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后清理身上狼藉时,李跃棠才回神发觉昨日的激烈。先不提两人身上遍布的痕迹,后穴深处的精液引了快半个时辰才彻底干净,直到最后换上干净衣物,那股若有若无的失禁感还不时在心头萦绕。更别提双修时神交所带来的灭顶快感到现在也让他心悸后怕,失控过头的快感实在是让人心底发怵,短时间内他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但后怕归后怕,此次双修也的确不负他所望地生出许多好处。齐佑体内的旧伤大多因此痊愈,新伤也无大碍。而他生产的亏损也补上大半,就连每天去潭底探望玄青的时间都能久上一些。
心头重负落下许多,李跃棠也松快不少,看见落花也不再惆怅,反而拦下又要去院中忙碌的齐佑,随后就势在落花旁摆出一副棋盘,扬手拉着人下起棋来。
他的棋艺诚然毫无精进,但也不妨碍他与齐佑对弈得不亦乐乎。每每一局结束过后,看着齐佑将棋盘复原,指着过程中的几处要点为他疏解。李跃棠一边仔细听着,一边不忍在心中想着,齐佑要是做老师,应该会很受学生喜欢。
心里出神这么一瞬,他就漏掉了齐佑的一句话,正想再问一遍,山外忽的传来一阵威震之声。一束金光自远处山头轰然冒出,直冲天际,竟与他先前那次突破的架势有些不相上下。
李跃棠见状一愣,心底难掩错愕,刚想惊讶门中除他以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号人物,随即脑中乍然一闪,连忙起身朝外走去。
走至禁阁门外时,周围已聚了不少看热闹的弟子。众人见他来了,分出一半围过来,此起彼伏喊着“师尊”,又喳喳念着:“辛师兄居然又突破了。”
不远处人群之中的那道颀长身影闻声朝他转来,一袭月白长袍的辛天流在禁阁门前持剑而立,身上坠着湖蓝流苏的玉坠闻风而动。青年嘴角噙笑,清透眼眸中映下湛清天色,如此越过人群遥遥望向姗姗来迟的李跃棠,脆生生喊了一句:“师尊。”
半年未见,闭关才出的辛天流似乎憔悴许多。李跃棠自人群走到他这唯一一个亲传弟子面前,抬手拍了拍肩,掌心硌在手下单薄的肩上使他一顿,末了只点点头夸道:“不错。”
遣散围观的弟子后,他本想让辛天流先回去休息调养一阵,架不住后者的执意要求,只得领着人先往回走。贺喜的话他人已经说得够多了,李跃棠便不再多言,直接问道:“这么快就突破了,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辛天流抬头看他,摇了摇头,“弟子别无他求,只希望师尊和万重山的大家都能好好的。”
李跃棠闻言一笑,“这是自然。”
听见山外动静后,在院中等着的齐佑闻声出门相迎,见李跃棠身边跟着的辛天流时,他神色一顿,旋即面不改色地上前走去,淡笑着轻唤:“回来了。”
李跃棠点点头,见到人便下意识牵过齐佑的手往里走去。落座之后他才发觉身边少了个人,扭头一看,只见辛天流一声不吭地幽幽立在他身后,头也不抬。这模样看得他心头莫名一跳,忍不住伸手拉过徒弟的手腕将人推到面前,余光瞥见青年腰间别着的那把剑似乎有了些变化。
浮欢剑身通体雪白锋利,剑柄处花纹繁复,每一面受光之后都会亮出异彩暗纹。而如今的剑柄上竟凝了一块拇指大小的血石,正正好好嵌在中央位置,显得尤为醒目。李跃棠只一眼便心中了然,忍不住惊叹,“浮欢对你认主了?”
辛天流闻言双手捧剑递上,弯眼笑回:“弟子没有让师尊失望。”
李跃棠见状也是一笑,随即将浮欢推回到辛天流怀中。他轻柔抚过剑身,已觉其中灵气有了不少变化,表情忽的十分怀念,“我将它从剑谷逼出后,一直带在身边几十年都没能让它认主。现在你不过半年就与它结下血契,是你们有缘。”
辛天流将剑重新别回腰间,顺势握住李跃棠的手回道:“多谢师尊赐剑。”
李跃棠一顿,拍了拍他的手背,顺道探查了一下小徒弟的灵脉,确认无碍后便收回了手。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又听面前的青年继续问道:“师尊,弟子之后……还能同你住在一起吗?”
