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微寒,陳子昂帶著紅玉乘馬車出外,前往城郊收整趙家從前的鹽業生意。顛簸的路途讓馬車搖晃不已,僅半日的行程,已讓陳子昂眉頭微皺。他冷聲道:“停下歇歇。”車夫聞聲勒住韁繩,馬車停在一片荒僻的路邊。紅玉掀開車簾,輕盈跳下,伸了個懶腰,刻意讓狐裘披風滑落肩頭,露出白皙的脖頸與誘人的曲線。她瞥見陳子昂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留,心中暗喜,卻故作抱怨:“這荒郊野外的,連口水都難找。”
陳子昂下了車,手提水囊,隨手扔給她:“別廢話,喝了趕路。”紅玉接過水囊,淺笑一聲,正要飲水時,目光卻被遠處一棵孤零零的樹吸引。那樹葉金黃如火,隨風飄落,雖有些枯萎,仍頑強挺立在荒地上。她愣了愣,心中一動:這樹……她不知它的名字,只記得小時候見過的那棵黃葉樹,與眼前這棵如此相似。那棵樹的影子深深刻在她心底,永遠無法忘懷。
她提著水囊走過去,陳子昂倚在車邊,沉默地看著她。樹下土壤乾裂,像是許久未得滋潤,紅玉蹲下身,緩緩傾倒半囊水。水流滲進土中,泛起一陣淡淡的泥腥味,混著些許甜意。她看著黃葉飄落,指尖輕觸粗糙的樹幹,低聲呢喃:“你也渴了吧……跟我當年一樣。”她的眼神漸漸渙散,思緒被拉回十二歲那年。
那時,她住在朱家村,家中貧寒,父母體弱多病,哥哥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生得白皙秀麗,即便衣衫粗陋,也掩不住靈動的雙眼與柔軟的笑意。她喜歡跟哥哥挑水,喜歡聽村裡老婆婆講些怪力亂神的故事,總覺得人心溫暖,好心必有回報。直到那天,哥哥興沖沖地跑回家,說城裡有個富人招家僕,工錢高,能讓全家過上好日子。他拉著紅玉的手,哄道:“咱倆一起去打工,你這麼伶俐,肯定能掙大錢,爹娘就不用受苦了。咱們兄妹一塊兒,還有什麼好怕的?”紅玉信了,傻乎乎地點頭,還笑著說:“哥,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可到了村外,富人的馬車沒走多遠便停下,哥哥接過一錠銀子,頭也不回地離開。紅玉還未回神,就被那男人拖下車。他撕開她的衣襟,猥瑣地笑著:“你哥十兩銀子就把你賣了,說你身子好,值這個價。”紅玉愣住,眼淚奪眶而出,卻咬緊牙沒哭出聲。她掙扎著喊哥哥,可男人一巴掌扇得她嘴角滲血,冷笑道:“喊什麼?他拿了錢早跑了。”
男人將她壓在地上,粗糙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扯開她單薄的衣衫,露出她比成年女人還成熟雙峰。他眼中閃著貪婪的光,嘴角咧開一抹下流的笑,低聲嘀咕:“這小身子,細皮嫩肉,真是撿了個寶。”他伸手捏住她的雙峰,肆意揉搓,指甲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紅痕。紅玉疼得身子一顫,羞恥與恐懼讓她喉間發出低低的嗚咽,可她越是掙扎,男人越是興奮。他俯下身,熱氣噴在她耳邊,語氣下流:“掙什麼?等我玩夠了,再賣去青樓,你這對小東西還能多賺幾兩銀子。”他的手掌用力擠壓,紅玉只覺胸口一陣刺痛,眼淚終於滑落,卻咬緊唇不敢叫出聲。
男人玩弄了一陣,滿足地舔了舔嘴唇,才解開腰帶,嘴里嘀咕著要徹底享用她。紅玉眼前發黑,以為一切都完了。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狠狠咬了男人手臂一口,趁他吃痛咒罵的瞬間推開他,踉蹌奔進附近的林子。天上烏鴉嘶鳴,似在奏響哀曲,她的手掌在逃跑時被樹枝劃傷,鮮血緩緩滲出,滴落在枯葉上。她大口喘氣,手扶著身旁一棵大樹,腿軟得再也跑不動。她絕望了,卻聽見身後那男人拿著刀追來,像惡魔般吼道:“敢咬我?看我先殺後姦!”烏鴉聲再次響起,紅玉閉上眼,心底默喊:“救命,誰能救我?”
就在那瞬間,天色驟暗,林間風聲大作,一聲淒厲慘叫刺破寂靜。她睜開眼,男人已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他自己的刀,血流滿地,腳踝似被樹根絆住。隨從們奔來查看,卻一個接一個莫名倒下,有的摔斷脖子,有的臉色發紫,像被無形之力扼住。她呆呆看著,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這一切因何而起。
風停了,林子恢復死寂。她踉蹌亂跑,因驚恐與虛脫昏倒在地。醒來時,她躺在一棵黃葉樹下,金黃的葉子覆在她身上,宛如一層溫暖的毯子。她環顧四周,沒人,沒屍體,彷彿一切只是噩夢。可她知道,那不是夢——她被哥哥騙去打工,實則賣了她,差點喪命,卻被某種東西救了。是那棵黃葉樹?還是別的什麼?她想不通。
她爬起來,拖著撕裂的衣衫遮住胸前,沒回朱家村。她在村外徘徊了幾日,餓得頭暈眼花,卻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她後來流落街頭,學會用笑容掩蓋恨意,用身體換取生存,最後輾轉進了陳府,成了如今的紅玉。那段記憶如刀刻在心,她發誓再也不讓自己落入別人手中。
“紅玉,發什麼呆?”陳子昂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她回過神,水囊已空,手指仍按在樹幹上。她站起身,拍去手上泥土,轉頭對陳子昂嫵媚一笑:“沒什麼,這樹瞧著可憐,給它點水罷了。”她走回車邊,刻意貼近他,低聲道:“少爺,這荒地冷得很,我身上倒有塊溫熱的田,等著您來耕呢。”陳子昂瞥她一眼,冷哼一聲,卻未推開她。
紅玉坐回車內,目光再次掃向那棵黃葉樹,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她低聲自語:“人心都是黑的,誰也別想再害我。”每棵這樣的樹都像她心靈的寄託,可她不再指望別人的救贖。她要靠自己,踩著所有人,活得比誰都好。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8mU8f6ph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