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379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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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379

墨說

Nov 13, 2021

2928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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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五人把一根原木當作坐椅，一邊歇息一邊補充水份。

「炸滋滋～」富林比比正在做一份炒雜菜。

鍋子應該是在荒廢的小屋撿來，雜菜是山林郊野摘取，而且用上了少量豬油。

「你喺到生活咗幾耐？」我打破沉默。

「我諗至少都有半年囉。」

「你外表好似唔同咗。」

「因為我青春期發育同多咗郁動啊嘛！」

也是，青春期的少年往往有很多轉變。

「呢碟炒雜菜希望各位鐘意啦。」富林比比恰好炒完，呈上一碟炒雜菜予我們品嚐。

我沒有防備地先吃一口，普通的蔬菜因為加了豬油快炒後變得極為可口。

淼三仙拿出一根銀針插入菜堆中，確認銀身沒有發黑後，也加入吃客行列。

馬日里、韓素女士和維修技工，則吃著自己帶來的軍糧。當然，西城薈這麼貧窮，那乾巴巴的軍糧始終不及炒菜滋味。

「係呢，你遇唔遇到艾匡小姐？」富林比比說。

「行埋一邊講。」我走到一旁，才開始問他：「你見過艾匡？」

「艾匡小姐之前嚟過我呢到！」

「繼續。」

接著，富林比比把艾匡這裡的經歷都告訴我。

「即係佢又去咗唔知邊到……」

「係啊！不過我都有啲擔心佢，好似佢咁可愛嘅女孩子，如果遇唔到我呢種紳士，好容易會出現危險。」

「睇嚟你做嘅飯，照顧咗艾匡嘅心靈。」我不得不讚賞富林比比，當時對艾匡照顧有加。

「哈哈哈，鳥嘴先生你太睇得起我。」富林比比害羞地抓頭。

「都係客套講句，唔洗咁上心。」

說話一出，富林比比收起笑容。

「你以前好似唔係叫我做鳥嘴先生。」我說。

「咁應該係俾艾匡感染咗啦！佢成日咁叫你。」

「咁你點？仲拋棄緊家業，諗住喺呢片叢林生活。」

「呢年喺森林嘅廚藝修練都七七八八囉，我未知邊到仲可以修練自己廚藝。」富林比比低頭細看自己歷盡風霜的雙手。

「遲啲有機會解鎖其他地區嘅。」

「解鎖？」富林比比聽不明白。

「嗯，遲下。」我回到原木那邊坐下。

休息時間，大家各有活動。

淼三仙蹲下身子，跟著一隻赤腹松鼠玩耍著。

馬日里無聊拋著石子，再往遠處揮擲。

維修技工無聊得賞花，韓素女士則盯著我看。

「有事？」我直接坐到韓素女士旁邊。

「你連續放過咗，兩個西城薈外嘅人。」韓素女士說。

「我同韓湘喺出面嗰陣，都唔會見人就殺。」

「但你依家係軍人。」韓素女士一副嚴正，給我說明：「你著緊軍服，應該遵守軍令，你同佢都仲未脫離西城薈。」

「我以為少將你係比較開明……」

「我只係容許你哋兩個離開，遠離戰火嘅紛爭，但無容許就任軍人期間做出危害西城薈行為。」

「少將，佢哋不過都係普通人，同地上嘅螻蟻一樣，想喺依個崩壞嘅世界生存落去，僅僅係咁。」

「你嘅同情心，會害死我哋。」

「所以我同韓湘先想你哋一齊離開西城薈。」

韓素女士垂頭，看著腳下的泥地：「要離開一個你居住咗好耐嘅家園，唔係一件易事。」

「咁的確係。」我也認同。

就好比移民一樣，就算自己出生地多麼糟，你始終會懷念那些糟日子，而且新地方充滿太多未知性，慣性的依賴令人懶得再適應。

「總之，你要緊記自己仲係軍人嘅身份，你嘅行為喺我眼裡顯得好軟弱。」韓素女士提醒我。

「但我更加係一個人類，你會想自己嘅後代，係個去到外面世界見人就殺。」

「點解你咁憎恨夕鯨國嘅人民。」

「如果你有體會過，當時佢哋點用各種方法逼我哋舊政府落台，你自然會不屑呢班鼠輩。」

「你認為舊政府高壓嘅統治方式係正確？」我反問。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我可以理解，嗰陣都係全民進退，而社會轉好係需要時間。」

