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雜文 - 【短篇】紅妝 (蠍迪)

　　「那邊那個同學！！」

　　在大學校園裡突然聽見後面傳來這麼一嗓子，幾乎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停步回頭，於是他們便看見一個留著長頭髮的男孩子一面喊著「借過借過」，一面大步穿過人群追上了一個並沒有停下的身影。

　　「等等等等！說你呢！嗯！」

　　「……」

　　「啊，你不用疑惑，我們的確不認識。你好，我叫迪達拉，化妝品應用學系二年級，嗯！」

　　赤砂蠍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突然攔住他的人，視線下移到對方伸出來的手，但並沒有想從善如流握上去的意思。

　　「有什麼事？」

　　「喔，是這樣的，我有一門課的妝容專題要找人做模特兒，我剛剛看見你覺得你非常適合──」

　　「我拒絕。」

　　叫做迪達拉的金髮男孩急了，一把捉住想要離開的蠍的手臂：「這位同學你不要拒絕得那麼快！就幫我個忙，我會請你吃飯的，嗯！」

　　「你找別人。」蠍動了動手臂顯然是想掙脫，但是迪達拉就不鬆手。

　　「不行！」迪達拉熱切地望著他：「除了你其他人都不行，你知道嗎，我為這個專題苦惱好多天了，差點都想自甘墮落隨便找一個人化化交差了事，可是我今天看到你臉的一瞬間就突然湧出靈感！這肯定是命定的相遇，我一定要讓你答應！嗯！」

　　周遭民眾開始竊竊私語，諸如：

　　「好勁爆，當街出櫃告白？」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當然是很多的。

　　「我靠一見鍾情？」有人又相信愛了。

　　「為什麼帥哥都搞基去了！！」這樣撕心裂肺的悲鳴也是有的。

　　就算是個性冷漠的赤砂蠍，這種時候也無法維持他一貫沒有波動的表情了，此時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感想。

　　媽的，遇到神經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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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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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達拉甩出一堆話以後才察覺被大量路人圍觀，聽了一下他們談論的內容後耳根馬上脹紅：「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麼！懂不懂藝術啊，嗯！？」

　　除了你自己以外沒人懂好嗎？

　　蠍趁他分心的時機拽出了自己的手，決定加速遠離神經病。

　　「等等等等！」

　　迪達拉不依不撓地追上，邊走邊說服：「我知道這很突然可能嚇到你了，不過你不要誤會，我真的只是想做好專題，拜託幫個忙──欸你不要走這麼快、我跟不──喂你別！跑！」

　　蠍跑了。

　　而迪達拉在後面跟著拔腿狂追。

　　在校園裡跑了五分鐘以後，兩個人都快累趴了。即使如此，蠍還是硬撐著，就算快喘不上氣了也要扶著牆堅持走得離對方越遠越好。

　　「你……就這麼……不願意啊，嗯？」迪達拉彷彿要斷氣的嗓音幽幽地飄了過來，「看你這副冰塊臉……肯定沒什麼朋友吧？……我兄弟可多著，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人繼續跟！把你念的科系住的地方都查出來……嗯。磨也要磨到你答應，哼哈哈哈哈哈……！」

　　這是哪裡來的流氓！蠍抿著脣繼續往前走。

　　「──喂？飛段你在哪？我還在學校……廢話少說快過來科技大樓這邊，很重要的事找你幫忙……我快喘死了你別問那麼多！幫老子堵人！嗯！」

　　還真的立刻就打了。蠍終於忍無可忍，他轉身，冰刀一樣的目光又射回了迪達拉身上。

　　「欸……你不跑了？」迪達拉立刻堆滿笑容：「要答應了嗎？」

　　「我不想。」蠍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迸出了拒絕的話。

　　「我都這樣求你了！嗯！」迪達拉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受傷表情，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的求人方式就是奔跑猛追然後威脅不成就撂人來圍堵嗎！蠍活了二十年以來，今天是最不淡定的一天，心中的吐槽之魂彷彿覺醒了一般。

　　「跪下來求我啊？」蠍有些惡毒地說。

　　「你想要我跪下來求你？」迪達拉挑了挑眉。

　　蠍本以為對方會惱羞成怒，沒想到迪達拉卻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如果那樣你就會答應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嗯。」

　　「……你沒有自尊嗎。」

　　「當然是有的，非常有。不過身為一個藝術家，為藝術獻身不是理所應當嗎？我說什麼都不能讓機會在眼前溜掉。」迪達拉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認真、很正經。蠍這才發現他有一雙很明亮的藍眼睛，而且這樣的他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神經病了。

　　「──雖然會提出這種要求的你真是個人渣呢，嗯。」迪達拉補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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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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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纏得沒辦法的赤砂蠍並沒有真的讓迪達拉下跪，如果讓他跪了，說不定就會被神經病記恨，那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而要是不答應他的話，接下來可能還會遭到無盡的騷擾。

