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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很抱歉,打擾到大家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也是不容易啊。」巫姊說。
「已經習慣了……先不說這個,我會回去再試著好好地和她溝通的。」
巫姊看著陳家齊一會兒,然後說道:「如果你有心想和你母親推心置腹,那最好從源頭開始。」
「源頭?」陳家齊不解地問。
「其實,你不一定要選擇自殺。源頭的意思,就是重新思考一遍你想自殺的理由,你和你母親要能互相理解,踏上破冰之旅,就要從這裡啟程。」
「是嗎……我會試試看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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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有點懦弱的人。」送陳家齊到樂園門口時,我對他說。
「……嗯?」陳家齊似乎有些傻住了,過了半晌後才回了一句:「怎麼突然這麼沒禮貌?」
「啊不是,不好意思,我話說得太簡單了。」我補充到:「我想說的是,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有骨氣。」
「……是這樣啊,那就謝謝你了。」他看起來有些彆扭,可能是不習慣有人這樣和他說話吧。
「其實,或許你對我的評價是對的。」陳家齊往前走了幾步後,又回過頭來再次開口,「我昨天想了一下,大概我是一個比自己想像中還要膽小的人。就像那個女孩說的,我——一直在逃避吧。逃避生活、逃避溝通。」
「……那麼,您打算怎麼做呢?」
「怎麼做……,或許,先從建立有效的對話開始吧。我也會慎重考慮巫小姐所說的話。」
「聽起來是個好主意,那我這邊就先將您的計畫暫緩囉。」
「好,麻煩你了。」陳家齊說,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表情,我很想說那是一種笑容,但感覺上,更像是一種由臉部肌肉所建構出來的,釋懷的表情。
我不知道那表情更多的是坦然,還是妥協。這個答案,恐怕只能等待陳家齊自己挖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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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第一次自己主導而言,你做的不錯呢。」回到辦公室時,巫姊對我說。
「多謝誇獎。老實說,要不是他母親引起了這場騷動,我也不一定能離心中所想再近一點。」
我現在扎實地感覺到了,有一個類似萬物起源的、代表本心本性的物體埋藏在我心裡,不對,說是物體有些不合適,因為我不知道它是甚麼形狀,更不確定它是否真的有形象在,只是,我很確實地感受到它就在某個地方。
而一旦找到它,我就能了解「我」的意義,以及這世間的意義。我有這種感覺,我離它越來越近了,和它之間的旖旎氤氳,好像慢慢消散了些。
「不過,為什麼德老會對這件事這麼來氣呢?」雖然有些唐突,但我還是想問。
「這個嘛……畢竟是別人的家務事,有空的話你自己問它吧。」
「好吧,有機會的話。」也是,如果涉及到別人的隱私,確實還是去問本人比較好。
「不過他們也出去太久了吧,打電話叫他們回來。」巫姊說。
對欸,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我邊打電話邊往辦公室外走,靠在走道的窗台邊。等待電話接通的同時,一縷陽光灑入眼簾,我望向窗外,清澈、和徐是對它的第一印象,天空不再烏雲密布,雖近晚霞,但暖色調的光線依然充滿生力。
就在這時,電話通了,話筒那端傳來一聲天真無邪的:「喂?」光聽聲音,絕對想像不到和前陣子要自殺的人是同一位。
被此刻的氛圍觸動,我也予以輕柔的回應:「——再不回來,今天就算你翹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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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陳家齊來電。
單就結論,他還是決定自殺了。不過似乎是和他母親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溝通,兩人第一次打開心房對話,同時做好了最後的告別以及之後的安養問題。就這部分而言,也算是了卻了陳家齊心中的一部分遺憾吧。
他說他最近還會再來拜訪這裡,為這個結論詳細說明,也為先前他母親大鬧這裡做一次正式的道歉。
「總之,希望你們可以不要像我一樣,等到了心灰意冷、無可挽回時才做下決定,這是我最後能把握住的自由。但你們不同,你們還有大把青春、大把人生可以揮霍,你們擁有的自由比我多太多了,千萬不要將自己綁在某塊地方,將別人對你做的事擺在自身之前,拋棄自己的自由。」陳家齊在電話裏頭語重心長說著,像是在交代遺言般。他口中的我們,指的應該是我和徐薏結吧,畢竟,其他人和青春已經有段距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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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後,「他是這麼說的……那麼你呢?」我向腦海中的徐薏結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