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契紙 - 15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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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15

麻黃

Apr 3, 2019

140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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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勉強地笑了笑，「我想應該不會有事。」他說不出哪裡感覺不對，彷彿有什麼在前方等著，等著受到誘捕的人自投羅網。但是不希望華釉同樣被自己影響，只好壓抑著那份不安。

就算椽木的地位再很重要，真能請動靈祭移駕到離戰場那樣接近的地方嗎？況且華釉還是此次三位靈祭當中能力最卓越的，更不能有什麼閃失。

天涯抿了抿唇，在心中下定決心。

「別多想了。」華釉只是這麼勸著。

＃

勉強進行轉換消耗掉華釉太多的精神，明明已經很疲憊了，但是華釉卻很清醒，腦海中全是白天裡的記憶不斷盤旋。

那個薩牙人的下腹部直接被利器貫穿，原本的傷或許還能撐一陣子，但是後來顯然還被惡意地幾度重傷，當自己到場時，他躺在床上已經進入彌留的狀態。

華釉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向那個薩牙人的，當自己有印象時，手上已經拿著筆，天涯看著自己的眼光是一直以來不曾改變過的關心。

自己點了頭表示可以，開始力挽狂瀾一條如泰山般沉重的性命。那是第一次，華釉聽見天涯說著自己種族的語言，像是在吟詩般，一串串陌生的字句從天涯口中流洩而出。

他堅定的眼中，透著焦急。

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一直抵在自己的腦門，第一次，覺得自己與天涯的距離是那樣的遙遠，隔著一道無形的障壁，他始終是屬於他們的，從不屬於她。

同樣的黑色頭髮、黑色的眼眸，以及怎麼看都相似的輪廓。

還有血。

死亡的氣息。

自己那時候好像哭了，和著模糊的視線繼續強輸出靈力，情緒的渲染在精神力脆弱時造成的衝擊，讓所有的一切無法再被有意識地控制。週遭的一切好剝離，有一個將死的男人，以及自己。

然後天涯看見了自己，她在他的眼中讀到了很多來不及消化的情緒，然後天涯搶過自己手上的木板，迅速地將自己的手貼上他的背心。

一股強勁的力量擴散開來，像道及時的暖流衝進體內，暫時支撐開不堪負荷的經脈系統，主控權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上。符也貪婪地吸收著新湧入的靈力，當作與死神交易的籌碼。

最後，那個薩牙人似乎復生了，在部署的歡呼聲中重新鼓起心跳。

華釉已經不記得更之後的事情，好像回過神來，一切都已經歸復平靜，而自己的一切彷彿被抽空似的，蕩然無存。

對白天裡最後的印象，只剩下她的天涯。

是拉開帳門的聲音，華釉抬了眼，在月光餘輝下，天涯的身形像是剪紙般透進來。身影是如斯單薄，卻令人覺得可靠與安心，沙沙地拖著或許倦憊的腳步進了營帳。

「嗯......」本想開口的，但是久未說話，華釉的聲嗓還未跟上主人的思緒。

聽到了華釉的聲音，天涯趕忙走近，「不舒服嗎？」

華釉抓住天涯探向自己額頭的手，輕輕地搖頭，天涯又道：「還是做噩夢了？」

「你回來了。」華釉擠出四個字，才發現自己聲音像是從九天外飄回來的邈遠。

「嗯。」順從地讓華釉溫度偏低的手捉著自己的，天涯用另一隻手替華釉掖好被子，「軍醫接手後，將軍的狀況已經趨近穩定。也不枉費華釉今天這麼努力了。」

「我向上面報備過了，因為用力過度，妳暫時不適合再執行轉換，這幾天就好好歇著吧。」華釉沒看清天涯的表情，只聽他又問道：「讓我幫妳，好嗎？」

聲音總是那樣的溫柔。

華釉沒有反對。

天涯小心地放下華釉的手，動手解下自己的衣服，復而將那沁冷的手貼上，「累了的話就睡吧。」

熟悉的感覺順著暖流湧入心裡面，莫名地，華釉這時才覺得天涯又重新是自己的天涯了。只有這種時候，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也才會意識到這樣的錯覺。

華釉閉起眼來，「我想聽你說些薩牙話。」這想法來得有些突兀，華釉已漸朦朧的意識已經混亂起來。

天涯這才想起白天時自己居然在衝動之下，忘了不能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使用薩牙話的規矩，幸而未有人怪罪下來。他有些猶豫，「薩牙話我說得不好。」

天涯不知道的是，當初在情急之下他的那番母語，是除了華釉的靈力外，引回靈魂的另外一道要緊的橋樑，否則椽木在鬼門關前還不見得拉得回來。

「你說，我想聽。」

雖然感到有些困惑，但是天涯不曾違抗華釉的命令。思忖了一下，他決定給華釉說則小時候聽聞過的鄉野故事。

在一片陌生的語言中，以及熨得自己十分舒服的靈力補給下，華釉終於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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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原版番外‧永遠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