　　他和迪達拉約法三章，要他當模特兒可以，但是僅限這個專題為止，做完以後就再沒瓜葛；要把他的臉化成什麼樣子，得先讓他過目並同意──蠍並不喜歡被人圍著看，在課堂上當模特兒出現已經是極限，休想把他塗成個怪物再讓人參觀。最後，非必要就不準來煩他。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迪達拉會興匆匆地拿著一些草稿圖頻繁往蠍的宿舍房間跑，讓蠍覺得第三條已經被當作耳旁風，不過迪達拉信誓旦旦地說這些都是很必要的討論，不然你願意讓我自由發揮嗎？

　　蠍冷冷地瞪了迪達拉一眼，在面前那張像是藝妓濃妝誇張版的草圖上打了個大叉，並表示要附加條件：要是迪達拉水準太差，他有隨時反悔不當模特的權利。

　　折騰了一周後，最終的幾個方案總算是定了下來，迪達拉開始實際在蠍臉上練習──因為模特兒很沒有耐心的緣故，他覺得自己的手速跟效率大有提升，真是意料外的收穫，嗯。

　　「為什麼選讀這科系？」當今天的練習也結束，迪達拉正收拾那一堆五花八門化妝工具的時候，蠍問了一直藏在心裡的疑惑：「你自己是不化妝的，難道就為了……你說的藝術？」

　　「是啊！」迪達拉輕快地承認：「常常有人說這是女孩子唸的，不過我認為藝術的形式很多，化妝也算啊！我選這條路的機運……說來話長！反正我就對這個有興趣，嗯！」

　　蠍忽然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可能是羨慕吧，他也有過真正想做想嘗試的事物，不過在現實的面前，一向非常理智冷靜的他最後親手掐滅了冒險的選項，連同那顆年輕熱情的心一起。

　　迪達拉收完了東西，回身來替蠍卸妝，他的眼神十分專注，就和剛才上妝的時候一樣。這樣的態度透著一股專業氣息，這大概也是讓蠍直到最後都沒有毀約的原因之一。

　　「好啦！」迪達拉搞定了蠍的臉，接著忽然問道：「你平常是怎麼保養的？皮膚很好啊，嗯！」

　　「……沒有。」

　　「沒有什麼？沒保養？」

　　蠍點了下頭，身為一個男人他並沒有這個意識。

　　「暴殄天物！」迪達拉一臉痛心：「你條件這麼好──不行不行，你得保證在我專題發表那天不能長痘子，不能睡眠不足。我明天買罐乳液給你，早晚還有洗完澡後擦，擦臉就好了那很貴的，嗯！」

　　蠍這幾年並沒有長過痘子，不過這種事也不是靠意志能控制的吧？

　　「你會擦？」蠍瞄著迪達拉也不錯的膚質。

　　「哦，偶爾記得了會用一下，忘記就算了，不是很在乎這個。」迪達拉雲淡風輕地說。

　　「……」

　　「別扯開話題，你得好好照顧臉，不然可惜了長這麼好看，總擺著冰塊臉也不好，嗯！」

　　「什麼表情用得著你管？」這渾蛋開口閉口就是臉臉臉的，蠍忽然有點不爽，語言也尖銳了起來。

　　「兇什麼？」迪達拉覺得莫名，試圖想嘻皮笑臉混過去：「好吧不管了，你這麼好看說什麼都對，嗯？」說著還出手在蠍臉上摸了一把。

　　蠍愣住。

　　嗯？調戲過頭了嗎？迪達拉開始不安，悄悄拎起自己的行當想溜走。

　　「──臭小子。」蠍突然陰沉著臉暴起，迪達拉奮力抵抗，漸漸地，氣氛就不太對勁了。在蠍一手壓制迪達拉一手試圖捏他下巴的時候，迪達拉掙扎中絆了一跤，兩人跌在了一起。

　　化妝工具散落一地，他們都疼得一時說不出話，直到稍微緩過勁來，才覺出了那麼點心照不宣的曖昧，還有情緒激動過後的心跳聲是那麼清晰。

　　這有點老套的發展，導向了老套但也理所當然的結論。

　　「你竟然是這種人，幼稚，嗯！」迪達拉先說話了，他指著蠍大笑。

　　「……你的東西沒壞吧？」蠍的眼神飄開。

　　「唉唷？！壞了你要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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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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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達拉的專題很成功。他在蠍俊美精緻的臉上稍微加深了輪廓、重點於眼睛及顴骨周圍用紅色系弄出了精巧的漸層變化，妝感並沒有太過濃烈，但呈現出的效果使人覺得就這樣正好了，模特兒本身的容貌已經非常出色，這樣正好畫龍點睛，多一筆少一筆似乎都不對。

　　迪達拉得意地環視教室裡的一切，因為他的作品而目瞪口呆的同學們、面露讚賞的導師，還有頂著一臉妝，在外人面前恢復一臉冷漠的蠍。

　　唔……不過看見這麼多女同學一臉癡迷地盯著自己的男朋友猛看猛拍，心裡面總有點不對勁呢，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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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名純粹是因為這次要在蠍臉上化妝所以隨便起的(十分沒技術含量)。

　　每次寫跟迪達拉差不多年紀的蠍都會讓他的情緒比較多一點，大叔蠍面對迪達拉才會更加游刃有餘，年齡某方面上也是影響性格的，吧。

　　這是在微博上讓人點設定寫的文，寫得蠻開心的，感謝提供梗的@小鹿角O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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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紅妝 (蠍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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