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15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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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215

墨說

Nov 13, 2021

3422

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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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光陰似箭。

研究男病爪的紀錄報告頁數一天比一天多，實驗次數總共達九百八十六次，主要內容是不破壞樣本的前提下，將各種化學液體和氣體施加到頭顱上，測試他的反應。

類似案例我做過不少，但男病爪屬於特殊病者，可能會有什麼不同。

後來福爾馬林浸泡久了，我就轉換成維生液體，要是男病爪突然軀幹復原的話，堅固的器皿也會限制他的生長。

經過多星期的測試後，事情果然出現了突破性發展。

那天我如常第一個上班，拉開了窗簾，沖了杯咖啡，準備打開研究所裝置時，我聽到一把聲音，但奇在我是研究室中唯一的人。

心下愕然的我，當時就放低了杯子，行到聲音的來源。

結果，我看見男病爪的頭顱，正在說話。

「好熱......好曬......」窗外的陽光剛好照射到器皿內的他。

我把窗簾拉回去，接續對男病爪問話：「你可以聽到我講嘢？」

「......可。」

事情變得有趣了。

為了接下來的研究，我先為他做基本認知的測試。

「依到幾多隻手指？」

「三隻......」

「五加二係幾多？」

「八......唔係......七......」

「你依一刻有咩感受。」

「一片空白......」

「你叫咩名。」

「我叫......叫......叫......」男病爪聲線沙啞，但能依稀聽見。

「諗唔起？」

「諗唔到......我只係......感覺到好痛......好痛......同埋好痛，我好痛苦。」

「仲有？」

「每死一次......我意志就越薄弱......」

「你記得生前嘅事情？」病者皆由人而變，這樣問很合理。

「我有家人......有個權力......大屋......」

雖然不知什麼原因，讓他從重拾理性和意志了。

「咣」主管吉回來了。

「啊，滿天你返咗嚟啊。」主管問說。

「唔好亂咁出聲。」我壓下身子，小聲提醒男病爪。

為免破壞男病爪現階段狀態，我停止了對他的實驗，使得整個星期為我準備材料的小野牧研究員感到大為意外：「實、實驗停止？」

「嗯，不如將心機放喺其他地方仲好。」我隨意找個藉口結束。

「嗱嗱嗱！話咗滿天好快會三分鐘熱度，對實驗嘅熱情減退咗，就會慢慢會坐喺到飲啖茶，等收工。」愛喝茶的麥詠采研究員，為我倒了一杯八角養生茶：「恭喜你真正加入我哋！」

待同事們下班，我試著繼續跟男病爪溝通。

「有冇饑餓嘅感覺？」

「無......」

「如果你記得任何嘢，就同我講。」

「好......」

這奇妙的水晶球，我就繼續暫時擺放實驗室中。

今天特別清閒，除了不需再對男病爪實驗外，那些時常提問基礎醫學、想考入病獵協會醫療部的小鬼們，都居然沒來找我。

終於，我能自己一個靜靜的吃飯。

才怪。

「滿天先生，今日佢哋有冇嚟搵你啊？」艾匡還是常在協會。

「無，之前聽佢哋講，好似仲有一星期就考試。」說不定，他們想自己努力了。

「今日真係悶啊。」艾匡呆呆仰視天花板。

「皇宮定係協會嘅日子有趣啲？」

「喺皇宮嗰陣物質生活好豐盛，但係為咗人身安全，我父皇從來唔俾我識朋友，所以有朋友嘅感覺真係好，至少俾你知道唔係孤獨，大世界入面仲有個人係同自己相同感受。」

「一齊經歷過生死，的確幾難得。」

「如果唔係佢哋陪住我......」艾匡低下頭，定睛餐桌上的一顆飯粒：「我諗鳥嘴先生離開咗嗰陣......我會好徬徨，自己一個生存係件好迷茫嘅事，就好似當你世上再無其他親人，亦代表再無人會記得你，雖然我唔相信，相信鳥嘴先生唔會咁易死。」

