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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走劇情。
爬滿鐵銹的梯子,斑駁蔓延其上,島嶼的溼氣居然能滲透到軍械室裡頭,由此可以推知這個庫房大概已經存在一定年份,皮鞋的底部每踩一步,都會發出沉悶的聲響。
亞岱爾收起殺意,盯著階梯處,直到那人的背影,在轉角處徹底消失,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之下。
他看了眼自己手裡的槍,握著的力道緊了幾分,那個雇傭兵當年可把他教得很好,他獰笑著。
軍械室的訊號有點差,他的通訊設備不太穩定,亞岱爾確認過自己的手環,接著抬頭朝天花板四角望去,沒有看見監視系統,這似乎不太合乎常理,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在狹窄的通道之中來回走動。
他預計羅森會在地下室待上好幾個小時,聽別人說那人驗貨速度很慢,行事很龜毛,這完全足夠他把剩餘四層樓的立體分布和槍枝歸納的模式紀錄在大腦之中,亞岱爾內心竊喜道,他空間感跟記憶力堪稱絕佳。
亞岱爾首先確認自己人在一樓,這裡的樓層分布和正常樓層相同,沒有坡度差異,當前的所在區域暫且沒有任何特殊機關或暗門。
他將步槍逐一掃過,槍枝的型號很齊全,舉凡兩個世紀前的槍枝都被囊括在此,他特別喜愛M4卡賓槍,射速極高,卻更加輕量化。
隨後他瞄了一眼所有的榴彈發射器和機槍,當然包含重機槍,將型號掃描至大腦裡,憑自己的空間概念匯出所有的槍枝分布和型號代碼,以及這裡的庫架分類模式。其中有幾把槍需要留意,因為這些型號本不應該外流,而是屬於世界政府的軍事部門。
然後亞岱爾才走上二樓,往上走的鋼壁更厚,他現在完全無法連上公共網路。上面兩層樓主要存放迫擊砲、霰彈槍、衝鋒槍,而狙擊槍則單獨被置放在地下一樓。
除了地下二樓,其餘的四層樓他都探查過一遍了,有的僅是大量的非法槍枝以及就算是拍賣會也見不到的稀罕槍械外,沒有什麼異常之處,至少他沒有發現任何暗道或暗房,可是也同樣的沒有任何監視系統的反應,偵測器一切正常。
「我是亞岱爾,未發現任何異狀,編號B-5軍械室貨物狀態正常,持續留意交易。」說話的人加密了語音,以私人系統傳送出去。
時間流逝的很慢,軍械室的隔音相當完美,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外,唯有一片死寂。
就在亞岱爾無聊到開始將玻璃櫃的槍盒逐一打開又逐一關起時,後面終於傳來一道聲音。
「嘿,亞岱爾,過來搭把手。」羅森在樓梯口喊著。
亞岱爾轉頭往聲音來源走去,踏下樓,然後看著對方提著兩箱大型銀白鋁盒,在替那人接過手後,他問道:「這些槍盒要放哪?」
「除了這些,下面還很多,你站在這裡替我接貨,然後走過去電子門旁邊的數字鎖,按下4821,將手上的東西遞出去,門外自然有接應者幫你。」
『哪來的人,呵,剛剛明明只有他們兩個,看來這個島上有他們自己的人,或許還有雇傭兵。』亞岱爾想的沒錯,這座島上的活人遠比他想得更多。
「鋁製的,看來裡面的東西很稀罕。」亞岱爾在接貨的過程中輕笑道。
「那你就該知道,如果把它們碰壞的代價有多昂貴,小心點。」羅森認同,裡面的物品對於現代而言,算是很經典的軍用槍械,價格不凡。
「終於好了,你們幾點交易。」亞岱爾拍掉手上的一點灰塵,轉頭問對方。
「下午五點整,還有十分鐘。」羅森沒看對方,只是繼續埋頭確認槍盒外觀。
「等一下你幫我把這個拿給接洽方,讓他在最後一頁的底部簽名,然後過來這裡取貨,和接應者一起送到岸邊,我會在那裡等你們。」羅森檢查完後起身,從靠牆的保險櫃中取出一疊文件,示意亞岱爾拿著。
「不直接將槍枝送到岸邊?」亞岱爾挑眉。
「不,那樣不安全,在確保他簽署文件之前,我們不會允許他先驗貨。」他說:「何況對方人也不少。」
亞岱爾將紙張上的文字大概看了下,問道:「這是契約還是切結書?」
「都是,他們必須銷毀一切交易資訊,然而若是世界政府追究下來,他們也必須宣稱是合法買賣,或者是透過向軍方協議所取得,隱藏任何交易過程,甚至閉口不談,並且在集團有任何遭受調查的可能時,提供整個組織或是家族的力量替TTB擺平一切阻礙。」
「倘若違約,我們集團會血洗對方整個組織或家族,沒人會覺得這是玩笑。之後文件我會用電子碼歸檔。」羅森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之中,陰狠的說著。
「說起來,如果真有客戶洩密,集團內部自行搞定不就好了?難道獵人不負責滅口的工作?」亞岱爾不解的看著羅森問道。
「有些官方的事,他們處理起來比較方便,獵人的地位敏感,況且TTB集團絕對不能接受任何偵查程序,絕對,我不會讓這種蠢事發生。」羅森將目光移向遠方,堅決的說道,他的眼神之中夾雜著許多讓人摸不透的情緒。
某密閉空間之中,一絲辛甜的血腥味擴散開來,四處瀰漫。
極度昏暗的密室,僅有天花板上的黃光燈泡無規律的閃爍著。
一個全身殘破的男人,眼睛被布膠帶綑綁著,倒吊在牆上,血從他的額頭直流而下,將地板浸出一小塊血灘。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氣虛如絲的人眼前一片黑暗,他快被剝奪視覺感官的恐懼逼瘋了,卻沒有任何力氣反抗,他額頭的傷口很深,血肉模糊,失血速度極快,使他渾身發冷。
「阿阿,我知道,我正準備用這捆釣魚線勒死你呢。」對方只是奸笑的回應,然後將釣魚線輕輕繞上對方的脖頸,但沒有施力。
感受到貼著皮膚的細線,那人恐懼的哭嚎,仍在做最後的掙扎:「你是誰?!和我接洽的人被你帶去哪裡了?我和你無冤無仇,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麼除掉我!」
「這不重要,談判者那方我會搞定,你乖乖獻上脖子給我,我不想把你屍體搞得太殘破,這樣你才會死得享受點。」男人慢慢收緊了細線,他夜視能力很好,可以看見釣魚線是如何陷進對方的皮肉之中,但他還沒有用上多少力道。
「求你不要…...拜託……否則我背後的勢力不會放過你的!」只是無謂的威脅,無知脆弱又惹人發笑。
男人動手前,冷漠的告訴那人:「不會的,你就不必操心了。」他覺得自己很好心,還這樣安慰將死之人。
行兇者面對上一秒還他媽的吵死人的屍體,忽然覺得耳根子清淨許多,才從容地撥出通話,對另一頭接聽的人命令道:「接下來照著我說的做,指令我只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