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契紙 - 2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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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21

麻黃

Apr 3, 2019

143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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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浩浩蕩蕩的大軍終於鎮壓住反叛軍，北關的危機算是除了。

天涯復元的速度在符印的加持下近乎神速，才兩天便能下床走動，腹部的破口也不再滲血，華釉才在大夫的附帶保證下，終止了幾個天涯表示不需要的轉換。

自從天涯能下床後，被照料的人又換成華釉。華釉被請回自己的床上，事事由天涯親自侍奉著。

華釉還是讓天涯與家人相認了。

那天，在正廳裡，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椽木將軍與夫人坐在大位上，天涯跪在下，恭恭敬敬地給自己的生父生母磕頭，謝謝他們的生養之恩，之後便以老爺夫人稱之。

還住在家中的孩子們一個個都很喜歡天涯這個大哥，常常吱吱喳喳地圍在天涯身旁，說著他們覺得有趣的事物，或者要天涯與他們一同玩耍。

天涯總會溫笑著說自己還得休息，沒法跟他們一起玩。

有些孩子還曾當著華釉的面央她收自己為契紙，天涯只是摸了摸他們的頭，跟他們說他們得好好地留在家裡孝敬父母，靈祭不需要那麼多契紙。

「你對他們說了什麼？」華釉問道。

剛剛又有個孩子跑來用生澀的索米話說要做自己的契紙，天涯回了什麼，然後孩子衝著自己一笑又跑走了。

這裡的每個孩子似乎都視成為契紙是一件很神聖重大的事情，對格格不入的自己相當恭謹，小小的眼裡總是燃著她難以理解的崇拜的光芒。對天涯亦是如此。

「我跟他說，這個家需要你。」

華釉在天涯的眼裡讀到了落寞。

「華釉別介意，他們都還小，只是說好玩的。」天涯以為華釉還在介意之前收契紙的事，忙又補了幾句。

華釉也不想在這些無謂的問題上打轉，乾脆岔開話題，「傷好些了嗎？」

「已經開始收口了，」天涯看了一眼華釉，「......當然還是有點不舒服。」

天涯發覺，華釉似乎有些不同，但是要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時間似乎變多了，比自己還關心自己身體的狀況，時不時就問一下，好像自己真的很令人擔心似的。

大概是這次真的把華釉嚇壞了吧？

天涯不敢多想。

「倒是華釉，這次也耗損了太多元氣，真要不行，我還是可以......」最後的話，天涯沒有說出來，因為華釉不喜歡聽，所以他選擇點到為止。

「你比我還虛。」華釉瞥了天涯一眼，意思是想都別想。

天涯笑了出來，「還好是我比較虛，反正還有陣符們抵著，華釉身子嬌貴，可禁不起。」

華釉聞言，沒有反駁，僅僅是伸手抓起天涯的左手，沒有用眼睛去看，而是輕輕地以食指划著生命線上的紋路，一語不發，心疼卻又浮上少女的臉龐。

天涯承受不起華釉這樣的情緒。

「把陣法停掉好了，我也想以常速恢復就好。」天涯觀察著華釉的表情變化，小心地提議。

華釉抿了抿唇。

最後，華釉沉下眼，「也好。」還是同意了，她也不願意天涯的性命再往下消磨下去。

他們能相處的時間已經太少，太少了。

＃

關於那次的戰爭，華釉曾經問過一次，天涯只是悄悄地移開視線，淡淡回了句「華釉還是別知道的好」，華釉沒逼他，天涯也不曾再主動提起。

兩人很有默契地，沒再提過這件事。

在將軍宅邸的生活相當地愜意，大概是心路通了什麼，華釉的情況很理想，就連天涯也很意外華釉居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養好精神。倒是天涯因為少了符印的幫助，傷口還是不時會疼上一陣，恢復上頂多比齊普通人的速度。

可天涯沒讓華釉知道。

大軍從關口回來，仍是戴罪之身的掬平親自到訪，除了探望養傷中的椽木、將華釉請回軍營，還重新正式地宣旨，讓天涯恭敬地跪在地上接下小隊長一銜。華釉也沒想再追究什麼責任，讓掬平背著份罪惡感，或許能換天涯更多自由。

臨行，天涯換上了契紙的袍子，在大廳又磕了一次頭。天涯抬起頭來，眼神深深地看過在廳堂上的眾人，想將為他倆送別的一家子的影子牢牢記在心裡。

華釉從來沒有看過天涯那樣的眼神。

「你之前，會想家嗎？」回到了軍營，天涯正在為自己洗腳，華釉突然問道。

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天涯答道：「剛開始的時候會吧，後來就知道，想了也沒用，就沒想了。」輕描淡寫地帶過。

「那天將軍夫人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忍住的好奇心終於不必再忍，華釉還是問了。

天涯沒避諱，重複了那三個音節，「......是我以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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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原版番外‧永遠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