「咁其他人？」

「你係話，協會嘅人？」

我點頭：「會長死咗，佢哋多少都會有反應。」

而且，是被忠誠的部下殺害。

「大家都係震驚、猜測、沉默。雲梨大病獵喺協會入面，係個聲望好高嘅病獵嚟，大家對於佢坐上會長依個位係無意見，但用依種方法有部份較激動嘅病獵，就公然質問佢，結果雲梨將佢哋調到去病獵營駐紮，有啲病獵睇唔過眼就主動辭職，淨低一啲較為中立，或者比較親近雲梨嘅成員，就繼續留低喺到。」艾匡給我說明情況。

「唔怪得我第一次入嚟依到，感覺氣氛仲係好正常，咁大病獵？佢哋算係協會嘅幹部，說話應該有一定份量。」我續問。

「大病獵都無點發過聲，我諗佢哋識雲梨，仲識得耐過鳥嘴先生，應該係估到或者知道一啲事情，我就係靠依一點，覺得鳥嘴先生仍然未死。」

簡單而言，尚留在病獵協會的都是順民。

有意見的病獵，不是辭退便是被送到山上工作。

「任何時候都唔好信依條友會死，佢最鐘意玩假死，然後喺你覺得最絕望嗰刻......突然出現返。」

大本營當時的十級暴風也殺他不死，一顆子彈又怎會解決得了。

「又好似係......」艾匡輕輕一笑。

艾匡回想過往危險時刻，都有他出手相救。

很快，病獵協會的醫療部入試班，正式開考。

基於會長變動導致的人員流失問題，各個部門都立即招募新的成員，工作風險不高的醫療部就是其一。

考試當天，病獵協會異常熱鬧，考生幾乎佔滿了整個大堂，門外有些人更需要排隊。

「咁鬼多人嚟嘅。」主管吉都特意外出查看。

「醫療部招攬日啊嘛。」研究員同事說。

「估唔到我哋協會係咁受歡迎。」主管吉插著腰，滿意地點頭。

「呢啲文職工種，係多人應徵，鬼叫我哋病獵協會喺夕鯨國入面福利係咁好。」

「其實我做過個研究......」主管吉分享一下，自己的市場研究：「我用協會對比過上環嘅大企業，我發現職員福利居然係差唔多，總有薪酬嗰啲都係......但我哋明明賺唔到好多錢，最後我發現咗啲盈餘係邊到嚟......」

「邊到？」我問。

「金鐘政府嘅補貼，佢哋完全免咗協會稅收。」主管吉俯視下方的考生，說：「有時啊，我都唔明白點解金鐘政府咁睇重我哋病獵協會，但平時又好似無咩交流咁。」

「不過就係咁，先咁多人嚟應徵。」喝茶研究員都走了出來。

「咦，嗰班係......」小野牧研究員，突然指向門口處。

有七名頸部戴著天環的年輕人，走入到病獵協會的大堂。

「天環人！？」主管吉都給嚇到，而且一來便是七個。

原本喧鬧人多的大堂，一時鴉雀無聲。

七名年輕的天環人，看上去不超過二十歲，有些更帶點稚氣，可是他們傲世輕物之色，完全表現在自信的臉龐上。

「天環人都嚟考試......？」主管吉愕然。

「都正常......依家係身為天環人嘅雲梨會長當家作主，佢哋自然放心將仔女安插嚟依到。」

「用安插咁難聽嘅你，唔好俾雲梨會長聽到添啊。」

「唓，都唔係咩秘密，係人都知天環人已經幾乎壟斷哂各行各業嘅高位......只要佢哋心情一唔滿意，斷水斷糧斷電，我哋倖存區全部人都玩完。」

「所以話啊，知識就係力量，夕鯨國雖然係由拳頭交打返嚟，但應該好快會歸回原位，人哋舊政府全部係香港舊時嘅名臣老將，玩權力鬥爭點都有經驗過新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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