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契紙 - 16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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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6

麻黃

Apr 3, 2019

166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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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重傷的事件，不但沒有重挫己方的士氣，反而讓那些忠心耿耿的薩牙士兵同仇敵愾，誓言絞殺那些叛徒。戰火終於蔓延開來，在里外的戰場廝殺聲，也能遠遠地傳至他們紮營的位置。

小道他們後一步也趕到了，還有幾批正規軍隨後遞補上戰場的空缺。靈祭一肩扛起增強士兵素質的工作，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救治傷兵。

一切來得突然，卻也都在意料之中。

華釉因為情況特殊，反而是軍營中最閒置的人，但舉凡重要的資訊，不是天涯會趁著出去的時候帶回來，要不也會有專人口頭送達。

天涯的生命線日漸地短了，以為華釉爭取戰時寶貴的靈力充填。天涯總是那副毫無怨尤的姿態，華釉也明白自己的狀況，不仰賴天涯的供養，自己恐怕早已成為廢人。

雖然理性不喜歡，華釉卻越來越習慣從天涯身上汲取能量的例行作業。

「累了嗎？」天涯貼上華釉的額頭，關心地問道。

「沒。」飄掉的心思又被拉回現實，華釉將心神重新放回書上。

天涯笑了笑，語氣委婉地勸：「勞心傷神，華釉別老掛心著戰況，這樣的話對身體不好。」

「什麼事也做不了，只能擔心了。」華釉低垂著眼，天涯看不出情緒。

「華釉是大軍的支柱，要好好休養，才不會辜負了子民百姓以及士兵們的期待。多擔心自己一點，這幾日妳又清減不少。」天涯溫笑著。

「我只是胃口不好。」

天涯沒有再接話，兀自守在華釉的旁邊，靜候著華釉的任何吩咐。雖然沒了晨練的消耗，契紙的工作負荷卻悄悄地攀高，天涯得休息的時間更少了。

華釉似乎不再抗拒從自己身上轉換過去靈力，卻怎樣也只願意在入睡時才讓自己這麼做，天涯只能用夜裡大部分的時間為華釉回復，直至清晨華釉快醒時，才抓一些時間補充睡眠。

這些天涯都不在乎，只要華釉開心就好。

「『願天下太平』的薩牙話要怎麼說？」華釉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一雙褐眼直直看入天涯的眼底。

天涯愣了下，然後開口說了幾個音節。

華釉模仿著天涯的語調和發音，像是想要牢牢地記在心上地又唸了很多次。

每一次，都在向蒼天祈求。

＃

華釉轉醒的時候，外面已經天亮了。眨眨眼，華釉坐起身來，總是會及時被安置在自己背側的枕頭卻還安穩地躺著。

有點不習慣。

環顧四週，卻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天涯每天都會在床邊等著自己起床。華釉的餘光看見了每每被天涯摺得平整的被褥，心裡突然湧起一陣不安，「天涯──」她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傳出去。

一個侍女應聲闖了進來，跪在地上給華釉請安：「靈祭大人安好。」

「天涯呢？」

「回大人，他、他晚間被傳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侍女跼促不安地回道，「只是......上面要我暫時先負責大人的起居漱洗。」語畢，那侍女縮著脖子，像是已經準備好承受華釉的任何責怪。

華釉的臉色都沉了下來，「妳幫我著裝，我要出去。」少女的聲音冷成一片陰霾。

「大人身體欠安，不該──」侍女慌張地要勸阻華釉的念頭，卻有一道聲音比華釉的更早截斷那個侍女的聲音。

「用不著，我自己來了。」帳外傳來的男聲，正是掬平。

待華釉洗漱著裝結束後，掬平才被請了進來，掬平一入帳，便馬上拜倒在地上，「卑職特來向大人請罪。」

「你把天涯怎麼了？」華釉穿著靈祭的服飾，即使還帶著病容，卻蘊含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卑職令天涯帶一隊薩牙精兵去執行任務，由於時機難得，故先斬後奏，未得大人同意便遣走天涯。」面對華釉的質詢，掬平平穩地答道，似乎早有準備。

華釉還記得天涯曾說過，要不是因為自己，早就死在戰場上，如今這不是還是踏上了那條路──而自己居然睡得一覺香甜，「你把我這個靈祭放在哪裡，要是天涯死了你可賠一個天涯給我？」憤怒到了極致，華釉又恢復平靜，只是容顏蒼白得可以。

「椽木將軍尚在榻上養病，要說誰能臨時接上統馭的位置，非天涯莫屬。天涯曾受過正規軍的訓練也持續地受訓，又是薩牙族裔深諳薩牙人的語言習性，況且天涯還是椽木的兒子，不會有人不服。至於安危，這次任務不會跟叛軍有正面衝突，大人可以放心。」掬平還是那個匍伏的姿勢。

華釉抓住了話中某個自己很在意的訊息，腦海中忽又浮現起那日的情景：天涯眼中的焦急，以及那樣過分相似了的五官，不是父子，要怎麼解釋這樣的牽絆？

華釉才發現，身為天涯的靈祭，卻對天涯的過去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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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原版番外‧永遠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