「韓素少將，信我。」我直視她的眼睛，定格幾秒才說：「當你見識過真正嘅敵人，就知道全人類團結……係幾咁重要。」

現在天腦的放緩態度，不過是想讓人類自相殘殺罷了。

正當我離座時，韓素女士又說：「韓湘係個優秀嘅軍人，眼光一向都唔差，但佢真正鐘意你嘅究竟係邊一點……」

「或者出生入死過先明白。」

我答。

休息完畢，我們再次帶領團隊出發，穿過大潭水塘，來到石澳郊野公園一帶，快要到達目的地。

山長水遠，耗時超過半天，總算來到石澳一帶。

那撲臉而來的海風，仍然跟上次不變。

我們沒急著找落腳點，而是先找到出水上用品的租賃店，它們通常設立於海邊一帶，方便市區進來的居民租借。

我們沿著沙灘上的店舖走一番，很快發現一間有出租各類型水上用品的店舖，不過鐵閘關著，需要人手破壞打開。

「鏗！鏗──」這方面交由維修技工處理，他除了巧手之外，更懂得開鎖的技巧。

「咔」清脆的一聲，鎖頭給解開了。

淼三仙率先進去，馬日里殿後，我們三人則夾在中間。

「三仙，我最後。」馬日里說。

淼三仙快快溜了進去，馬日里緊隨我們身後。

「咣──」馬日里把鐵閘關上

韓素女士拿出小型電筒，照向店舖內的每個角落，小束的光線透示出空氣中瀰漫的塵埃。

這裡有香蕉船、水上滑板、充氣膠艇等等，至於主角水上電單車則不見蹤影。

「唔通呢間無……」維修技工環視周圍。

「間舖有寫出租水上電單車。」韓素女士拿起收銀機旁一張殘破的宣傳單張。

我留意到櫃檯上，放張一封泛黃的信件，看上去好像很久遠了，記錄日期為病港發生後的三個月，以下為信中內容：

「斷水、斷電、斷糧食，香港全面淪陷，哪裡都不安全了，暉旭如果你有命回來的話，不用找我了，因為這幾星期內有不少石澳居民一起打算騎著水上電單車出發到對面的東龍洲，或者只有離島地區才安全，我留了一輛水上電單車給你，就放在後倉中，密碼依舊──你親愛的哥哥上。」

「搵下依到有冇後倉。」閱讀信件後，我指示他們。

「呢到好似有！」淼三仙摸著店舖最後方的位置，有道被貨架擋住的鐵捲門。

「我睇睇先……」維修技工馬上走過去，查看鎖頭能否解開：「呢個可能有啲困難。」

「讓開。」馬日里拿出炸裂鏢繩，一下擲到鎖頭上。

繼而用打火機燃點導火線，三秒過後發生小型的爆炸。

「呯！！！！！」

後閘給炸開，煙塵散去後，一輛黑色的水上電單粉墨登場。

「暉旭果然係死咗……」我喃喃自語。

「邊個嚟？」淼三仙無意聽到我的說話。

「無嘢。」我彎身進入閘後倉庫，入面除了水上單車外，更貼心擺放了食糧和食水。

但食糧應該發霉了，食水倒是可以喝一喝。

「哇，居然係麥當勞！」淼三仙興奮地拿起食糧，那是個漢堡包：「除咗縮縮地水之外，都好似無咩唔同咁喎……」

「啪」我把淼三仙手上的漢堡包打落地下。

「已經惹哂細菌。」我說。

「部嘢好靚仔，好彩個店主成得擺喺後倉呢到，唔會因為環境出現損壞，最多可能零件老化……」維修技工像變態一樣，輕撫著整部水上電單車。

「開工，開始維修。」我示意技工。

「係，收到顧問。」維修技工打開工具箱，開始進行檢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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