷除一個或多個本應該可以輪迴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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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剝奪輪迴的權利,那不就不算是人類了嗎?就像他們一樣,都會變成即將消弭於世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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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看著正抽刀朝虛影劈砍的陸辰卿,隨後又一一掃過在場整頓秩序,試圖幫助普通人安定下來的其他人,他緩緩握緊畫筆,一個念頭在心中逐漸形成。柔軟筆尖毛在地上劃過痕跡,隨著蔓延開來的紋路,通往陰間的結界被悄然打開,畫卷捲著亡魂往下墜落,陸辰卿微怔半晌就與盛南亭一同墜入其中,只見少年在隨著虛影那倒映出來的天空落下時以畫筆為引、半空為布撰寫下幾道筆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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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彼此吞噬而匯集起來的能量……」少年的話音在這個空間中並不清晰明顯,卻足夠讓緊隨著身旁的陸辰卿聽清,只見他最後一筆落墨,少年也說出最後一個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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