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耳豪,小心上面!」
名叫艾耳豪的魔劍衞兵聽到亞基紐的呼叫聲,抬頭上望,驚見幾條黑色長蛇近在眼前,不由得尖叫一聲,向後躍開,同時揮劍自衞,嗤嗤幾聲,把靠近自己的怪物盡數斬斷。
這些觸手一根根穿過由光柱造成的破洞,從魔法陣上方伸入地牢。
它們除了攻擊離洞口最近的魔劍衞兵,其他伸了向正繞著魔法陣走,想和艾耳豪會合的亞基紐。
亞基紐拔出長劍,且走且戰,發現這些觸手的身體柔軟,尋常鐵劍難以將之斬斷,急忙繞過魔法陣找艾耳豪幫忙。
領頭大哥則壓低身子,在地上爬行。
他經過苦鬥中的艾耳豪時,偷偷瞟了破洞上方的大黑球一眼,見到骷髏戰士被抓上半空,臉露奸笑,心想:「對,對,吃掉那些盜賊吧!我把你最討厭的人皮和骨頭都給去掉了。乖,吃飽後幫我四處搗亂,破壞帝都!」趁亂爬進地牢後方的石造走廊。
突然,一把銳利的劍驀地伸到眼前,領頭大哥轉過頭來,目光順著反射紫色燭光的劍尖上看,發現是亞基紐站在自己身邊。
「你想去哪?」
「沒什麼,」領頭大哥尷尬一笑,「我只是不想阻礙這位劍士揮劍殺敵,才爬到一邊去,完全沒有要逃走的意思。」一個翻身,倚著石造通道的磚牆坐下,目光瞧向奮戰中的艾耳豪。
艾耳豪為了避免腹背受敵,一邊對抗觸手,一邊後退到走廊的入口處,對走廊內的亞基紐叫道:「你剛才不是說自己有事要找這個男人嗎?我幫忙撐幾分鐘,你趕快把那件事處理掉!」
「那就麻煩你了,」亞基紐說,把劍收起,在領頭大哥面前蹲下,跟著音樂哼了幾聲,「這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嗎?」
領頭大哥的身體抖動了一下,緩緩地轉過頭,睜大雙眼瞧向亞基紐:「對啊!難道你是……」
「我和你一樣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
「Ach so!原來是同鄉!」領頭大哥展露笑容,靠牆站起,「你來自哪個國家?」
「你有聽過『香港』這個地方嗎?」亞基紐跟隨領頭大哥也站了起來。
領頭大哥搖搖頭:「我來自第三帝國,是個隸屬於第6軍團的軍人,很高興認識你。」伸出左手。
「第三帝國?」亞基紐伸手和對方握手後,皺起眉頭,努力回想那些已經塵封多年的前世記憶。
「『德意志帝國』你也不認識?」領頭大哥驚道,「我們可是征服了整片歐洲大陸,你是住在森林裏的野人嗎?」語氣中流露出對自己國家的驕傲。
「哦!」亞基紐明白過來,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有關的記憶如潮水湧出。他心神激盪,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後,顫聲問:「你,那你還記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前,是公元多少年呢?」
「這是什麼問題?」這次輪到領頭大哥皺眉,「呃,1941年。我們剛展開巴巴羅薩行動,攻入蘇聯,準備殺那些低賤的斯拉夫人一個片甲不留。」
一想起德國快將征服世界,領頭大哥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知道一場在史太林格勒發生的慘烈戰役會在翌年發生。
亞基紐聽到領頭大哥的答案後,移開眼神,咬下嘴唇,自忖:「1941,1941……也太早了……如果再遲五年就好了……不過,應該還是有機會的……」便開口道:「你可以和我做一個交易嗎?」
「什麼交易?先旨聲明,我可不能令上面的黑球消失。」領頭大哥咧嘴一笑,指向艾耳豪的方向,故意提高音量,「最多只能叫這些觸手停止攻擊。」
苦戰中的艾耳豪聽到領頭大哥的話,大聲喝道:「那你馬上叫它們停下啊!」
只見愈來愈多黑手伸了下來,就算艾耳豪手持魔劍,將所剩無幾的魔力注入劍刃,以火魔法點燃觸手減慢它們的恢復速度,再過一會便也抵擋不住。
「這可不行,沒有了這些觸手,你不就會立即過來殺死我嗎?」
「不殺,我不會殺死你!我對青鳥發誓,絕對不會傷害你!」
領頭大哥清楚這個世界的人是不會違背對青鳥作出的誓言,心想:「上面可是有一位皇衞,他有機會打敗召喚出來的魔獸嗎?應該不可能,但是……」想到皇衞神通廣大,而且沙穆更說過那人是五位皇衞中的佼佼者——慢活的德索,決定買個保險,開始以不知名的語言大聲說話。
那些觸手聽到他的話,瞬間變成了一隻隻聽從牧羊人指揮的乖巧綿羊,漸漸退開,不再對艾耳豪作出攻擊。
艾耳豪鬆一口氣,走到亞基紐身邊,問領頭大哥:「你擁有召喚出這種怪物的龐大魔力,為什麼還要做壞事?」
在異世界人眼中,一個人擁有愈多魔力,愈是高人一等,也愈會得到來自其他人的尊重。
因為這些人往往不是貴族,巡使官,領主旗下的專屬法師,便是卓絕群倫的冒險者,全都是社會上有錢,而且有地位的人。
「為了人族復興。我看你也是人族吧?」
「對。」艾耳豪除下頭盔,黑色短髮,一臉稚氣,滿頭大汗,看上去好像剛從水池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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