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嚇著了?」見華芷汐自從那名侍女被帶走之後坐回座位上好一陣子不曾動過,太后握起她的手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
「有一些……謝謝太后關心,只是汐兒未曾與人結仇,不知道為何有人想要害汐兒。是因為汐兒和王爺的婚約嗎?」聽到太后的聲音,她才突然想到,這不正好是解除婚約的好時機嗎?只要藉助這件事故表現出對與聞人玨的婚事的恐懼,或許就有機會能解除婚約了。
機靈如她,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好時機。
「這……怕不是這麼簡單的原因……」華芷汐看得出,太后臉上的憂愁滿滿,莫不是她真的知道什麼內情?
難不成自己真的有什麼惹人礙眼的設定?這麼說來,她幾乎沒什麼聽過關於原身生母的事情,好像除了她的名字之外一無所知。
「太后,汐兒怕這是有人看不過汐兒的婚事想要加害汐兒……」雖然鬼王爺的惡名在外,但也架不住他的俊秀面容和高不可攀的身分。
「汐兒可是不滿這門婚事?」不知為何,太后好像慌張了起來,似乎怕她會拒絕這婚約。
「不,汐兒並無不滿,只是……汐兒怕等不到成親那日……」她低下頭佯裝坐懼怕的樣子。
就在太后想出言寬慰之拾,聞人玨已經回到了宴廳中。
「稟帝君,祁姑娘已順利清醒,同祁丞相回府中歇息了。」
「好,幸好你先行其前去救人了。」帝君讚許到,並且賞賜了一些珠寶布匹,也不忘下令賞些溫補藥材到祁丞相府中。
「謝帝君賞賜。」謝過帝恩,聞人玨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歌舞繼續,只是在座的眾人早已沒了先前的興致,可見被那場意外之事擾得心神不寧。畢竟指使的真凶尚未被找出來,惹得在場的人坐如針氈,深怕兇手和自己有關而受到牽連。
「汐兒阿,妳可是不喜歡玨兒?」太后問到。
「王爺一表人才,汐兒怎會不喜?汐兒願同王爺成親的,可卻怕這門婚事丟了性命。」華芷汐心中其實很忐忑,畢竟講得那麼直白,就差直接說拜託退婚了吧。要是惹得太后不喜,指不定會受到什麼懲罰,畢竟宮中之人的情緒難以捉摸,要是一步走錯,後頭等著的可能就是刑罰。
「可憐的娃……果然是被今兒的是給嚇著了,為難妳還能為自己脫罪。」太后憐愛的眼神盯著華芷汐,像是將她當坐了自己的親子一樣。「若妳真的不願這門婚事本宮也不願勉強,當初也是為了妳逝世的母親才定下的婚事,是為得讓妳平安。這一月時間妳自個兒考慮,若是仍覺著不願繼續婚事,本宮便做主替妳退了可好?」
「太后……」這便成了?「汐兒這番自私可會惱了您?」她看得出,太后是很期待她和聞人玨成婚的,如今如果真的退了婚,會不會從此討厭她啊?
「怎會如此呢?在同妳母親定下婚事時也約定過了,若是你倆在成婚前有了其他心悅之人,那便當作從未有過這門婚約,是本宮太過焦急玨兒的婚事才私自公諸於眾。一月後本宮召妳入宮,若是妳仍不願這婚約,本宮便替妳撤了,莫怕。」
無論怎麼看,太后都不像是在這宮中打滾過的人精,反而更像是慈祥的普通老奶奶一樣。難不成小說寫的是假的?其實那些宮中后妃爭寵都心計都是胡亂編造的?
「汐兒多謝太后,汐兒一定會慎重考慮的。」其實也不用考慮了,她現在就想說出自己的回答,只不過這就顯得她太厭惡這門婚事,肯定會惹得太后不快的,畢竟這可是帝王家,怎麼可能隨便就撤銷婚約的。
雖說在宴會上出了事,但總歸是有件好事發生,真不曉得那個幕後主使是誰,她可想去當面道個謝阿,多虧了這件事才讓她意外了卻了一樁心頭事,這真可以說是禍福相依。
總算是熬到了宴會結束,華芷汐揉了揉痠痛的脖子。都怪古代人頭髮留太長了好重,又坐了那麼久的時間,完全就是在受罪。
「汐兒可是乏了?回府後就歇下吧,今兒妳受驚了,怪為父沒護好妳。」華卿在華芷汐身側,眼中滿是關懷。
「爹爹且寬心吧,女兒無事。」她看得清楚,自打她站在了浪口上,華卿不安的視線就一直停在她身上,似乎是只要場面對她有任何不利就會不顧一切站起來將她保護到身後。
「妳若是真的出事了,百年後為父可就無顏去見妳母親了。」
華卿愛女,除了是因為血脈相連以外,更多的是因為她和母親肖似的面容以及那溫婉的個性。華卿和宛氏曾經的相愛是眾所皆知並且廣為羨慕的事,自從娶了宛氏為妻後便不再納妾。
如果將來要找人度過一生,華芷汐想,她定得找個忠貞的男子,寧願他的身分差,也不願看到他再納其他妻妾。即便穿越到這個世界,有些想法她仍舊不願改變,因為要是變了,那她可能就會變得不再是她了。
回到府中後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關進房中,將盤著的頭髮粗魯地給拆卸下來,躺在了床上。
「總算……」被勞役久了的脖子終於得以解放,她幾乎想就躺在床上不起了。
要不是因為那紙婚約,她應該也不至於被勒令參加宮宴,尤其還一直坐在太后身邊被拉著聊天,連想稍微放鬆一下都沒機會。
「小姐,可要替妳備洗澡水了?」明月在外頭敲門貼心地問到。看到華芷汐一回府就將自己關進房中,她深怕是因為在宮中受到了什麼委屈,緊張地想上前安慰。
在她記憶中的小姐還是那副天真善良的模樣,因此會被欺負也是不無可能的。
「進來吧。」
