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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巫姊手中的水,我立刻將其一飲而盡。「喝慢點,小心嗆到。」巫姊提醒,用她極少見的溫柔語調說著。
「咳、咳……好。」
巫姊盈盈一笑,一股暖意隨著溫水浸染我的身心。「好點了嗎?」巫姊問。
「嗯,謝謝巫姊。」應該是口乾舌燥一段時間後又一口氣喝了大量水的緣故,我有些不順暢地回答。
「還需要再來一杯嗎?」
「好,麻煩了。」我稍微思考了一下,這種時候應該不需要太過客氣了吧。
「事情經過我聽小履說了。」在我因為剛才的教訓,而開始一口一口慢慢喝水的時候,巫姊對我說。「雖然不確定你突然昏倒的原因,但我判斷現在還是由我出面比較好。」
昏倒嗎……原來我的最後一步是這個樣子啊,這麼看來,我好像還蠻幸運的,哈哈。
想到這裡,我不禁苦笑。不過巫姊的想法是對的,畢竟我也不知道此時的我要是再遇見任何一個男性會發生甚麼事。
「那麼,你還記得那時候為什麼會暈倒嗎?」
我試著回想了一下……「嗯,大概記得。」
「那就好。」巫姊邊說著,邊從一旁拉了張椅子過來,在我床沿靠近枕頭的位置坐下。「我知道現在問這個問題有些強人所難,但你能用你的角度告訴我發生了甚麼事嗎?」
是啊,我相信履哥他們也不會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倒下了。以他們的觀點來看,我只是莫名其妙的就昏了過去,而我也來不及說任何話,他們也就更不可能知道原因了。
但,現在的我,有辦法再次承受那樣子的壓迫感嗎?光是在回憶的邊緣試探,我就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了。
可是,我也不好一直麻煩樂園裡的大家,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問題而已……
看到我如此糾結不已的表情後,巫姊說道:「如果還沒準備好,你可以多休息幾天沒關係,我會一段時間之後再來的。」
巫姊說完,便起立轉身就要離去,情急之下,我的身體搶先於腦袋做出了反應,我的手伸出去抓住了巫姊的衣角,而當我意識到我做了甚麼時,已經是動作發生完畢的時候了。
「怎麼了嗎,難道還想要再喝一杯水嗎?」巫姊回過頭來問道。
「啊、不是,只是……」我欲言又止。
「只是?」
我深呼吸了幾次,暗自下定決心。
——「我現在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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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將我昏倒時的心路歷程全盤告訴巫姊,這間也穿插著幾次臨近發作的邊緣,但我都強忍下來了,這算是一種洪水療法嗎?我開著自己的玩笑,不過我也確實希望這洪水能夠沖走我的心魔。
因為如此,在事發當下只經過大概五分鐘的時間,我卻花了半個多小時才說的清楚,可是巫姊表現得很有耐心,一次都沒有催促我過。
這時,一抹斜暉倏地射入房內,我瞇起眼睛看向窗外,發現已接近黃昏時分,原來在我清醒的時候就已經過了中午是嗎。
話說回來,我好像到了現在才確實感受到我和時間的相對位置,也終於有種幫自己在這世界重新定錨了的感覺。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看著好不容易將話說完的我,巫姊淡淡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算是病人的關係嗎?感覺今天的巫姊對人特別溫柔體貼。
「我知道妳一定很不好受,並且這樣的心靈創傷也不是一是半刻就能解決的。但你也不必感到慌張,如果你願意,我們這裡讓你一直待著,直到你覺得不會再受到那些過往經歷的傷害。」
「謝謝。」我的回答很短,但其實此刻我的內心中有許多想法,只是它們各個互相衝突、矛盾,每個都爭先恐後地想衝出去,就成了話到嘴邊卻全部阻塞在一起,無法說出口的情況。
「當然,這段期間除非你想,否則不會有任何一個男性接近你,你的生活起居會由女性同仁擔任。」
「好,真的很抱歉,要這樣子麻煩你們。」
「沒事,再怎麼說,最一開始的時候你也是以客人的身分進來的,我們當然有義務要照顧好你啊。」巫姊說,她今天真的很溫柔。
「謝謝。對了,我想問一下,在我昏倒之後,他們還有談論甚麼事嗎?」
「沒有,在把你送過來後,陳先生就先行離開了。不過走之前,他要我幫忙帶話,你想聽嗎?」巫姐問
「我想。」
「那好。」巫姊說:「雖然你說『那只是在逃避而已。』不過事實上,逃避雖然可恥,但真的很有用。問題是,在選擇逃避之前,有沒有正眼審視過自己的內心;如果沒有,那逃避不僅可恥,而且無用。」
「……」
「這段是他的原話。對了,他還想和你謝謝,是你讓他看清了這件事,他也祝你能早日解決自身的難題。」巫姊補充。
「那……」我正想開口,巫姊卻搶先一步說話。
「我知道你想問甚麼,我也知道為什麼陳先生要對你說這段話,但就像我常對小履說的,這種事情如果不自己體悟就沒意義了。」
「……是嗎……」我有些沮喪。
「但,如果真的想破了頭還是想不到,你依然可以來找我幫忙。」
「嗚哇……」如果有鏡子,我就能看到我現在的臉,那無疑是一張五官由於苦惱糾結而團聚在一起的面孔……該說好險這裡沒有鏡子嗎,因為我確實不想看到那樣的自己。
可是現在,巫姊就坐在我身旁,她絕對有目睹到我的表情,雖然我原本就沒有刻意遮掩,但我相信就算我有心要隱藏,也絕對會被巫姊發現。
彷彿要驗證我的猜測般,巫姊在看到我百思不得其解而出現的鬼臉後,露出了一抹似有還無的微笑。
很奇怪,通常我是不會注意到別人臉部細節的人,但可能是最近經歷的事情多了,也可能我下意識地也在注視著巫姊。
而在我想著那抹微笑的含意時,巫姊開口說:「看你這麼苦惱的樣子,我也是不太忍心,不如先給你一個提示好了,想聽嗎?」
「想,當然想!」我想也不想的立刻回答。
「那好,不過……該怎麼說呢……」巫姊思考著,而我在一旁屏氣凝神、專注地盯著巫姊,生怕會漏掉任何一個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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