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39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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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

394

墨說

Nov 13, 2021

3406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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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的空氣與暮光交疊，林間裡有鳥兒吱喳，有河水潺潺，有白茅擺動，洋溢著冬天的空靈。

我們由晨運徑進入龍虎山，再慢步行至燒烤場，看見有一縷縷白煙飄升，有個男人站在爐邊忙著生火，是早一步到來的韓亥，還有坐著觀看火起的路易士。

「你哋嚟啦。」撥著火炭堆的韓亥，回望身後的我們：「顧問，精神唔錯喎。」

「早晨。」我禮貌回應他。

「汪！」路易士打招呼般，吠我一聲。

「等陣燒隻羊腳俾你，好好補下佢。」韓亥一手插腰，一手以舊報紙撥火：「依家啲風有少少大，你哋再等下啊。」

韓素女士把燒烤的東西放到野餐桌上，韓湘把我推到爐邊就離去，過去查看帶來的食物和用品，路易士跟在韓湘的身後，桌子前兩腳一踮看看有什麼帶了來。

偏偏把我放在韓亥面前，也太尷尬了吧。

但這一天，也是無可避免。

韓亥快速向上瞧我一眼，見我尚未開展話題，便主動說些什麼：「早排個任務，辛苦你。」

「都係靠大家合作，先成功到。」

「唔洗太謙虛，係你應得嘅榮譽。」韓亥以拳輕輕碰我胸口。

蓬的一聲，火生好了。

「火好啦，啲嘢食得未？」韓亥喊問兩母女。

「未得啊……」她們回答。

「咁睇嚟我哋可以傾下計先。」韓亥不自然地拍拍兩腿，嘴裡吞吐著遺憾似的：「可惜呢到無冰凍嘅啤酒，如果唔係應該同你嚟返一杯。」

韓亥沒我想像中那麼拘謹。

「就咁講都無妨。」我說。

「哈，我份人好易講到口乾。」韓亥舉一舉手，望向韓素：「阿媽咪，有冇野飲啊。」

「有啊，用枸杞同橡子溝。」韓素回答。

「又係你自己釀嫁？」韓亥跟她的對答，跟一般夫妻無異。

「嗯，新嘢嚟，試下。」韓素把酒瓶向後一拋。

韓亥舉手一接，自己先嚐了嚐：「唔……有啲濃濃嘅橙味，唔錯唔錯。」嚐畢，他把酒遞給我。

我都不好意思拒絕，而接過酒瓶喝了一口：「咕。」

「覺得味道點。」韓亥身子靠前，把手肘放到大腿。

我回味著：「苦味……？」

「咁就好啦，總好過無味，連飲咗咩都唔知。」

「都係。」總感覺跟他對話，壓力會好大。

「你平時都係咁少嘢講？」

「我份人比較慢熱。」

「今日我哋大把時間熟絡下。」韓亥拍拍我手臂。

「希望。」我點頭。

「都差唔多要同元帥回報，你準備好領功勳未。」

「功勳……」那些童軍一樣的徽章嗎，我倒是沒有想過。

「我講過嫁嘛，男人要有功勳，證明自己存在嘅意義，今次你幫西城薈立下咗大功，徽章榮譽嘅含金量應該遠超軍中大部份人，恭喜定你先顧問。」

「韓將軍你身上都唔少功勳……」

「大部份都係同嗰班奪國者戰爭嗰陣拎返嚟。」

「你唔攰？」找到切入點了。

韓亥輕笑一聲：「咁當然攰。」

「咁點解仲繼續落去。」

「因為……」韓亥收下笑容，凝視火光：「呢個混亂嘅世界，需要返秩序。」

「秩序？」

「如果我哋舊香港政府係代表住「秩序」，咁新嗰班奪國者就係代表住「自由」……反正佢哋都係打住自由嘅旗號出戰。」韓亥目光一移，移動到我身上：「但你知唔知一旦被自由主導社會，成個香港會變成點？就係犯罪率升高、市場被任意定價、生活變得墮落，社會勢力造成更大嘅分裂，一切都唔喺掌控之內。」

「但後者嘅一切都係自由意志選擇嘅結果，惡果都會由返本人去承受。」

韓亥一時回答不上，反問：「你曾經留過喺夕鯨國，咁你覺得嗰到點？」

「其實就同以前嘅社會差唔多，政府部門都係閉門工作，市民都係娛樂至上，我諗真正變嘅……未必係佢哋。」

「咁你覺得依場戰爭，最後嘅贏家會係邊個？」他又問。

「可能會係個突然冒出嚟嘅人？無人知。」

「會係西城薈。」韓亥告訴我。

「我都希望係。」才怪。

「食住先。」韓素女士拿來一串串不同的茹菌。

「羊肉呢？」韓亥兩隻手分別握著穿有金針菇、冬菇和雞髀菇的燒烤叉。

「未準備好。」韓素女士坐下來，接過韓亥手上一隻燒烤叉：「等下先。」

與此同時，韓湘都到來了，她選擇燒麵包。

「邊到拎返嚟嘅麵包？」韓亥疑惑。

「喺船家到買。」

「哈哈哈，咁貴你都捨得買啊。」韓亥笑說。

「想食就買。」韓湘面對父親，都不會解釋太多。

「啱啱我同顧問講起西城薈同夕……」

韓亥未說完，韓素女士便打斷他的說話：「今日難得放低工作出嚟，你就唔好再講呢啲事。」

「唔……都係。」韓亥鬆一鬆肩，仰望天空：「好耐無真正咁好好望下個天，吸下啖空氣。」

「都好，至少你仲察覺到。」韓湘說。

「湘，你當初點搵顧問出山，話哂佢都上咗死刑台，然後又逃走咗。」上次是韓素問，這次是韓亥問。

「一匹布咁長。」韓湘想到要多說一次，就累得垂下頭來。

韓素女士替她精簡地回答：「總言之佢兩個喺出面多災多難，但又互相拯救咗大家，然後就一齊冒險脫險咗段日子，大概就係咁。」

「咁點解顧問你又會答應。」韓亥轉問。

「因為……」我一時反應不來，如陷入當機：「我相信韓湘上校。」

「我都好相信顧問。」韓湘跟我對望。

「咁你信唔信你塊麵包就快燶。」韓素女士提醒。

沒為意到的韓湘，馬上把麵包移開，卻逃避不了焦黑的命運。

「切咗燒黑咗嗰位應該仲食得……」韓素女士替麵包檢查。

「顧問，食塊包開胃先。」韓湘把穿著麵包的燒烤叉遞到我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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