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興是什麼意思?」艾耳豪好奇地問,「現在人族的處境很差嗎?」
「極差。」領頭大哥說,「這一百年來,定居帝國的異族愈來愈多,已經占了近四成人口。他們和我們一樣,平等地接受教育、經營生意、做冒險者……占據了很多本來只屬於我們人族的發展機會,不少更成為了社會上的富裕階層。這樣一來,他們的社經地位世代傳承,不就妨礙了我們下一代的發展嗎?
「這裡可是我們人族的國家!他們憑什麼搶走我們的機會?難道是因為他們比我們優越嗎?呸!我們人族的尊嚴何在啊?
「你想想看,假如沒有了異族和你競爭,像你這種劍術不錯而且有才華的年輕人,需要屈身做一個值夜的守城衞兵嗎?」領頭大哥盯著艾耳豪的雙眸。
艾耳豪剎那間回想起自己過去的一段經歷:他在軍校的訓練成績名列同屆的第二十四位,不入頭二十,因此不合資格加入夢寐以求的巡使官組織接受訓練。只好留在帝都成為衞兵,同時勤練劍術,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達成夢想。
他陷入尋思:「如果沒有了異族的話,我現在是不是已經……」用力搖頭,把這個念頭趕走,說:「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大家都是聯邦人,雖然外表不同,內心卻是一樣的。」說著敲了敲胸甲。
「可憐的孩子,你已經被徹底洗腦了。」領頭大哥苦笑,「外表不同不就代表內在也不同嗎?你怎樣知道他們的內心想法?你會讀心嗎?」
「我不會讀心,不過——」
「那麼,你怎樣確認『他們』和『我們』是一條心,知道他們心裏沒有想將我們人族取而代之的打算啊?」領頭大哥質問,「唉!聽說百多年前,這片大陸曾經是人族的天下!獸人是我們的奴隸,精靈是我們的性奴……啊,那些肌膚雪白、身材婀娜的精靈,一想起就,啊……」說著閉眼呻吟,像想起了什麼快樂的回憶。
「那是上一代因為無知而犯下的錯誤,」艾耳豪說,腦海裏浮現出立在帝都中心,提醒世人不要重蹈覆辙的紀念碑,「多虧初代勇者把一切都修正過來,現在我們彼此之間才能夠融洽相處。」
領頭大哥仰天大笑:「融洽相處?這所謂的『融洽相處』為你帶來了什麼好處啊?不如你說出來給叔叔聽?」
「我……身邊有很多不同種族的朋友,我在他們身上學習了各個種族發展出來的獨特文化。」
「只有人族的朋友和文化不行嗎?」
「當然不行,因為會……不夠豐富。」
「你看看街道上那些底層勞動者,以前這些工作全都是由奴隸負責做的。你覺得從事這類苦工的人會因為你說的『豐富文化』而開心嗎?」
正當艾耳豪低頭思考怎樣反駁時,亞基紐忍不住插嘴:「這種無聊的事就先放到一邊去,先談回我剛才提到的交易。」
艾耳豪抬起頭問:「你怎樣看這個男人的想法?」
「他這種民族主義是挺有趣的,不過,我不在乎。就算你們要對異族進行種族滅絕,也與我無關,畢竟我是人族。」
艾耳豪呆了一呆,領頭大哥一臉好奇地問:「那你想和我交易甚麼?」
「你身上有金幣嗎?」見領頭大哥點頭,亞基紐續道:「我想你給我一枚金幣。」
「這有什麼意義?」領頭大哥皺眉。
「我能夠將那枚金幣變成你心裏最渴望擁有的武器。」亞基紐不得不解釋道,見對方臉有難色,「我向青鳥、上帝、耶穌基督或你相信的任何神發誓,不會用變出來的武器傷害你。如果那件武器不是我想要的,我願意將它轉交給你。」
艾耳豪插嘴:「你今日已經用過鍊金術了!再用的話可又會折壽的!」拍拍掛在腰際劍鞘中的魔劍。
「不用為我擔心。收集武器是我活著的最大樂趣,相比之下,一、兩個月的壽命不算甚麼。」
「哈哈!我現在身上一點魔力也沒有,又沒有武器傍身,你要殺死我的話,用手中的鐵劍也能做到,你這種承諾根本毫無意義!」領頭大哥笑道,「雙方都有得益才算是交易,你能夠獲得我渴望得到的武器,我可沒有任何得益啊!」
「那你想怎樣?」
「很簡單,我要你保護我安全逃出這個地牢,」領頭大哥說,指向艾耳豪,「不被這個男人逮捕。否則,我寧願自殺,也不和你進行這個古怪的交易。」
艾耳豪叫道:「不可以!我們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想破壞帝都的壞人!」瞧向亞基紐。
只見亞基紐沒有猶豫:「無問題,我答應你。」
此時,上方傳來一聲吼叫。他們三人同時走出走廊,瞧向破洞,只見黑球在啪啦一聲後破開,一些黑色碎片飄進了地牢。
領頭大哥回過神來:「好!我就和你交易。」伸手翻找長袍,想拿金幣。
「我明白你可能想收集奇特的武器,你也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幫這個壞人啊!我一定會阻止你的。」艾耳豪說著拔出魔劍,面向亞基紐。
「艾耳豪,你無論如何也要阻撓我?」
「沒錯,我一定——」
簌的一聲,一把鐵劍冷不勝防地刺入艾耳豪的鼻子,劍身貫穿後腦而出,沾滿鮮血和腦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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