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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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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化事件,曾發生過數次,依照哨兵的等級,有不同程度的損失,據說最高等的S級哨兵和嚮導,能讓整個城市在一夕間瓦解,並賠上數個哨兵嚮導的生命,更不用說是脆弱如同老鼠般的普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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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來到自己的宿舍房間放下行李,這份工作遠沒他想得輕鬆,幾乎可以說是未成年哨兵們的監視者,由於平時未成年哨兵們都是接受機械化的自動教育訓練,所以他的同事相對也少。
除了白鷺自己,上司52101和另外一名緊急救護員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白鷺抖了抖自己的身子,讓那卡在衣服上的貼片滾落,彎身拾起仔細檢查。剛才白鷺雖然順利騙過52101的眼睛,但明天要是被發現自己沒貼的話,可能會被懷疑身份。
白鷺平時柔軟的淺褐色雙眼微微眯起,看向四周確定沒有其他干擾後,才將他的精神觸手伸展開來。精神觸手,有別於哨兵們堅硬不知變通的精神力,這是嚮導的獨門絕活,擁有著更為強大精神力的他們不只能安撫情緒、麻痺精神,更甚者據傳還能夠操控人心,以及破壞生物的大腦。
白鷺的精神觸手在巡視房間後,確定沒有監視,才刺探入小小的貼片裡,解構裡面的機關。
突然,一個細小如電擊的東西打上他的精神觸手,那東西就是這保護器的原理,嚮導素。
嚮導素居然還能這樣運用?白鷺有些詫異,用自己的精神觸手將裝載嚮導素的部分捏碎。
難怪52101說需要每半年做替換,是要更新嚮導素吧?只是嚮導素用在普通人身上可以防止哨兵的刺探?
白鷺把貼片拿到浴室去,他不想讓房間沾染其他嚮導的嚮導素,這會讓他感覺領域被侵犯了,即便對方沒有惡意。
這根本不是基礎防護,只是安定劑,不過這也好,起碼要是不小心受傷的話,那些五感被強化的傢伙會分不清我身上的味道是來自這個,還是我自己。白鷺感嘆地想道,確定這東西沒有「異味」後,才往自己的後頸貼去。
白鷺,身為官方未登記的嚮導,隱身於正常人裡,需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身份,若是被發現偽裝普通人的話,不只是他,連收養他的養父——那名教導他如何使用能力的退役嚮導——都會受到牽連。
一年,只要瞞過去就可以了,等我啊,老爸。白鷺握緊拳頭,心裡雖忐忑不安,但思及現在還躺在病床上,陷入嚮導才有的特殊疾病「混沌」中而昏迷不醒的養父,不管怎樣都得偽裝下去。
白鷺把行李打開,想起當初接到養父倒下時的情景,原本還想靠自己將養父從精神的「混沌」中拉出,但深入進的精神觸手卻遍尋不著他的意識,這還是白鷺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當即把他嚇得心臟都快停了,要知道若是陷入「混沌」太久,被喚醒的機率就會越來越渺茫。
唯一能提供協助的只有「塔」,在這裡才有嚮導和專門的醫療器材,不過沒料到,那些嚮導願意提供幫助的條件竟是要求白鷺進塔裡幫忙?