明月踏進房中,只見華芷汐披散著頭髮坐在床上,臉上表情並無波瀾,讓她猜疑不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姐,可需要我伺候妳沐浴?」
「不了。」華芷汐拒絕到。從剛來這個世界到現在她都不適應洗澡時有人站在一邊看著甚至伺候著。「晚些也不用再進來了,浴桶明日再收拾就行。」
「是,小姐。」
等房門關上了後,華芷汐才慢慢脫下繁複的衣衫,將一頭長髮簡單挽起後就踏進了浴桶中。聞著空氣中瀰漫著的淡淡花香,她一身的疲憊總算是稍稍減緩了一些。
趴在浴桶上,她難得的放鬆了心情,只感覺自己被包裹在溫暖中,什麼也不必多想。
直到熱水變得微涼,她才站起身來,踏出浴桶將身體擦拭乾淨,裹上了裏衣,一頭烏髮如瀑布般垂落了下來。
突然精神了些……她推開窗戶,看著外頭一片漆黑,因約可檢不遠處的樹影,以及天空滿布的星子。沒有空氣汙染和光害的世界就是好,像這麼美麗的星空她前世可幾乎沒有親眼見過。
黑暗之中,一陣微風吹過,帶起了樹葉沙沙作響。然而,華芷汐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一聲細小的騷動,若不是周遭太過安靜她或許根本聽不見。原本平靜如水的眼身瞬間凌厲了起來,將視線鎖定在院子裡的大樹上,一旦有一絲不對勁她就能及時反應。
在出手的那一刻,她的腦中閃過後悔,如今的她就是個不能武的廢物,怎麼可能會有武功?如果樹上真的有人監視而且對方功夫不低的話,那豈不是將自己的秘密給暴露出去了嗎?
「喵!」樹上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但還沒等華芷汐追上去就聽到了一聲貓叫。
「貓?」動作停頓了一下,她還是決定上前去看看。
「喵嗚!」只見一隻灰撲撲的小貓拱起身子警戒地朝她吼著。
結果是自己太緊張了嗎?雖然她總覺得應該有一股視線觀察著她,但始終沒看到任何人影或異常,她只能暫時當作是自己的錯覺。「小傢伙,你怎麼會在這兒?」蹲下身子,她將手心朝上伸向小灰貓。
「喵!」那隻貓的雙眼緊盯著伸出來的手,似乎只要一有其他動作就會攻擊。
「不怕喔,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壞事的。」她耐心地和小灰貓對視著。
「喵嗚……」小貓遲疑地走向前幾步,用爪子試探性地碰了碰她的指尖。
「來吧,我這兒有吃的喔。」雖然曉得牠聽不懂人話,但不妨礙華芷汐出聲安慰著。
「咪!」看著華芷汐勾動地手指,小貓像是被嚇了一跳,出口咬住了她的指尖。
所幸下口沒有用力,手指並未被咬出傷口來。
她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地和小貓大眼瞪小眼。
僵持了一會兒,大概是知道了眼前人並沒有危險,牠這才將指頭吐出口,還用舌頭一下一下輕輕地舔著,像在道歉一樣。
周旋了許久,小灰貓總算沒了戒心,華芷汐這才小心地抱起牠走回房間中。雙手托著的是溫熱的小身子,她微微一笑,被宴會所影響的負面心情已經煙消雲散。
將房間擺放著的小零食掰成小塊放在了小灰貓面前,看著牠先是好奇地聞了聞,試探地伸出舌頭舔了下,這才猶豫地緩慢吃下肚。
看著小貓的身上太髒了,華芷汐走到浴桶旁,拿起了條毛巾沾濕。貓咪好像都不太喜歡水,只能先用擦的試試看了。拿著濕毛巾回到小貓身邊,只見牠趴在桌上用一雙圓圓的眼睛盯著她看,而原本殘存的防備已經一點不剩。
將小貓抱在懷裡,她用毛巾小心擦拭著牠身子,而小貓也乖乖地配合著,大概是信任了來人不會傷害牠所以才毫無反抗吧。只見牠瞇起了眼,好像是很享受著華芷汐的動作。
「真可愛。」看著清洗乾淨的貓咪,她才發現,原來不是小灰貓,而是一隻小白貓,只有在左耳到脖子處有一塊黑色毛。
放下毛巾,她輕撓著白貓的耳後和下巴,而小貓也乖順地蹭了蹭她的手。
「以後就叫你黑玉吧。」她突然說到。也不知道這麼個名字是怎麼想出來的,不過黑玉像是在回應一般叫了一聲,不曉得是不是對這個名字感到滿意。「以後你就是我的家人了。黑玉,請多指教囉。」她用溫和的聲音說到。
「咪嗚。」黑玉低頭在她手上蹭了蹭,而後窩在她的懷裡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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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廢物!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皇宮之中,一人面孔猙獰,憤怒地將桌上的東西全揮落在地,破碎的盤子在地面上發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
「主子,可是要……」一邊伺候著的人話語未盡,只是用手抹了一下脖子示意。
「不,量她死也不敢說出來,多此一舉反倒容易留下把柄。去把她家的人全部給殺了,一個不留。」她命令到。
「是。」得令之後,那人退離開房。
「呵,我就不信那個小賤人可以一直這麼好運!」她扭曲著面孔在空無一人的房中憤恨地自言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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