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身濕衣翻牆回到華府中的華芷汐第一時間摀住了差點尖叫出聲的素花的嘴,不給她詢問的機會就讓她趕緊的提熱水來洗澡。
因為在水裡躲太久,她現在的四肢根本止不住顫抖,果然是武藝不精所以才會連這點寒氣都抵不住吧。面對身體糟糕的狀況她沒有時間跟侍女們解釋,而是先設法讓身體回溫。
她只恨當初手賤救了個瘋子性命,要是放著不管他的死活今天也不會有這麼大的麻煩。
惹上一個人不怕,就怕惹到一個組織,很明顯白眼狼手下的視力很大,地位也很高,就是不知道是江湖人還是皇朝人。如果是江湖人的話只要師父出面十之八九都能解決,而皇朝中人就會有些麻煩了,畢竟她屬於華將軍府的人,朝廷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最是容易被發現。
「小丫頭這是怎麼啦?心事忡忡的?」看到華芷汐難得皺著一張臉,連他靠近了都沒發覺,月泉老人好奇地問道。
「師父,徒兒被人盯上了。」無可奈何之下,她向月泉講了整件事的發生過程。
「總而言之,就是那臭小子恩將仇報囉?」聽完後,他嘴邊的笑意不便,目光卻逐漸冷凝。「好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敢動老夫的徒弟,不想要命了!」
月泉的個性護短,除去大奸大惡者只要是他身邊的人無論關係遠近他都會護著。所以說,華芷汐這件事可以說正好碰到了他的底線。
「小丫頭,要是再遇到那渾蛋,儘管吹響為師之前給你的那柄小笛。」之前的華芷汐是因為覺得不必為了這等小事勞煩月泉,不過經過在水下躲人一事,她想著還是速戰速決吧。
「徒兒曉得了。」華芷汐微微一拱手,送著月泉從窗子離開。好幾次跟他說可以走正門的他總是不通,老愛爬窗,這習慣倒是跟白眼狼有點類似。
「明月啊,我餓了。」她朝門外大喊了一聲。
看著庭院的涼亭,她突然來了興致,不如今兒就在庭院裡吃晚餐吧。正好天氣熱,外頭還有些涼風吹著。
她走到院子裡看著周遭的景色,涼亭旁的幾株小花似乎準備要開了,別有一翻趣味。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直到夜色完全降臨,明月點上了燈火後離開庭院,華只汐就做在涼亭中欣賞著天空,高舉起手上的瓷杯,如然想起了李白的詩句。喝著偷偷從外頭買回來的酒,還真對上了那兩句。桌上的燈火照亮了涼亭,造出她搖擺不定的影子,她邊看邊想著,好想像這影子一般,喝醉似的字在左搖右晃,像是酒醉了一樣。
想著想著,她感覺自己的精神恍惚了起來,眼前的東西慢慢地變成了重影。
「怎麼……了?」眼皮漸漸沉重,華芷汐莫名警惕了起來,但沒過多久就敵不過暈眩和困意,身體傾斜慢慢倒向地面,手中的杯子落在地面發出了尖銳的破裂聲,周圍卻沒有其他人能注意到。
明月和素花都被她給遣出去了,對於不喜人多的她來說沒人陪著也不奇怪。
而在她將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卻恍惚看到了道人影靠近了她……
是素花她們提前回來了嗎?還來不及細想,她就徹底昏睡了過去。明明自認不是隨便就讓自己醉的人,在來到這個世界的兩年中為了自保不斷訓練自己的酒量,照理來說不可能這麼容易醉的,這次的意外,可能該說成是借酒澆愁吧。對於那個追著自己的瘋子,擾亂她生活混蛋,她卻不可抑制地在乎了起來。不是在乎他好不好之類的,只是在一他為何要對自己執著。一個人強勢地插入了她的生活改變她原本的規劃,讓她怎麼可能忽略?
