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355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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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355

墨說

Nov 13, 2021

2876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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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叫李白純。」李白水輕撫親妹頭頂。

「哥……好肚餓……」李白純猶如小鹿的雙眸，會令人心生憐憫。

「有蕃薯啊，今個禮拜留三個俾你夠唔夠？每日食半個。」李白水把補給的食品拿出。

「唔夠……」李白純先大口咬一塊。

我不禁一問：「你個妹平時食咩。」三個蕃薯如何支撐一個星期。

「軍營倒出嚟嘅廚餘，係就係得返啲渣滓，但都好過食樹皮同蟲嘅。」李白水說。

「好想要零食……」李白純臉如苦瓜，吃著乾燥無味的蕃薯。

「零食買唔到俾你住啊，聽講有隻殘暴嘅牙仙捉緊食糖嘅女仔……」李白水隨意找個藉口，欺騙自己的親妹：「等佢消失咗之後，阿哥再買俾你食。」

「唔……」李白純欣然相信了。

我拿出昨日贏到的砂糖，灑了些落李白純握著的蕃薯上，就像施展魔法奇蹟一樣，立馬變成可口的甜薯。

「顧問你竟然有砂糖……」李白水睜大雙眼，不敢置信。

「你想要？」

「我、我唔可以收嫁，呢啲黑市先買到嘅嘢太珍貴啦……」李白水搔著後腦勺，拒絕我好意。

「西城薈都有黑市？」

「嚴格嚟講都唔算係黑市嘅，係定時運送補給過嚟嘅南洋十字商會，上面嘅船員有時會帶啲糖啊、煙啊、咖啡豆過嚟，有啲軍人有時間會過去同佢哋以物易物，就喺招商局碼頭嗰邊。」

