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尚未散盡,陳府廚房內已是炊煙裊裊。趙婉瑩第一天正式在陳府做工,被安排到廚下幫忙。她換上一身粗布衣衫,頭上裹著一塊灰色頭巾,昔日那錦繡華服與金釵的影子早已不見。她站在廚房門口,望著裡頭忙碌的下人,心中既羞且恨,卻也知自己別無退路。
陳子昂昨日已吩咐管家,將趙婉瑩安排在廚房做事,說是“從最基本的學起”。管家雖不知這落魄小姐與陳子昂的過往,但見她這般模樣,心中暗笑,卻也未多言,僅派了個年長的廚娘翠姑帶她。翠姑性子直爽,見趙婉瑩一臉不情願,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趙小姐,別愣著了,進來吧。今日你先幫著洗菜燒火,簡單得很,總不會連這個都不會吧?”
趙婉瑩聞言,臉色微變,心中暗想:我堂堂趙府千金,何曾做過這等粗活?然而,她想起前幾日只喝清水的饑餓滋味,只能咬牙低聲道:“我……我試試。”她語氣中滿是不甘,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廚房。
第一件任務是洗菜。翠姑指著一筐新鮮的白菜與蘿蔔,說道:“把這些洗乾淨,去掉泥土,別弄壞了葉子。”趙婉瑩點了點頭,蹲下身,卻連如何下手都不知。她拿起一顆白菜,笨拙地放在水盆裡,胡亂搓了幾下,泥土沒洗掉多少,反倒把葉子揉得皺巴巴,還弄濕了自己的衣袖。她皺著眉,低聲嘀咕:“這菜怎地這麼難洗?”
翠姑在一旁看得直搖頭,走過來一把奪過白菜,熟練地掰開葉子,用水沖洗乾淨,沒幾下便處理妥當。她瞪了趙婉瑩一眼,沒好氣道:“趙小姐,你這是洗菜還是揉麵團?瞧你這手藝,怕是連豬都不吃你洗的菜!”
趙婉瑩被這話刺得臉頰通紅,卻不敢頂嘴,只能低頭再拿一顆蘿蔔試著洗。這次她學著翠姑的樣子,卻用力過猛,一不小心將蘿蔔摔進水盆,水花四濺,濕了半邊身子。她氣得站起身,怒道:“這破東西,怎地如此難弄?”
廚房內的下人聞聲偷笑,翠姑冷哼一聲:“難弄?這是下人日日做的事,你若連這都做不好,還能指望什麼?快些洗,別磨蹭!”
趙婉瑩咬了咬唇,心中羞恥與憤怒交織,卻只能繼續笨拙地洗菜。半個時辰過去,一筐菜勉強洗完,卻有半數被她弄得殘破不堪,翠姑看著直嘆氣,索性讓她去燒火,免得再糟蹋食材。
燒火看似簡單,卻也讓趙婉瑩手足無措。她蹲在灶前,拿著柴禾往灶膛裡塞,卻不知如何控制火勢。她先是塞得太多,火燒得過旺,濃煙嗆得她咳嗽連連,眼淚直流;隨後又不敢多加柴,火勢漸弱,鍋裡的水半天燒不開。翠姑在一旁看得火起,搶過柴禾,熟練地調整火勢,沒幾下便讓灶火穩定下來。她沒好氣道:“趙小姐,你這是燒火還是熏人?連這點活都幹不好,你以前在家是怎麼過日子的?”
趙婉瑩被嗆得滿臉通紅,眼中含淚,低聲道:“我……我從未做過這些……”她的聲音細若蚊蠅,帶著幾分委屈。從前在趙府,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哪裡懂得這些下人活計?如今卻被迫在這煙熏火燎的廚房裡受人奚落,她心中既羞且恨,卻又無可奈何。
正當她手忙腳亂之際,紅玉恰巧路過廚房。她聽聞趙婉瑩被安排做工,特意來瞧瞧熱鬧。見趙婉瑩滿身灰塵,蹲在灶前一臉狼狽,紅玉掩嘴一笑,語氣中滿是嘲諷:“喲,這不是趙小姐嗎?怎地如今變成燒火丫頭了?瞧你這模樣,怕是連陳府家養的豬都比你乾淨吧?”
趙婉瑩聞言,猛地抬頭,瞪著紅玉,眼中閃過一抹怒意,卻因滿臉煙灰而顯得毫無威懾。她咬牙道:“紅玉,你少得意!我如今雖落魄,卻也不是你這賤婢能羞辱的!”
紅玉冷笑一聲,挺起胸膛,讓那對巨乳更顯突出,低聲道:“羞辱?我這是好心提醒你。工作做不好,身體才那丁點的水蜜桃.. 有甚麼價值?”
趙婉瑩氣得渾身發抖,正欲起身反駁,卻聽陳子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紅玉,出去做事。”紅玉撇了撇嘴,悻悻離去。陳子昂走進廚房,目光掃過趙婉瑩那狼狽的模樣,見她滿臉灰塵,手上還拿著一根燒得半焦的柴禾,嘴角微微上揚,低聲道:“怎樣,第一天做工,還習慣嗎?”
趙婉瑩低著頭,咬緊牙關,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我……我不懂這些……”她的語氣中滿是屈辱,卻不敢再頂嘴。她知陳子昂手段冷硬,若再倔強,怕是連清水都喝不上。
陳子昂看著她這副模樣,眼中閃過一抹興味,低聲道:“不懂就學。沒人天生會做這些,你若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陳府可留不下你。”說罷,他轉身離去,未再多言。
趙婉瑩獨自蹲在灶前,望著那跳動的火苗,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卻被煙熏得迅速乾涸。她心中暗想:陳子昂,你這無情之輩,總有一日,我要你為今日的羞辱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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