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顧明遠手中的冰糖葫蘆,糖衣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他咬下一顆山楂,將剩下的遞給我:"夫人嘗嘗?加了時輪素改良版。"
"你..."我後退半步,"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實驗體,你的守護者,你的..."他突然單膝跪地,"時間旅伴。"說著從軍裝口袋掏出塊懷錶,表蓋彈開時投影出全息影像——是無數個平行時空中的我們。
影像中的顧明遠們或穿長衫,或著軍裝,甚至有個穿水手服的版本衝我拋媚眼。他們異口同聲:"陸教授,該回家了。"
我頭痛欲裂,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七年前的東京實驗室里,是我親手啓動時空躍遷裝置;三年前的上海碼頭,是我將時輪素注入他體內;而此刻的顫抖,源於我基因深處刻寫的保護程序。
"夫人想起來了?"顧明遠站起身,將冰糖葫蘆塞進我手裡,"這顆是1900年的山楂,這顆是1927年的..."他突然咳嗽,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結成晶體。
我接住血晶,發現裡面封存著記憶碎片——是少年時期的我,正在給襁褓中的他注射基因改良劑。實驗室的日曆顯示:1900年8月1日。
"這是..."我瞳孔驟縮。
"我們的初遇。"他抹去嘴角血跡,"你從未來穿越到過去,創造了我。"說著解開軍裝紐扣,露出心口處的梅花胎記,"這個印記,是你用手術刀刻下的。"
海風掀起他的衣擺,我看見後背的櫻花刺青正在綻放。花瓣舒展間,浮現出串新的數字:1900.8.1→1940.3.15→?
"時空坐標在重組。"他攬住我的腰,"夫人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開始最後一次躍遷了。"
貨輪突然劇烈搖晃,王司令的艦隊出現在海平面。炮彈呼嘯而來時,顧明遠將我推進青銅棺槨:"躺好,這是時光機原型。"
棺蓋合攏的瞬間,我看見他轉身迎戰的背影。軍裝破碎,渾身是血,卻依然笑得肆意:"夫人放心,為夫死不了..."話音未落,炮彈擊中甲板。
我在時空漩渦中墜落,記憶如走馬燈般閃現。1900年的實驗室里,少年顧明遠第一次睜開眼;1927年的櫻花樹下,他偷走我的實驗數據;1940年的旗袍店裡,他為我量身定制防彈衣...
再次睜眼時,我站在熟悉的帝大實驗室里。窗外櫻花紛飛,日曆顯示:1927年4月15日。鏡中的我穿著白大褂,胸前別著早稻田校徽。
"陸教授,"助手敲門進來,"新來的實驗體到了。"
我跟著她走向觀察室,透過單向玻璃看見少年顧明遠。他穿著病號服,正用勺子逗弄窗台上的野貓。陽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輪廓,後頸隱約可見條形碼反光。
"實驗體013號,"助手翻看檔案,"基因編輯產物,具有時空躍遷潛能..."
我攥緊手中的注射器,裡面是改良版時輪素。按照歷史,我該在今天給他注射,開啓我們的莫比烏斯環。但此刻的我,卻想改寫命運。
"教授?"助手疑惑地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觀察室的門。少年顧明遠轉過身,眼神清澈見底:"您就是我的創造者?"
"不,"我放下注射器,"我是來結束這一切的。"
他歪著頭看我,突然笑了:"您說謊時會摸耳垂。"說著站起身,比我高出半個頭,"而且,您身上有我的味道。"
我愣住,他湊近輕嗅:"是1940年的硝煙味,還有..."指尖挑起我衣領,"這件白大褂下,穿著我送您的旗袍吧?"
"你..."我後退撞上實驗台。
"夫人還是這麼可愛。"他忽然用成年顧明遠的語氣說話,"我說過,死不了的。"說著撕開病號服,露出結實的胸膛——那裡紋著串新數字:1927.4.15→?
窗外突然傳來爆炸聲,王司令的克隆人部隊破窗而入。少年顧明遠將我護在身後,從病號服口袋掏出把手術刀:"夫人,這次換我保護你。"
我們在實驗室里奔逃,身後是此起彼伏的槍聲。他拽著我跳進通風管道時,我忽然想起什麼:"等等!今天是..."
"是我們初遇的日子。"他回頭衝我笑,"也是你第一次給我注射時輪素的日子。"說著摸出支注射器,"要再來一次嗎?"
我接過注射器,卻對準自己的頸動脈:"這次,換我來承受時空躍遷的代價。"
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他奪過注射器:"夫人還是這麼任性。"說著將剩餘藥劑注入自己體內,"要跳時空,也得夫妻一起。"
時空漩渦再次降臨前,他吻住我的唇:"這次,我們去1900年,從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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