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449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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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

449

墨說

Nov 13, 2021

2977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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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要靜啲！唔好俾出面嘅人發現。」韓亥還是那一句。

「間間病房得呢到道門封死咗，佢哋會發現我哋……」口顫的病人甲用力緊抱住自己。

「出面移動唔到嘅傷患，要諗辦法救佢哋入嚟……」江榮祐思良著。

「你傻咗！？」義務醫生黃星凡，又再次否決：「一陣出去救救下俾人桶死咗都唔知。」

「我哋係醫生！要見死不救！？佢哋只係喺隔離房！」江榮祐捉住黃星凡雙臂。

「最、最緊要係保護自己，仲有呢到嘅病人先！」黃星凡始終持相反想法。

「我自己出去。」

「唔得，萬一佢哋喺門後埋伏緊咁點！」

兩位義務醫生爭執不停，各有自己的立場和見解，最終他們視線一同移到韓亥身上，讓尚未表態的他決定。

「韓醫生，你認為？」

「我哋都再無咩位，就算救到……都照顧唔到。」韓亥說出中肯的想法。

江榮祐緩緩低頭，打消了外出的念頭。

一段時間後，大家都坐下來休息，等待不知何時到達的援兵。

由於倖存區缺乏通訊設備，加上人員調派問題，要等上半天也說不定。

「醫院作為中立地區……」黃星凡焦慮不已，時常警惕門後情況：「點解會有組織入嚟大開殺戒……我讀咁多書……唔應有呢種下場……」

漸漸地，病人的身理不適開始浮現。

「好口渴啊……」

「好痛、傷口好痛，我要藥啊醫生。」

「請問有冇人帶咗食物啊？」

五十多名病人叫苦連天，悶熱非常。

「要一啲人出去搵食物、藥物仲有水。」江榮祐見病人甚為痛苦，又站起來提議。

一聽到要出去，大伙兒馬上不願了，什麼饑餓、口渴、痛苦的念頭，都退消一半，因為被外面的武裝份子找到的話，下場將會十分慘烈。

「各位……」見大家沒反應，江榮祐又拍拍掌：「想生存落去我哋一定要努力，依家倖存區局勢咁混亂，我哋唔一定等到政府軍救援，可能要捱個兩、三日都唔定。」

有健全的病人被江榮祐激勵到，主動舉手出去，最後組成六人的小隊。

「兩位醫生你哋留喺到？」江榮祐問。

「咁、咁緊係當然，我要照顧呢到嘅病人。」黃星凡說。

「我可以跟埋出去睇睇。」韓亥說。

「咁我都去。」我也舉手。

如是者，八人一起離開育嬰室，到各樓層尋找物資。

養和醫院電源早被切斷，走廊梯間一地也是血跡，有些病人奄奄一息，有些則早已斷氣，死法不外乎身中多刀，或是中槍死亡。

我們先到茶水間，收集一部份的食物和飲用水，讓不熟路的病人帶回去，然後再帶著包含我在內的兩名病人，前往藥物部。

途經一間病房時，入面有個躺床不起的病人把我們叫住。

「係咪……係咪有醫生啊……」這位病人雙腿斷掉，不便移動：「唔該！救救我啊……」

聽到病人的求救聲音，江榮祐和韓亥都下意識停下步伐，進入病房裡頭。

「你係……」

「我雙腳粉碎性骨折，落唔到床……你哋可唔可以帶我去安全地方。」該名病人應該十分絕望，臉上都流下淚水。

「我哋暫時抽唔到身帶你走。」韓亥老實地說。

「先生，我一定會返嚟救你！」江榮祐總是那麼大愛。

「唔好走啊！唔好留低我一個呀！」病人傾前身子，強行捉住江榮祐手臂。

「冷靜少少！」韓亥幫忙拉開他。

這名病人下身跛足，上身卻非常大力，即使韓亥幫手拉開，也無法將他推回落床。

「你唔好咁啦！」我們一方的病人幫忙，握拳拍打他骨折的腿部。

「呀！嗚呀！！！」病人痛苦不已，卻死死捉住江榮祐不放，把他當作一根救命草。

「救我呀！！！救我走啊！！！你哋唔可以咁自私呀！！！！」病人不停大叫，聲音應該傳得很遠：「你哋唔救我走！！就全部都唔洗走！！！」

「唔好叫到咁大聲啊！」韓亥捂住他的嘴巴。

可惜病人張牙一咬，反把韓亥咬傷。

「啊嗄……」韓亥看看自己傷口。

「呀呀呀呀呀呀呀！！！！！！」

「醫生唔好俾佢繼續叫啊！」我方病人喊。

情急之下，韓亥抽起了病人的枕頭，然後把它壓到其臉上，阻止其亂喊亂叫。

「唔嗚嗚唔唔……嗚唔唔呂……呀唔嗚嗚！！」病人掙扎不停，在床上胡亂抖動。

韓亥咬緊牙關，用枕頭把他捂得窒息，鬆掉捉緊江榮祐醫生的手，才回過神來，輕喘著氣。

見病人再無任何反應，大家都沉默了一會，亦不禁挪開枕頭查看他的死相。

江榮祐醫生吞一吞喉：「韓醫生……唔該你。」

「……」韓亥說不出任何事情，雙手按不住顫抖。

看韓亥的身理反應，這次應該是他第一次殺人。

「醫生我哋快啲行！？我啱啱聽到後樓梯有開門聲……」我方病人說。

「繼續行……」江榮祐轉身離開，韓亥和我緊隨。

好不容易，我們來到藥物部。

「醫生，你哋覺得闖入嚟醫院嘅會係咩人？」病人問。

「唔會係一般嘅盜賊團體，醫院有反抗軍同政府軍嘅存在，兩邊都係倖存區最大勢力，佢哋唔敢得罪。」江榮祐托住下顎，小心猜測：「夕禪嘅反抗軍同政府軍發生內戰之後，醫院為咗唔想俾戰火牽連，所以成為咗中立嘅存在，接受任何勢力嘅傷患，但依家搞到咁，我估應該係其中一方嘅人馬……」

來到燈光閃爍的藥物部，探門看去可見藥瓶子凌亂地散落地上。我們小心翼翼地進入，卻發現藥物部的盡頭，竟有兩名武裝份子正偷竊藥物……

江榮祐馬上把食指放到嘴前，示意大家不要作聲。

隨著我們慢慢靠近，二人的對話內容亦越清晰。

「你殺咗幾多個？」

「八個左右，邊個叫佢哋出現喺我面前。」

「快手執哂啲藥走，政府軍兩個鐘後到。」

由於背對我們，我們靜悄悄偷藥都不被發現，但是我方病人竟犯了重大錯誤，不小心弄跌一粒藥丸，令地面產生微小的聲音。

這聲音足以令武裝份子注意到，他們立即手握武器轉身：「邊個！！」

「呃！」我們全部人都舉高雙手。

「……跑啊！」江榮祐轉身就逃。

兩名武裝份子頭戴黑色的面罩，刻意隱藏身份，身上穿著代表反抗軍的衣服，可是手中拿的……卻是戰術軍刀。

這刀我在西城薈見過，是基本的配備。

三人轉身即逃，我固然有跟上，其中一名追在身後的武裝份子，竟然還想掏槍，但被另一位同伴阻止。

「唔好哂子彈，佢哋呢堆人手無寸鐵，用刀殺就得。」

我回頭一瞧，發現他們的手槍也是出自西城薈那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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