我還以為我被抓到了,不過看樣子是沒有。白鷺在整理完行李後,看著這有著客廳、單人臥室和浴廁的環境,將自己和養父以及恩師的照片放在唯一的桌面。
「我想想,他說我在房間裡就可以點餐了,不知道這裡的伙食如何。」白鷺邊自言自語,邊從行李包中拿出些茶包,準備用這裡提供的電磁爐煮點熱水。
雖然進入這裡不在他的人生計畫裡,但既來之則安之,這一年的時間不會改變什麼,因為他早已決定好,要離這裡越遠越好。
白鷺抱持決心,隔天一早在房間用餐過後往後頸貼上貼片,前往52101的辦公室報到。
白鷺取得跟他們頭上配戴的一模一樣的頭盔,以及能夠在身體周圍形成防電層的白色長外套,並在52101的指導下學習使用頭盔上的機關。
貼片只是類似寵物費洛蒙的安撫作用,頭盔才是真正的防護,配戴這個連嚮導都沒辦法輕易攻擊他的大腦,還有電擊防護,可以防止哨兵與他的距離過近產生危險,通常只對哨兵起作用。
「記得,別把他們當成平常的青少年看待,他們不是人,只是披著人皮的異獸。」52101堅持他的論調,讓白鷺戴上頭盔後開啟電擊防護,領著他進入未成年區域。
白鷺一踏進這裡先是訝異於環境,有草地、樹木和小動物,看起來就像座小森林,而森林之中有兩棟高聳寬廣的建築物遙遙相望,分別是他負責的,呈現ㄇ字形的建物,缺口處兩旁的對外大樓,是A棟和B棟的宿舍,建築物的本體是由不易被破壞,和防止哨兵竊聽的金屬材質製成。
這個龐大的建築物從外看來,就像名森冷的嚴厲教官,嚴格把關所有進出者,而除卻這裡外,另邊隔著一小片樹林的半圓形建築物,是52020的區域,兩邊連著條人工開鑿的道路,方便雙方來去,不過通常只會有人過來,不會有人過去。
進入建築物內,原本樹林的自然景象就被高科技取代,許多機器人在此間來回穿梭,它們都是白鷺可以自行控管的小幫手,幫忙記錄、管理,為了協助急救員而存在。
「這邊是適應了五感的未成年人所待的地方,從早他們會在食堂用餐,接著進行課程,下午是體力和戰鬥課,然後有段放風時間直到晚餐,除卻這些地方,還有提供治療的休養區,和給予懲罰的禁閉區,你記得這幾個就好了。」
52101的講解很隨性,不過內容都是按白鷺昨天拿到的指南書,所以只要白鷺有乖乖看書,其實也不用太去注意他說得話。
「我帶你去見兩名特別要關注的傢伙。」52101帶白鷺從觀察區,往下監視教室內的哨兵們。觀察區是這間建築物內的特別走道,位於所有教室和訓練間的上方,是個特別被製造出來的通道,透過強化玻璃可以看到哨兵們的行動,不僅保護急救員,也能全方位看到哨兵們的行為舉止。
「他們是讓你之前的新人受傷的原因,真是搞不懂那些嚮導在想什麼,居然一再把那危險的怪物送回來。」52101邊說邊帶著白鷺往前走去。
「52101,我有個問題,那些哨兵脖子上的東西拆不掉嗎?」白鷺半舉手,指向自己的脖子。每名哨兵脖子上都配戴像是頸環的東西,這在指南書上有寫,可是白鷺看到這些配戴者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們,仍舊讓他感到不舒服。
「你在擔心脫落的可能?不用煩惱,那東西離了人體溫度就會立刻引爆,炸彈威力很驚人,雖然殺不死他們,但可以讓他們暫時失去行動能力。」52101以為白鷺是擔心安危問題,便好心地跟他解釋。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這也太誇張了吧?讓這麼小的孩子戴炸彈在脖子上?白鷺看著底下的孩子們,其中一對還是雙胞胎,他們似乎敏銳地發現自己在看他們,讓他反射性想朝他們揮揮手,不過他們完全沒要理他的意思。
白鷺跟上52101的腳步,他能理解哨兵能力的強大,可是真要做到這種程度?哨兵一般覺醒的時間是八到十二歲,只要覺醒就會被送進塔裡,斷絕跟父母的聯繫,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白鷺知道自己不該多想,這世界一向不公平,自己很早就知道了不是?最好收起那些多餘的同情心。
「你看,那個戴著口套的,就是這裡的頭號危險份子。」
白鷺順從地抬頭,朝底下另間教室內看去,只見名戴著像是給惡犬用口套的少年坐在裡面,手上正無聊地轉動筆,幾乎就在白鷺往他的方向看去的剎那,他漆黑的眼睛也轉了過來,沒有像雙胞胎只是看一眼他,而是緊盯著他的方向良久,像是猛獸在打量獵物。
「⋯⋯你們都會給不聽話的孩子戴上那⋯⋯口套?」白鷺緊盯那與少年脖子上的頸環貌似一體的口套,這比他過去看到得要高科技得多,卻讓他莫名想起過往雨天裡撿到的那名男孩。
五官和黑髮也有些神似,就只有眼睛顏色不同。白鷺按捺內心不斷鼓譟的情緒——那人的氣質跟他記憶中的男孩實在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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