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閱讀前注意事項
◎此短篇為看完連載519後太過悲憤的怨念產物PART2,自然不會是開心的東西。
◎建議看過原作516~519話再閱讀。否則看不懂別怪我……
◎本篇文跟專欄裡其他長文沒有關係。
◎蠍迪無戀人設定,蠍機車注意(?!
◎通篇迪視角。
最後的印象是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地面隆隆作響、耀眼的閃光迸裂四射、那個和他討厭的男人有相似臉孔的小鬼震驚的表情,耳邊聽到的是來自自己的狂傲笑聲及心跳。
一瞬的收縮,旋即爆發。超脫了原有的形體,他大大地伸展雙手,上探至天際,挾帶幾乎吞食太陽的氣勢。波動掃平了地表,他在剎那間彷彿觸摸到了藝術的真諦,而後化為粒子,心滿意足地消散。
一切歸於寧靜虛無時,他想,自己應該再也不會有感覺了吧。
接著,神智模糊、遠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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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迪達拉再次張開眼睛看見這熟悉的世界時他是吃驚的,據說是心願未了的靈魂才會徘徊在人間流連不是嗎?他認為自己已為藝術獻身,應該再無遺憾了……
然後他才被告知,自己的靈魂是被禁術強行拉回來的,為了即將開始的忍界大戰。
驀地,一個紅色頭髮的人影在他腦中閃現。
據他們說,曉所有已死亡的成員都被喚回了陽世,那麼……蠍呢?那個老是兇巴巴又愛裝年輕的大叔,是不是也回來了?
……真是太可笑了。迪達拉扭曲了嘴角,我幹嘛去在意他啊?雖然他喊他一聲旦那,但他們充其量只不過是搭檔而已。
噢不,應該說是前搭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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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的前玉青組又再度搭檔,擔任先遣奇襲部隊。迪達拉看著蠍雙眼中出現了意識,而後沉澱成波瀾不驚的深邃琥珀色,多久……沒有見到這對眼、這個人了?莫名其妙,一種接近於感動的激烈情緒一下子湧上來,他開口想說點什麼,或許喊喊好久沒說的那個稱呼,不然用打趣的口吻說句好久不見似乎也不錯?
但是話一出口就變得跟預想的完全不同了。迪達拉聽見自己夾帶諷刺的聲音向蠍說真沒想到你也死啦,而且你的弱點竟然是胸前那麼大的一塊靶啊。
搞什麼鬼啊……怎麼會講出這種好像很在意當初被留下一樣的話!迪達拉在心中暗暗鄙視了自己一秒。
紅髮男子轉過臉來,似乎相當慍怒地說道迪達拉,你也想死嗎?
取回了肉身的蠍居然長高了不少,迪達拉仰起頭一如從前每一次的吵嘴那般還擊。
我已經死啦!你我都一樣!他說。
但現在的狀況說死了有點不太對,那麼,可否視為一個機會,獲得新生的機會?迪達拉在回敬蠍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心情很久沒有那麼愉悅過了。
無論何時何地,就算敵人當前他也有辦法惹蠍動怒,然後兩人便會無視其他人鬥起嘴來。此時蠍臉上會有表情,嗯,就算是生氣也比冷冰冰的無表情好吧?
一切如同以往。蠍對他的冷淡態度、為微不足道的事拌嘴、那張熟悉的臉、吐槽他時毫不留情的毒舌、慵懶傲氣的雙眸,赤砂之蠍。
他喚他旦那,而他常常叫他小鬼。
站在鳥背上迎風而飛,迪達拉一瞬間在心中出現一種恍惚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沒有拆夥過,沒有人死過,他們是曉裡獨一無二的藝術組,玉女和青龍。而他們現在也不過是去出一次普通的任務,一如那些年來的每一天。
蠍在身後一語不發,他在前面因為看見了聯軍的前鋒而興奮地嚷嚷。對了,就是這樣,蠍永遠冷靜自持不多話,任由自己嘰哩呱啦的發言。就算很少得到回應,迪達拉還是樂此不疲,因為他知道,蠍其實都有在聽。
他後來的搭檔是個極度吵鬧的傢伙,說話白目不著邊際,在那樣的疲勞轟炸下他常常動怒,除了丟個炸彈出去吼他閉嘴以外,根本就懶得去理、去聽他說了什麼。自從搭檔不再是蠍後,迪達拉沉默許多。
所以在他得知那傢伙真實身分是宇智波斑後第一反應是大罵你騙誰啊他們除了都戴面具之外是有哪裡像啊!
