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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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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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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夢囈迴盪在整間房,那聲音被壓抑在喉間,說出這話的人冷汗直流,雙手緊抓被單像是承受無人可知的夢魘,在無力掙扎一會後,睡夢中的人猛地睜開雙眼,眼睛直瞪向前看了好半會,這才從夢中清醒。
「呼。」白鷺輕嘆了口氣,感覺到房間中的精神力幾乎要滿溢,若是有哨兵或者嚮導在旁肯定會感受到如潮水的壓迫,不過此時這間房內只有白鷺。
好像沒破壞什麼東西。白鷺疲憊地起身,查看四周後無比慶幸過去自己所受的訓練,讓自己沒有因為一時的不穩就鑄下大錯。
白鷺將精神力收回精神世界裡,起身走到水壺旁倒了杯水給自己,看著那澄澈的水滑進玻璃杯裡,他的思緒不由得跟著水波運轉起來。在刺探過黑牙後,白鷺便將所有事情都連接上,雖然還是不知道黑牙的雙眼怎麼變了顏色,但那反應是「小狗」沒錯。
照道理來說只相處幾天的時光,不該讓白鷺如此動搖,可是他心底深處卻在隱隱發疼,就像是個以為好了的舊傷疤突然發作,令他無法視而不見,所有的過往像潮水把他吞噬,那些已經久遠淡薄的回憶,在回首時竟還清晰可見,原以為再也沒機會補償,現在這人居然又站到了自己面前,而且還陷入如此的環境。
哨兵,是跟異獸對戰的主力。白鷺想起異獸就感到一陣冰寒由體內而起,握著水杯的右手忍不住打顫,隨即被他用力放回桌面,但原本無暇的玻璃杯上卻出現了裂痕,只是白鷺沒有察覺。
帶走黑牙,執行起來幾乎不可能不說,帶走他的話,還被塔救治中的爸爸該怎麼辦?白鷺苦惱地想道,在手離開玻璃杯時時,杯子突然炸開,由內裡噴飛的水撒得他一身。
「哇。」沒控制好力道。白鷺趕緊跳開也無濟於事,只好拿東西來清理自己造成的混亂。
這該怎麼辦?帶出去不行,留下來讓他受苦嗎?白鷺將大塊的玻璃先用布包手拾起後,走到一旁叫醒正在休眠中的小型打掃機器人,讓它來收拾地上殘餘的水和細小的碎玻璃。
同時,白鷺邊將玻璃包好扔進垃圾桶,邊所有的事情想過一輪,卻發現自己幾乎無力去改變眼前的情況,甚至準確的說是,即使改變了也不會更好。
白鷺來到塔給他的小電腦前,這是他唯一能跟外面聯繫的方式,這條通訊牢牢掌握在塔的手裡,所以私人的通訊不會經過這裡,他由電腦中喚出虛擬投影,那是縮小版的單人病床,上面躺著名頭髮花白的半百男人,男人看來像在熟睡,不過實際上並不是如此。
白鷺對外自稱他是為了賺取養父的醫藥費進入塔,實際上這一年的約卻是為了讓塔能救治他的養父,那名帶他回家的男人,也是教導他隱藏自身的退役嚮導。
比起哨兵來說,嚮導要為人所接受得多,可是養父的情況仍十分少見,所以他倆對外都以普通人自居,只有少部分親近的人知道養父的情況,而白鷺的身份就只有他和養父知曉。
退一步來說,白鷺成功在養父甦醒後,施展精神力瞞過重重考驗,把黑牙順利帶出去的話是有可能的,可是施展精神力就代表他的身份也會曝光,到時候輪到他們一起被通緝!
而遠離人類世界,又有在外虎視眈眈的異獸,根本前有狼後有虎,不管去哪都無法安穩過日子。
白鷺坐在椅子上很是發愁,他突然想問問黑牙怎麼想?不過黑牙應該比他更難有辦法吧?要不他可能自己就從這裡逃出去了。
先把黑牙臉上那個不該給人戴得東西拿掉吧?白鷺訂下極短期計畫,弄明白黑牙被戴上口套的原因,和杏古怪害怕他的理由,這樣就能朝這些哨兵更靠近一步了。
只是,即使有了極短期計畫,白鷺後續再入睡也不得安穩,早晨還得早起去看那些哨兵們上課,這比他期末準備考試還累人,而且他依舊不選擇在觀察區遠遠看著他們,要是擺出高姿態,自己要怎麼跟這群孩子們打好交情?
雖然他們各個能一拳揍爛一面牆,但年紀說到底就是個半大的孩子,自己去除掉監視他們的行為,某種程度上算是代課老師?
白鷺這樣尋思時,想起自己過往在育幼院時,要負責帶年紀比他年幼的孩子們,雖說那本不該是他的責任,可是他在育幼院待得太久,久到早就沒人對他能被領養抱有什麼期待,每個人包含他自己都覺得注定在育幼院待到成年為止。
所以大人們對他的關注少了,同齡人的欺負就多了起來,他小時候瘦瘦小小的,又天生白髮,整個顯眼得不朝他呼幾拳,那些人似是覺得太對不起自己。
所謂的孩子遠沒有大人想像得簡單,這是白鷺的親身經驗,特別是在糟糕環境下生存過日子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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