李跃棠抿唇,轻叹了口气,“你有自己的院子,总待在我这里干什么?”
辛天流闻言,脸上一直挂着的浅笑倏地滞住,眉眼微蹙,转瞬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可…师尊明明之前……”
李跃棠看见这幅模样便是心中一紧,忙放缓了语气打断道:“我没忘。你若是有了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就是了,能允的我都允你。”
辛天流抽了一口气,喏喏回道:“可弟子想和师尊住在一起。”
“……这个不行,”李跃棠目光下垂,余光不忍瞥向了一直在旁不言不语的齐佑。他心中不知为何一阵抽动,只默默又叹了口气,重新看向了辛天流,“你先回去好好休养一下,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辛天流眨了眨泛起泪光的眸子,问道:“要多久?”
“不久,”李跃棠无奈一叹,“就几天。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也跟你许久未见的师兄弟们见见面。”
辛天流点头,目光落去师尊回归平坦的小腹,低声问道:“师尊身体可好?”
“没什么大碍,”李跃棠伸手拍了拍辛天流的后腰,顺势将人往外推了一步,“听话,先回去。”
目送着辛天流离开后,他这才转过身看向齐佑。两人无言对视了一眼,他沉思片刻,朝齐佑皱眉问道:“常言修士入魔过后都会性情大变,大多暴戾无常。可为什么我入魔之后没有这样?”
这个问题他曾经不是没想过,只是不在意。可如今再度对上辛天流对他的赤忱情绪,他便忍不住想起当初这人被他拒绝后险些入魔的场景。
以仙门中许多为人所知的前例来看,入魔过后的修士大多没有善终。除却入魔本身带来的影响,他们多数在入魔之前或之后便陷入众叛亲离的处境,入魔过后更是会遭到其他修士的挤兑驱逐,在仙门之中无处容身。双方之间势同水火,于是惨便愈惨,以致恶也愈恶。
李跃棠虽与这些人的情况大相径庭,但无法保证辛天流不会受到入魔后的影响,更是担忧门中弟子因此产生不合。
“你的情况的确前所未见,”齐佑顿了顿,回道,“但上次……上次我误闯你的识海,神识动荡之余也发现,你的识海和神识都比其他修士强稳许多。也许有这个原因在。”
李跃棠闻言十分惊奇,“有多强稳?”
“我还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过神识比你强大的修士,”齐佑一顿,垂眸笑了笑,“不过我所见所闻本就狭隘,不如你见多识广。大抵是我猜错了。”
李跃棠见状拉过齐佑的手握在掌心,笑道:“哪儿的话,你懂的东西可比我多多了。我不过是曾经四处流浪,见的多点。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我向来孤身一人,入魔一事又被瞒了下来,处境跟别的入魔修士不同也正常。”
“不过……”他顿了顿,目光又移向远处,“我不敢去赌天流的神识是否能抵御入魔后的心性影响。他本就因往事留有心结,没有生出心魔已是万幸,入魔是万万不可了。”
“他怎么了?”齐佑问。
“他……没什么,”李跃棠转过头,朝他笑了笑,“就是曾经在外被人欺负过,如今境界逐渐上升,我担心他因为心结受影响。恰巧貘奇能够筑梦缓解心伤,过几日打算带他去试试。”
既然又要去貘奇那里,最后一颗梦果自然也要顺道取回来。齐佑反手将李跃棠的手腕扣住,仔细探查起脉息。李跃棠则笑而不语地静静看着齐佑反复为他探脉,足足过了一刻钟后才出声问道:“怎么样,我身体恢复得不错吧?这双修之法果真玄妙。”
齐佑闻言耳尖一红,点点头收了回手,“……的确。”
见齐佑松了口,李跃棠也终于能够放心提起另一件事:“这几个月你为了照顾我都没回过朝雨谷一趟,现在我好得差不多了,你也可以安心回去了吧?”
只见齐佑低头不语,面露迟疑,他便拉过那只手,轻拍着手背劝道:“不是我烦你了,我哪儿舍得。你落滴泪我都心疼得紧。但你作为一谷之主,这么久了都不回去看一眼,门中难免动荡。再说月白玉都给你了,我们见一面还难吗?”
齐佑回握住他,低“嗯”一声,“你境界还未恢复,要当心。”
李跃棠闻言一笑,“放心。上次请战帖一事在百家会谈闹那么大,这几年里他们应该都没胆来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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