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放心辛天流离开视线过远,李跃棠便直接让他在院子里歇下,将旁边另一间屋子打扫出来给他住了。三天后,辛天流身上的伤已尽数痊愈,那本功法也已学完。
李跃棠又给了他一本静修的功法,一样让他每日在眼皮底下静心修炼。而那晚的事却一直绝口不提,即便是辛天流主动开口,也是直接回绝堵住。直到一日晚上,辛天流跟着他的师尊又去了灵池,几天前的血迹早就消失殆尽,这块地方还是跟往常一样干净得有些清寂。
他听话地去掉外衣入了池中开始修炼,抬手刚汇了一半的灵骤然散开,慌乱地看向一起下池的李跃棠。
李跃棠看着对面的徒弟连退了好几步,自己则贴着石壁坐下,缓缓开口:“这段时间,想明白了吗?”
“想什么?”辛天流问道,转头又低声回道,“弟子自残是不对,以后不会了。”
李跃棠没有出声,似乎是不太满意这个避重就轻的回话,只撑着额角闭目养神。池中过浓的灵气缠绕全身,五脏六腑隐隐有些排斥作痛,他轻轻拧眉,闷哼了一声,“嗯……还有呢?”
见辛天流不语,他顿了顿,便先开了口:“这几日我总在想,是不是往日对你的教导过了界。可细想一番,也谈不上越界。”
他睁眼看向对面的青年,一字一顿地说道:“论修炼上的天赋,万重山里你一骑绝尘。所以上等的东西我都给了你,是对你有心栽培,也是因为那些东西只有你才用得上。百家会谈上你也夺了头筹,风头占了,面子也争了。我也满意了。”
“但要说悉心指导、拨点迷津这些,我是没有的,”李跃棠缓缓叹了口气,“这些都是靠你自己领悟的。这样看来,其实我也担不起你的那一句句‘师尊’。”
“师尊,”辛天流一怔,划开一道道波纹走向他,“没有师尊,哪里还会有现在的我呢?”
看着一步步走向他的青年,李跃棠将滑落的身子撑着坐了起来,继续道:“但我还是疏于对你的教导,才让你现在误入歧途。”
“师尊觉得这是歧途么?”辛天流歪着头反问,“可弟子不这样觉得。师尊对我好,我喜欢。这不是理所应当?”
李跃棠纠正道:“理所应当的是师徒和睦,而不是你现在这样。”
辛天流垂下头去,轻声反问:“他们可以借着灵宠和医者的身份与师尊如此亲近,可我却因为弟子的身份,与师尊的关系止步于此,为什么呢?”
“如果是这样,那弟子宁愿当初没有跟着师尊来万重山。”
“你又在说些什么胡话,”李跃棠皱眉叹了口气,“你还小,感情这种事最容易混淆。再过几年心性变了,感情也就变了。”
辛天流摇头,垂眼看向那件被打湿的雪白里衣,衣物紧贴皮肤,透出大块的肉色,轻柔地罩在隆起的腹部。他看得喉间一紧,顿顿回道:“没有的,没有混淆。”
他已经在无数个幻想的夜晚里梦遗了一次又一次,靠着那点模糊的画面到达高潮,甚至这具肉体也已经被他亲密无间地触碰过。从额头到下颌,脖颈到胸口,又从小腹到身前身后,沿着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到了脚趾,都被他仔细舔过。
插在身下那只肉穴里时,她一点一点感受着手中皮肉从紧绷到瘫软,还有那根本来软垂的阴茎逐渐在交媾的快感里立起来,最后颤巍巍地淌出一道淫液,沿着小腹的沟痕滑落腰间,又被他俯下身尽数舔净。
妄想的东西都已经尝过甜头了,还怎么可能混淆呢?
辛天流默不作声地收起眼底阴翳,重新抬头看向李跃棠,问道:“师尊怎样才肯信我呢?或者说,师尊怎样才肯接受我呢?”
李跃棠回道:“我相信你的感情,但是你要想清楚。你的修行之路往后还很长,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你如今不过占了二十年出头。明白吗?”
别说是这里了,就算是在另一个世界,让他突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告白,这人还是他看着长大的,说什么也得拎着教训一顿。但又想到那天血淋淋的伤口,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只能不轻不重地说教几句。
辛天流点点头:“弟子还有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跟师尊在一起,不是很好么?”
李跃棠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咬着牙问:“你以后要是对现在的选择后悔了,又该怎么面对我?”
“那时候师尊就该打我、骂我,让我清醒一下,”他回道,“师尊这样问,是可以接受我了么?”
“我现在就是在让你清醒。”李跃棠咬牙叹了口气。
“师尊只问弟子日后变心该如何自处,那师尊呢?”辛天流抬头,“师尊是不是不会变心?会一直爱我么?”
“我现在是想告诉你,你该清醒清醒,”李跃棠一指点上他的眉心,轻吼一声,“你若去闭关个几年,念想大概也就断了。”
“不会……”辛天流摇摇头,“弟子的心已经无法控制了。师尊要我断了念想,不如把我赶出门去,让我死……”
“死什么死。”李跃棠皱眉打断。
“可是弟子的心好疼,”他抓着眼前人的手覆上自己胸口,砰砰的心跳隔着单薄衣物传入掌心,火热赤诚,“是弟子哪里做得不好吗?是弟子还不够优秀吗?师尊为什么不肯喜欢我呢?”
李跃棠感到烫手般的抽回手,“你当然很优秀,不止我,肯定很多人也喜欢你。只是喜欢不一定都关乎情爱,你明白吗?”
“可我对师尊的喜欢就是关乎情爱的,”辛天流皱起眉尖,满心忧伤地望着,“师尊难道要让我去跟别的人亲近么?”
李跃棠闻言一怔,缓缓别过眼,“……这是你的自由。”
话音刚落,那双清透的浓睫大眼闪出水光,一道清泪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落到他的手背,如此烫人。
“那师尊喜欢怎样的人?弟子去变成那样好不好?”
“天流,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察觉到辛天流周身灵力有些紊乱,李跃棠抬手捏了个静心诀送入眉中,看着那满脸的泪痕一直不停,这法诀居然毫无作用。
“天流?”他拧眉一惊,连忙稳住辛天流的身形,探查过脉息才发觉,刚才这人竟险些入魔。搭在腕间的手忽的被握住,十指相扣地靠在了辛天流的胸口,李跃棠抬头对上那双模糊泪眼,在徒弟那几道啜泣中猛地感到心里一抽。最后只叹了口气,并未抽回手。
“师尊,弟子一直都听话、懂事。除却这次的百家会谈,从未给师尊添过麻烦,”辛天流眨眨眼,闭掉眼中那团热泪,视线逐渐清晰,声音却仍旧凄婉哀求道,“师尊要弟子做的事,弟子都会去做,从不忤逆。可独独这一件事……师尊也给弟子一个机会,好不好?”
李跃棠沉默良久,深呼一口气,回道:“给你一次机会,不论结果如何,你往后都要好好修炼,别浪费了这一身的天赋,做得到吗?”
辛天流一愣,随后连点了十余下头,拨浪鼓似的甩出几道泪珠,哽咽回道:“可以,师尊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去赴汤蹈火,弟子也愿意。”
“不用你赴汤蹈火,”李跃棠叹气,虚虚揽过他,“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万重山也好好的。”
辛天流终于如愿将人这般团团抱住,手下亵衣单薄,浸水之后更是紧紧贴身不留间隙,这样抱住师尊,仿佛两人赤诚相待,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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