宇智波斑呵呵笑了兩聲用低沉的原本嗓音說是真的啊,由於某些原因我之前必須隱瞞身分,迪達拉前輩。
沒有理由的一種負面預感襲來,迪達拉下意識地排斥眼前掩飾真面目的深不可測男人,最後他擠出一絲笑敷衍了幾句那你雙重人格精神分裂得還挺嚴重的嘛,接著匆匆離開。
他從來就不喜歡鳶,現在對這個人更是無法生出絲毫好感。
果然,還是比較習慣蠍啊。
欸欸旦那,等解決他們回去之後,我們來聊聊吧?我要告訴你那場大爆炸的事情,那真是世界上最壯觀的藝術了啊,嗯!我有好多話想說,有關我的C4強大的能力……可是混蛋宇智波的眼睛竟然看得到炸彈,哧!不過我的特訓還是有效果的,如果那卑鄙的小鬼沒有重施幻術的話我哪會……還有他竟然會雷遁,根本不公平,嗯──
以上的台詞僅僅在心裡打轉而已,迪達拉還沒轉身向蠍說的時候,一群蟲子便劈頭蓋臉的罩了過來。
他不耐煩了起來,木葉的油女一族麼?算了,打完後再說也不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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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迪達拉隱隱有察覺到,復活後的蠍比以前更沉默、表情更為冷硬,但他沒有放在心上,認為這小小的差異應該只是脫離陽間太久的蠍乍回人世後不適應的現象。
操縱著他人行動的蠍手指連彈、雙掌翻飛,純熟的操線技巧施展開來就像在舞蹈。身為頂尖傀儡師,戰鬥時的姿態也優美流暢得令人眩目,一陣輕風拂來稍稍揚起細碎的紅色瀏海,內斂鋒芒的琥珀色眸子有如明鏡止水,不興漣漪。
怎麼會這樣?迪達拉看著蠍木然如凝結了的白皙臉容,完完全全的無表情,不像從前那般,在使用著傀儡術的蠍嘴角總會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摻著自信、驕傲、以及單純的享受,愉悅地享受操作傀儡的快樂。
而如今,就算身手靈活如昔,蠍卻不笑了。
迪達拉叫囂得越發張狂,好掩蓋過內心的絲微焦慮及不協調感,一恍神,察覺到不妙的他急忙從鳥背上跳開,不料蠍竟從上面被扯了下來狠狠摔到他身上。
旦那,你是怎麼了?!
心神一亂,對於接下來的攻勢竟爾有些招架不住,他們被關進蠍從前的傀儡作品內,迪達拉扯開衣襟打算使出最後手段,不料一把閃著電光的細劍倏地插進了他的胸膛。
刺穿了心臟。雖然無法消滅他,但阻止了他自爆。
迪達拉聽見隔壁關著蠍的傀儡也傳出刺中物體的聲音,他本想叫,但想想蠍如今也是不死的,所以又把話吞回去了。
對,旦那現在沒有弱點、沒有核心了,他不會有事,嗯……
迪達拉不明白自己在緊張個什麼勁,或許是當時那具倒在地上的紅髮傀儡被刺穿核心的畫面對他造成的衝擊太強烈了,那是蠍啊,比他還強的搭檔,無敵的傀儡師不是嗎?
想想從重生到現在,還沒時間問問為什麼蠍會被老太婆跟小女孩打倒呢。嗯……等離開這鬼東西的肚子,收拾掉這批渾蛋後就問吧。
旦那一定會擺臭臉給我看,嘻嘻。迪達拉想著這件事,壓抑下從方才就不斷擴張的心慌。我們會贏的,只要跟蠍聯手,這些人根本──
──你本該是最強傀儡師,而不是被人操縱的傀儡娃娃。
──現在的你不過是個沒有靈魂的人偶。
年輕傀儡師的嗓音飄了進來,很是刺耳。讓迪達拉惶然的是,蠍一句反駁都沒有,甚至,甚至還哼了一聲,接著幾不可聞的吐出了短促的贊同語句。
混帳!!迪達拉想都沒想就扯開喉嚨怒吼了起來,不要被他的胡說八道給騙了,旦那別聽他的!混亂之間他的舌頭不受管束了,於是他把自己憤怒的原因歸到一個結論上:因為爆炸的一瞬之美才是藝術啊!
