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共持續了整整兩日,臨海市多處因大量雨勢一時沒有辦法疏通而陷入淹水境地,地方高層在宣布兩天的停班停課後也陷入兩難,最終還是在經歷專家提供意見與討論開會之後決定給予臨海市人民災後重建假,或許也是連同上一週的地震一併給予了人民休整的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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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們對高層的此行徑感到感激,卻也有無法出口的憂慮在心底作祟,更讓人難受的是有些交通工具因為地處向下的地區而淹水浸泡,多輛代步工具皆需要經過修理才能繼續使用,這在超過七成的人都依靠自己的交通工具往返各處的臨海市來說簡直是個致命要點。車行的工作量倍增,每天能夠修理的件數也有限,政府即使給予了補助卻依舊是杯水車薪,修理將近萬元,日常所需的生活資金被大大縮減,正值月底月初之間也是繳納房租的時間,金錢的缺口彷彿也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填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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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壓力都在人類心上懸著,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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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守恆者卻沒有因此鬆懈,倪如悅跟井暉在午餐剛過之後就來到育幼院的門口按下門鈴,看見盛南亭在眼前看上去並沒有太過狼狽時也鬆了一口氣。在看過育幼院狀況似乎還算在損失極小的情況下,倪如悅主動開口說了:「今天我們六個得集合起來,要去巡視陰間的情況,你看看家人那裏該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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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解釋來意,盛南亭也知道了兩人突然拜訪的原因,隨後讓她們稍等片刻後就轉身回育幼院裏跟院長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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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同樣為藝術生的同學,她擔心學校的畫有受影響,我們的比賽截稿日也快要到了,所以打算去學校看一下。」
「這樣啊!那你也別讓同學久等了,身上的錢夠不夠?在外面要記得好好吃飯,下午我讓小豐他們再幫我處理外面院子就好了,你趕快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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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亭抿唇,可最終還是沒有將那些困擾在心頭的事情講出來,只是輕輕點頭就拿上背包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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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兩人只是站著閒聊幾句見他出來之後也迎上去,隨即幾人就往井暉跟陸辰卿住的地方走去,因為需要六人一同離開肉身前往陰間,所以也就決定在住家裏集合後,再一起進行靈魂離體,這樣總不會發生有外人看見導致守恆者的存在暴露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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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亭,剛剛看你們的情況,似乎這兩日的雨過去也沒有甚麼大的損失,孩子們有沒有感冒?」井暉先是關心了他們育幼院的情況,隨後才說起他跟陸辰卿那裏的情況:「我們大樓的地下室排水系統似乎沒有做好,下雨的第一天有人下樓才發現地下室淹水了,停在那裏的汽車都泡水,處理起來可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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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陸哥的車子不也要找店家拉回清理修繕嗎?我聽說謙謙住的公寓那裏也因為地下室沒有挖排水渠,第二天她下樓看的時候水直接淹到一樓樓梯口,根本沒有下去的路,她的重機都泡在裏面,也不知道有沒有找人去把裏面的水抽出來……」倪如悅接續著說了這兩天聽閔英謙提起的狀況,原本走著走著挺起的肩就忽然鬆了口氣卸下,「江大那裏倒是沒有傳出甚麼噩耗,唯一有的也就估計是那些在集合曬衣處的被子沒有來得及收,最輕的是被狠狠打濕得重洗,最慘的也不過是被風吹到找不到蹤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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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她抬起頭看向天空中清澈似海的藍色天際,眸光中溢出幾分擔憂,「歷年也沒有這麼嚴重的災害,總覺得讓人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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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她的話出口,左右兩個男性也跟著抬頭看了被雨水沖刷兩日之後更顯乾淨透亮的藍天,空氣中的青草味被久違的陽光蒸發,瀰漫開來的同時似乎也帶著一股因為大量堆積而興起的濃烈雨水氣味,隔著豔陽反而顯得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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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暉抬起手輕輕拍著倪如悅的頭頂,話音淡然卻透露著一絲溫和,像是在讓她放鬆些,不要去想那麼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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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樣,至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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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井暉說完這話的同時他也看向一旁路過的公園,裏頭落葉遍布,水漥與濕透的長椅接續著擺放出現,而還未長成的小樹似乎在這場風雨中也被攔腰吹起斷裂,浸泡在不淺的水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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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都被說是生命的起源,可好像誰都忘了,它卻也是能夠讓生命被淹沒的存在。」他的視線掃過公園入口應該是早晨有人來拉起的警示線,隨後才重新轉回頭看向不遠處的高樓,「就好像『它』一樣,既給予我們生命,同時也給予我們足以滅頂的災難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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