南洋十字商會，就是袁豐所說……

能協助他人偷渡的船家吧。

如果想要偷渡出西城薈，我有必要過去接觸一下船家。

我摸摸自己袍袋，大本營帶過來的一小袋鑽石還在。

「你可唔可以帶我過去。」

「顧問你真係想去？可能一個罐頭先換到五、六粒咖啡豆，好唔抵嫁。」李白水低下頭，表情顯露出自卑：「同埋我嘅軍階咁低，唔會有人想理我……」

「有我喺到唔怕，我都只係想去見識下。」

「咁……好啊，白純一齊出去啊，你應該喺屋企鬱咗好耐。」李白水見親妹怏怏不樂，決定帶她出去走走。

李白水為親妹穿上破爛的鞋，牽住她手，一起往海濱方向前進。我們離船家的距離不遠，走出大廈後前行轉左即可。

可能關乎到補給品安全，碼頭那裡頗多軍人駐守。南洋十字商會的貨船停泊碼頭後，軍人和船員會把補給品逐一運送到鄰近的招商局倉庫，入面放滿正正方方的貨箱，守衛尚算嚴密。

通常不是軍人打扮的，都是來自夕鯨國的船員，我粗略現場點算過，大約有八個人左右，有軍人監視住的關係，他們不會走太遠，只會在碼頭那兒來來回回，抽枝煙、吹個風。

西城薈中，你的軍階是很影響待遇。

像李白水這種見習列兵，通常人們都會不屑一顧，但像我高級的顧問，則會備受尊重，每當經過軍人旁邊時，都會得到他們的敬禮。

天空一片暗淡蒼茫，碼頭海風吹來陣陣愜意，海浪平淡地拍岸，商會船員無聊地擲石投海，看看自己能擲多遠。

「喂，一啖酒點計。」有位中士走近船員，想進行交易。

船員打量他一眼，望回無際的海面：「中士？你嘅補給品都唔方好得去邊，唔同你做交易啊。」

「五個薯仔你覺得點？」中士把儲藏許久的蕃薯拿出。

「咁多你捨得咩。」船員嘿嘿一笑。

「唔該你，我真係好耐無飲過酒……」

「好啦，一啖好啦。」船員收下五個蕃薯，並給出酒壺。

軍人扭開壺蓋，仰頭大喝一口。

「唔咕咕咕……」

「喂、喂！夠喇，飲咗好多啦你。」船員一手奪回酒壺。

「嗄……咳嗄……」忘我的軍人，從酒精的世界中重回現實。

「咦，呢個軍階好少見喎，係咩職級嚟啊？」有個戴鴨子帽的大叔，來到我面前注視軍徽。

「係顧問啊。」李白水代我回答。

「顧問？即係……」

「類似將官級嘅，但係屬於軍隊聘請返嚟嘅人才。」李白水說。

「原來係咁……」這大叔應該是船員之一。

如果我想要知道偷渡的事情，應該詢問他嗎？但碼頭滿佈軍人的視線，我不能太過明目張膽。

這位大叔拿出一枚陳年珍寶珠放到嘴中，繼續在碼頭休閒地散步。李白純見到珍寶珠後，明顯更為用力握住了哥哥的手。

我默默俯視著李白水兩兄妹，又分別看向監視著碼頭的軍人，心中生出一個計劃。

由於西城薈太過森嚴，這偷渡計劃可能要利用到他們。

總言之先獲取李白水信任，給他妹妹一點甜頭，我覺得他是個真誠的孩子。

「白水，你幫我做交易，我唔係太識。」我在無人看見的角落，把蕃茄豆罐頭交予李白水：「幫我同嗰個阿叔，換一枝珍寶珠。」

「呃……罐……用成個罐頭！？」李白水很震驚。

「嗯，順便幫我問埋佢哋係逢星期幾會嚟。」

「咁樣真係超唔抵喎顧問……」

「最怕佢唔換，去吧。」我拍拍他的背。

於是乎，李白水便拿著罐頭，帶著妹妹去找那位鴨子帽大叔。

「唔該……或者你會唔會想做交易……？」李白水走過去問。

「咩啊？」鴨子帽大叔轉個身，看見李白水的軍階後低聲嘲笑：「嘿，一個連士官都唔係嘅兵仔，可以有啲咩同我換？」

「我想換珍寶珠。」李白水說。

「喔？珍寶珠啊……」鴨子帽大叔不懷好意地，伸手摸摸李白純的臉蛋：「叔叔的確有好大嘅珍寶珠啊……唔介意同你換……」

「我有嘢可以同你換！」李白水撞開大叔的手，呈出蕃茄豆罐頭。

「喔？罐頭……」大叔搔搔下巴，左想右想：「有啲意思，唔係偷返嚟嫁？」

「唔係。」

「好啦，就換俾你喇。」大叔把咬到一半的珍寶珠拿出，還連著他的口水絲，遞到李白水面前。

「呃……呃……」

「點啊，係唔係要嫁，你唔係想要全新嘅一枝珍寶珠啊？我哋南洋十字嘅人嚟交易，不嬲都係咁高價嫁喎，要全新起碼俾兩個罐頭啦。」大叔舉起兩隻手指。

「咁唔好意思……我接受唔到呢個交易。」精打細算的李白水，牽著妹妹的手離開。

「喂喂……講下笑啫，一枝全新啊嘛，我有我有。」大叔也深知自己開價瘋狂，把李白水叫回來。

「我依家要三枝！」李白水反客為主。

「咩話，你咁樣仲黑商過怪獸樓班友喎細路……」

「最後一口價，兩枝！」李白水提出。

大叔無奈輕笑：「好啦好啦，成交。」

「阿叔，我仲想問下你哋逢星期幾會嚟？」

「以前就淨係星期三，依家就逢一、三、五、日啦。」

「唔該你。」

完成任務後，李白水拿著兩枚珍寶珠回來，分別是可樂口味和布丁口味。

「顧問，我幫你爭取到多一枝啊。」李白水超額完成。

「好。」我收下珍寶珠。

「同埋佢話一、三、五、日都會嚟。」

「做得幾好。」我給他讚賞。

「不過我始終覺得唔係太抵，如果按照罐頭嘅真正價值……應該換到六七枝珍寶珠。」

「你個妹話想要零食？拎去。」我把珍寶珠送給他倆。

「吓？」李白水一愕。

李白純歡喜地拿走兩枚珍寶珠，並把布丁口味的放入嘴中啜。

「點解嘅……」李白水仍懷疑著人生。

「返去吧。」我多瞧船隻一眼，離開碼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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