蠍沒有理會他。
迪達拉被鋼索緊緊地束縛住,但他還是不能控制激動的微顫。
蠍略帶沙啞的音質悶悶地傳進耳裡,他說,勘九郎。
父和母的傀儡交給你了,然後你要把它們傳給後世的傀儡師。
畫著花臉的砂忍答應了,隱約聽見蠍再度哼的一笑,然後有什麼風化剝落散碎於地的聲響。
強烈的不安洶湧地衝上腦門,迪達拉腦袋空白了一下,他並不確切的知道蠍不再出聲是發生了什麼事,但絕對、絕對不會是好事情。旦那,講講話,說什麼都好,讓我知道你還在──
蠍旦那!!他聽到自己失去冷靜的呼喚,在窄小的空間中重覆反射轟然炸開,回答我,回答我啊!
聯軍忍者們的討論打碎了他的盼望,他們說穢土轉生已經解開,蠍消失了。
方才高漲的焦躁及惶惑剎那間凍結了,比鉛塊還沉一般急速下墜,重重地壓迫心臟。迪達拉失神了幾秒,剛剛拼命掙扎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自己又被蠍丟下了。一個人,在不利的情況下面對複數的敵人。
──人的靈魂可不是那麼容易操縱的東西啊。勘九郎的話裡隱隱帶著安慰的笑意。
放屁。迪達拉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就算理智上瞭解他說的沒錯,就算瞭解蠍消失的理由了……
但正是因為瞭解,所以無比心痛。難受到幾乎不能自持。那些話比刺在胸口上的劍更有殺傷力、更痛。
蠍再無牽掛,所以靈魂昇華而去。
這代表什麼?迪達拉叫自己別再想了,但就是停不住,銳利的事實在腦中隆隆作響,咆嘯著同一句話:
他不在乎你,蠍根本就不在乎你。
當初蠍第一次死去時,他還能把蠍的大意當笑談來掩飾心內的空虛,夜深時他想過,蠍在劍刃逼近核心時是怎樣的心情?他會被刺中,是因為祖母的緣故令他要命的遲疑了嗎?否則,那兩個女人怎有可能擊敗蠍。他還有辦法安慰自己說,蠍不是故意要扔他一個人去對付剩下的木葉忍者,他只是被一時的感情蒙蔽而喪命。
那時候他沒有發現自己為何要這麼努力的替蠍找藉口,試圖說服自己那不過是個意外。復活後,答案似乎才慢慢浮上來。
失去了才懂得要珍惜,失而復得,復又失落,感覺比第一次強烈上了不知幾百倍。諷刺的是迪達拉如今才挖掘出真正的心情。
他喜歡蠍。喜歡他慵懶的眼神,蘊含光華的美麗琥珀眸子、喜歡他精緻無瑕永恆年少的白皙面容、喜歡那雙勾動指頭便能翻覆戰局的手、喜歡他偶爾會露出的淺淺笑容,無論其中透露出的是諷刺或單純在操控傀儡時的愉悅;他不在意那副傀儡的身軀,不在意蠍自始至終的冷淡態度,他該死的喜歡那個固執的臭大叔!
那段兩人搭檔的年歲中,發生了很多事情。蠍首次鑽出蛭子時他驚呆了,換來紅髮人嗤的一聲輕笑、某回戰鬥裡蠍的傀儡替他擋了一擊,他嘴上說不用臭大叔多事但心中有微微觸動、十七歲秋天他們路過了楓紅燦然的一座山前,蠍破天荒地允許在此待上半天,他興奮地扯著蠍在山裡轉,心裡想的卻是旦那的頭髮比楓葉還紅還漂亮。
其實更多時候蠍是不搭理他的,就算他因為受傷而疼得哇哇叫時蠍也只是默默地處理著他的傀儡,但有一次蠍開口了,沒有起伏地問他:
小鬼,我給過你的那盒傷藥為什麼不拿來用?