如果那個人死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復原本的生活步調?在睡夢中的她這麼想著。可是那人除了想揭面紗之外,並沒有做什麼不可饒恕的事,要是就這樣要了他的命是不是太過殘忍了?之所以沒告訴月泉,就是因為她這個天真的想法。雖然師父表面上看起來和藹,但實際上她卻也覺得狠殘忍,別人傷他一分,他定奉還十分。而對於她的想法,月泉總表示這是婦人之仁,不當存有,還說若是對對手心懷憐憫的話遲早會被反殺,但還是無法完全改變她的想法。
如果對方危及她的生命,她當然會反抗會先下手為強,但若對方的影響不至於傷害到她的生命,那她實在無法下手。
無論在這裡生活了多久,她的價值觀都沒有太多的改變。人人平等。她知道在這個世界裡面是不太現實的,但至少,這是她心中所認定的觀念,她不想改。即使已經接受這裡的生活,她卻還想著思考不被這裡的觀念同化,她是華芷汐,但也還是華子萱。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QoBKMf7y7
「唔嗯……」醒來的華芷汐只覺得太陽穴好像被人拿槌子用力敲打著,腦袋脹得快要裂開似的。
「小姐,妳還好嗎?」聽到房內的動靜,明月立刻開口詢問。
「不好……」她揉著太陽卻難受的回到。
話音剛落,明月就端了個湯碗進到房間來。「小姐,這是醒酒湯,喝了會好些。」
接過碗,投一仰,她將醒酒湯一口喝下。「謝了、唔……」這湯也太苦了吧,苦到她都沒辦法分神再在意頭疼了。總算緩了過來後,她才想起昨晚上自己是醉倒在院子的,於是疑惑道:「昨晚是妳和素花將我扶回房的嗎?」她隱約記得,在閉上眼的前一刻有道影子靠近,但卻看不真切。
「欸?昨日我和素花進來後小姐就已經在床上熟睡了。」對於華芷汐的問話,明月滿臉迷茫。
「那大概是我醉酒忘了吧。」她沒有再多說,而是坐到鏡台前讓明月替她梳妝打扮。
雖然心裡疑惑著,但她卻沒打算說出口,畢竟這只會平白造成明月的慌張。雖然不知道昨晚是誰,不過只是將她放在床上,並沒有做其他事,想來應該沒威脅吧。
「小姐可真好看。」單是將頭髮挽上,還未上粉黛,便可以看出華芷汐的動人,讓明月衷心讚嘆了一句。
「怎地梳成這樣?」平常她都讓明月替她把頭髮挽成最簡單的樣式就好,省得她頂著一堆髮飾壓脖子,但今天卻被鄭重打扮了一番。
其實真要說起來這也算簡樸了,只是對於不習慣挽髮的她來說才會覺得繁複。
「小姐,今早老爺收到了信件,說是稍晚君王爺會到府上,要來商議與小姐的婚事,所以老爺讓我替妳好生打扮。」提到自家小姐的未婚夫要來,明月一臉高興,因為親自前來就代表著夫家對小姐的重視。
聽到這個消息,華芷汐垂下頭來腦中思索著。
這個世界女子十五歲就能成婚,而今她就剩一年的準備時間,原本她就是想嫁入王府後和那個王爺相敬如賓就好,可如今卻有點想設法毀了這個婚事。先不說月泉出入的問題,就是她的軒紫該怎麼辦也是個麻煩。一旦成婚就要住進去王府裡面,那肯定很多高手聚集,她要溜出來就是難上加難了。
「走吧,找我爹去。」
推開前廳的門,主位上坐著的是華卿,這也就表示君王爺還沒有到。
「爹,女兒向您請安。」華芷汐微微欠身。
「汐兒來啦。」華卿一臉慈祥,實在看不出是帶兵打仗的將軍。「爹同妳說,等會王爺來了之後,妳只管安靜坐著便是,婚事一切有為父替妳把持著,若是王爺問了些什麼妳如實回答便是。可懂?」
「女兒曉得了。」
看著眼前的女兒長得愈發出落,華卿內心卻是喜憂參半。喜得是女兒溫柔懂事,憂得卻是沒有以前的天真模樣了。自從落水之後,雖然還是一樣禮貌一樣可人,但隱約成熟了許多,好似一夜之間長大,那副笑容沒變,卻好像和家人間變得有些生疏了。
「為父定會讓妳風光出嫁。」看到這樣的華芷汐,他不由得想到了曾經的宛氏,因為難產最後熬不住離世,因為對她心懷眷戀,讓他也不怎麼再碰府上的其他妾氏。
話至此,廳裡變得安靜起來,兩人都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喝著茶,心裡各揣著思緒,而下人們則站在一邊堆著茶水伺候著。
華芷汐一直很清楚,華卿對自己女兒的愛護,雖然不至於到溺愛,但只要在道德和法律之內的要求他都一定會滿足。只可惜,他和原身都不太懂人心險惡,導致原身香消玉殞,若不是她穿越到這個身體中怕事華卿也要跟著傷心成疾。
「老爺,王爺到了。」外頭的下人來報。
聽到聲音,華卿連忙站起身來走到門前恭迎。
而華芷汐也跟再了華卿的身後垂首。
「見過王爺。」
「起吧。」聽到華芷汐的聲音,聞人玨卻沒有施捨哪怕是一掩,而是信步走到方才華卿坐著的主位逕自坐下,華卿則是坐到了下座。「華將軍已經曉得了本王來的目的了。」他開門見山的說,只為了盡早結束後離開。
「是,是為了與小女的婚事。」
身為婚事主角之一的華芷汐就這麼乖乖地坐在位子上聽著兩人討論著自己的大事,好像事不關己一般默默地端著茶水喝著。
「不知華小姐有何想法?」突然地,聞人玨竟然將話題轉到了她身上。
「……回王爺的話,」驚了一下,華芷汐才擱下茶杯,輕聲的回答到:「小女子以為婚事由王爺和爹爹做主便是,畢竟小女子對成婚一事不慎了解,怕說錯了話。」對於這世界的婚禮流程她還是知道一二的,無外乎繁瑣的流程跟繁瑣的飾物,還有絕對的疲憊。若真的要她說,不如就把流程縮減剩下拜堂就好了,其他禮俗全都免了。
「那事情就這麼定了。」會問意見不過就是個禮貌,聞人玨也不覺的華芷汐會有什麼想法,對他來說,這女人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婚事也只是走個過場,大不了娶進門後找個地方丟著養起來就好。
毫不意外地,兩人對於這門婚事的想法相似,只是互不相知。
「既如此,本王告辭了。」君王爺一拱手,也不給挽留的話語出口時間,就這樣離開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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