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華裘發出的單音節讓潭追非常驚喜,心想這少年還能開口說話嗎?
只是開心來得快,去得也快,後續不管潭追再怎麼哄,小少爺都再也發不出任何字音,雖然帶有點遺憾,但是無法說話就無法說話,潭追也不能強迫再讓他開口,剛剛那個音節就像是幻聽一樣,突然消失,也沒有再出現。
沒介懷會不會開口,潭追就只是繼續抱著人親,細吻落在華裘的唇瓣與小臉上,反倒是把小少爺弄到搔癢難耐笑著閃躲。
還算克制住沒把自己吻到上火,潭追沒有做一些踰矩的行為,兩人就像純情的小戀人一樣,只有甜甜的親吻,其他就沒有了。
潭追自己也會顧慮,首先是華裘年紀還小,直接把他吃掉好像有點……再來就是華裘畢竟是被委託的人,智能上又有缺損,不想就如此隨便輕薄了他,如果要更進一步需要再花多一點時間相處,不用急於一時,而且身在華氏家族中,該低調的還是要低調一點。
小少爺賴在溫暖的懷中,因為時間晚了,他顯得有些睏倦,潭追就抱著人回到房間去。
將人在床上安置好,他坐在床邊,對著床上的少年交代著。
「如果你白天不要跟之前一樣黏著我,像是要我餵你吃飯、揹著你,我晚上就來找你,只有我們兩個在一起,好不好?」
華裘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看著潭追,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得懂他的話,潭追也不強求,本來就是試著說說看,沒抱太大希望對方能聽懂,而且即使白日黏著,他晚上一樣會來找小少爺,但還是希望不要讓他太出風頭,去醫院檢查的日子就快到了,祈求這期間不要橫生枝節。
把棉被拉到脖子處蓋好,潭追低頭親了一下小少爺,摸摸他的腦袋:「快睡,我回去了,明天見。」
在華裘閉上眼,真的進入夢鄉之後,潭追才離開房間,接著前往他固定行程──藏書庫。
#
每天都很晚睡的潭追即便體力再好,也有點難以招架這種生活作息,覺得內臟有點微微的燃燒感。要不是三餐可以吃到飽,這種日子對他真是苦不堪言,他很重吃重睡的啊!
根據這幾日的古卷軸翻攝,沒有找出什麼太不為人知的家族秘辛,但是也可以大致知曉,根據『傳說』,的確最初代的華氏一族氏用族人的性命去換取山澤神靈的護佑,讓他們獨佔資源開採權,只有華氏族人才可以順利在山林間找到礦脈或是珍稀植物,在數百年之前,他們就靠著這項技能發大財起家。所以那些典籍中有許多是介紹如何尋礦脈與草藥辨識、煉製的紀錄,這放在現今社會大多已經無法再使用,經過數十代累積下來的家財與大面積的土地,成為現在華氏最雄厚的資本力量。
據桐甦表示,這些古紀錄讓房東發紅了眼,逼迫他要再多找一些資料記錄下來,不然身在同一處的桐甦很有可能會被喪心病狂的房東威脅殺掉,這種古文控發起瘋來真可怕,因此也就讓潭追天天都待到快天亮才離開藏書庫。
打了一個大呵欠,囫圇吞棗吃著桌上的早餐,其他的青少年們在長身子也很能吃沒錯,但是跟潭追相比,他們可是望塵莫及。
昨夜跟小少爺處了一段時間後就馬不停蹄到藏書庫,快天亮回房才稍微睡了一下子,連春夢都來不及做就被集體響鈴叫起,潭追無比哀怨,如果讓他再睡久一點,絕對可以在夢中重溫親親小少爺的滋味,畢竟夜有所夢啊!
只是今天超乎他意料之外,在書齋中華裘並沒有像之前一樣貼過來,安安靜靜跟著生活教師做著手部練習,偶爾目光會飄向他,也不像前幾日眼裡帶著孤單與哀愁,反而是閃亮亮的。
一整天下來,潭追真的就這樣被晾在一邊,他沒有被小少爺厚愛,其他的孩子也沒有再特別針對他,只是說話免不了還是會稍微帶著點陰陽怪氣,不過被潭追輕鬆的懟回去,看這群屁孩們吃鱉的表情他就是很爽!
偶爾過來專注一下的桐甦也很吃驚,『是你昨天交代的話起了作用?真假?』華裘不是癡兒嗎?怎麼可能聽得懂?