迪達拉沒來由的慌了手腳不知道如何回答,支吾了幾秒才擠出一句誰知道你有沒有在裡面下毒啊,我可沒忘記那天炸壞了你傀儡的事情……嗯。
蠍淡淡地瞅了金髮少年一眼,低下頭去擺弄機關零件,沒有再講話。
迪達拉心虛地按了按貼身口袋,那盒小小的藥就在裡面。他總不能老實說捨不得用吧?怎麼說得出口啊?後來那盒藥一直陪他直到消失在那場驚人的爆炸中。
事後回憶,蠍曾經表達過的善意及關懷實在少之又少,片段沉澱在腦海之中,像被紗幕攏住般地模糊起來,卻美化得更加動人,記憶是會騙人的東西,認為曾擁有的過往有時候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迪達拉其實早就察覺了,復活的蠍身上似乎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的目光並不是聚焦於陽世,而是望著迪達拉看不見的遠方。迪達拉不知道在首次死去時,蠍懷抱著何種心情及想法,但很明顯的──蠍並不想重生。
所以他才能走得這麼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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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被綁著關在傀儡肚子裡,迪達拉吼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但事實上他也不知自己在喊些什麼。出去了又怎樣?說到底,他最大的牢籠便是現下的這副身軀,毀了又能重建,監禁著他的靈魂。
他無法像蠍那樣斷然的拋下所有,理由說起來很可笑,說要追求永恆的蠍離去了,而認為轉瞬凋零才是美的他卻因為對那個人的牽掛和思念而不得超生。
蠍曾說過他是個自以為是的小子,是的他是,他活在自欺欺人的妄想裡,他還以為蠍至少會對他有那麼一絲在乎。蠍一定會嘲笑他吧?不,或許他完全不在意,不屑一顧比輕蔑更為傷人。
睜著眼睛,閉上眼睛,看到的都是黑暗,再也沒有分別。
說不定蠍也不是沒有在乎過他的,如果那年他有坦率的在楓樹下對蠍說出心裡的感想、如果那場戰鬥後老實的向蠍道謝了、如果蠍問起傷藥的時候他說在這裡,旦那我帶著呢、如果在蠍每一次難得肯關注他時對蠍大大一笑,而不是侷促的頂撞他,彆扭地轉過臉去的話……也許他們的關係就會不一樣了。
或許就如同現下迪達拉心裡感受到的冰涼一樣,他也在無自覺的狀況下一次次傷害了蠍,讓他漸漸地心冷,更加的封閉了自己。
他們都太倔強、太彆扭,沒人肯先承認自己對對方產生了感情。
──偏偏事到如今才發覺,這叫人情何以堪。
曉已傾覆,所謂黑暗中的光芒已經熄滅,他們勾勒的,與眾不同的黎明不見容於世人認知的正道,所以不會到來。他追逐的那人,也去了他永遠到不了的地方。
永遠。所以說我果然最最討厭這個詞了,嗯。
緩慢地眨了幾下眼睛,迪達拉不再試圖看清任何東西及吼叫,忍界大戰什麼的,其實根本就不重要,不關他的事,他死了,早就死了。
最後他選擇合上雙眼。思緒沉進無垠黑暗時,他想,
再也不要有任何感覺了最好。一無所有的孤魂本就不應在陽世徘徊流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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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篇裡沒有用到任何引號,我是故意的。
本來是想嘗試不一樣的的風格,不過總體來說挺失敗的……唉。
這就是第二篇519怨念文,關鍵字是標題的「遺憾」,還有「倔強」、「錯過」,反正就是充滿了我的怨念,真抱歉讓大家看到這種東西啊。(笑((喂!
這篇我早就寫好了,那時候526話還沒出。所以迪再次出現後會發生什麼事我當時不知道也就自動忽略那一點,請大家也忽略。昨天會把它打進電腦是因為我生病了,非常不舒服,因此我想既然不舒服了那就不舒服到底吧,來打怨念文!(←什麼邏輯
這篇文有華麗的副標題,那就是「迪視角之原來我一直都是單相思心理剖析短篇」……好這是開玩笑的……不過我覺得連載519對蠍迪迷來說太OX了,AB是想告訴我們蠍是個無視迪聲聲懇切呼喚丟下他一走了之的渾蛋嗎?那好我就寫啊,是這樣嗎?是這樣嗎AB?!(別激動
不過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加了一點蠍或許不是那麼絕情的揣測,但這是迪視角,所以那個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或還是一廂情願呢……其實蠍好像也很可憐(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