「不知道,可能只是湊巧,我再觀察看看。」潭追低聲回應。
沒想到又過了三天都是如此,半夜潭追會去找華裘,白天小少爺都不會過來膩在他身邊,連出去散步,走不動了也不會像之前一樣伸手要他揹,完完全全讓兩人跟陌生人沒兩樣,當然僅限白日,夜裡華裘黏他也是黏得不得了。
桐甦跟潭追很難再說服自己華裘聽不懂人話,但是從他跟潭追的相處看起來,他又好像不是很懂潭追在說什麼,這種奇怪的表現讓他們摸不著頭緒。
『多想沒有用,真把他帶出來之後,我們再來研究研究!』
也只能如此。潭追懷著這樣疑惑的心情,每晚都去夜會小少爺。
很少外出的華裘對於可以出房間到處亂逛非常興奮開心,而且還不是依循常規走在路上,而是飛來飛去,即使不會表達想法,潭追也還是可以從他的表情看到,少年是真的非常高興。
也還好在激動歡悅的情緒下,華裘也不會亂喊亂叫,他們倆人就這樣在深夜中宛若武俠高手一般,在寂靜的夜色中來回穿梭華氏本家各處。
當然親親抱抱是一定要的,桐甦的鏡頭也被迫賞了好幾天的月亮。
某天夜晚,潭追帶著華裘到他的房間中,少年開心在床上滾來滾去,還在房間走走跳跳,發現桌子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樂高人偶,他指指自己,一臉傻傻燦笑。
在床上滾過頭髮都亂了,潭追把人抓過來綁頭髮,一頭如絲綢般黑順的長髮披肩,平時都是束在腦後。披散到肩背,真的就是一名美麗少女無誤。
潭追的心臟咚咚咚巨響,原來他對美少年或是美少女的抵抗力這麼低嗎?
綁好頭髮,華裘自然而然爬到潭追的大腿上面對面跨坐好,這曖昧的姿勢讓他內心小鹿亂撞,都快衝破內心柵欄。
「少年,你在玩火嗎?」潭追如願說出一句霸道總裁的發言,這句話他想說很久了。
華裘眨眨眼睛,然後開始對著潭追親親親……親了起來,吻技很稚嫩,或者說根本沒有技巧可言,就只是一直把嘴唇嘟到潭追唇上、臉上,這邊碰碰、那邊碰碰,啾啾啾啾。
潭追一嘆,再不把人救出去,很怕自己在這個大宅院中,下身那把火就猛烈燃燒起來……
#
在去醫院檢查的前一天,潭追聽到女傭們低聲在說隔天要帶小少爺去醫院,大家嘴巴緊閉不要透漏風聲,不然小少爺會鬧脾氣不去了。
這讓潭追有點疑惑,去醫院是這麼可怕的事情,讓華裘恐懼嗎?
直到深夜,潭追夜行去華裘的房間,卻發現房間中空無一人,他疑惑對著通訊器說:「他不在房間裡,不會提早去醫院了吧?」
『不可能,這樣華序應該會提前跟我們說。我看一下監視器……』
查詢期間,潭追有些焦慮在房間內踱步,為什麼人會不見?是出了什麼事?他們的計畫不會被洩漏出去了吧?還是有什麼突發變化?
另一邊萬事屋,桐甦切換著監視器畫面,查著華裘人去哪裡,時間往回跳,在大約十一點的時候,管家來到房間外,過沒多久將人帶走,畫面中華裘又哭又拉著門不願意跟他走,幾名男僕合力壓制,接著就把人強行帶走。
順著監視器畫面,一處一處查找,男僕和管家帶著人到了主屋的二樓,再往上就沒有監視鏡頭。
依照房間設置,主屋二樓住的是現今家主,也就是華裘的父親──華禮。
父親讓兒子過去房間這並不是件太需要大驚小怪的事情,只是華裘的反應太不正常,從畫面中可以看見他算是很激烈的抵抗,還需要好幾位男僕強迫執行限制行動,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回想起為了解除詛咒,他們對小少爺所做過的事情,今晚發生的事情應該不簡單。
大家族中,虎毒食子完全是常見的事實,這讓桐甦不禁深思起來。
怎麼辦?要通知潭追嗎?他已經跟華裘有了感情,如果實話告知小少爺被強行帶走,他會不會不顧一切直接殺過去?要是引起風波,明天去醫院就可能有了變數,他們短期間要再把人帶出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內心在掙扎。說?還是不說?
潭追的聲音傳來:『還沒查到人去哪裡了嗎?』
「查到了,沒事……應該是為了明日要去檢查做準備,管家把他帶去另一層樓,那邊沒有監視器。」
『在哪一層樓?哪一棟屋子?』潭追的聲音冷了下來。
「沒事好嗎?委託人跟著過去了。」身為萬事屋第一負責人的桐甦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你不要衝動行事,今晚要是鬧出事情,明天要趁送醫路程帶走人,說不定就無法執行。」
一個晚上!就一個晚上,如果發生什麼事情,少年今晚忍忍就過去了。
捱過了今夜,他們會把他救出來的!
ns18.217.19.19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