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在兩天中所有事物準備好之後,李潭追整裝出發,他把桐甦給他關於華氏一族的資料都看遍,本宅的路線地圖也爛熟於心。
華氏大宅在北方,占地遼闊,目前還保留著傳統的本屋加分支的建築群,環環圍繞,像是封建時期的領地一樣,外層有厚實高聳的高牆阻攔,每隔一區塊就有緊密的現代科技監視網,外觀看似古老宅院的地方,其實佈滿了超科技的現代化設備。
萬事屋這次接受委託的對象是華氏本家的下一代子嗣小兒子華裘,年紀十七歲,自從他在十六歲生日後身上顯示了家族詛咒印記後,腦力智商也受到影響,逐漸變成一個癡憨的孩子,生活自理能力還尚且可以自行處理,可是無法溝通,也無法說話應答,整個人像是退化到幼童一般,自此之後他就被鎖在本家深宅中監控管理著,明面上當然是為了保障他的生活安全,實際狀況如何只有內部核心的人才會知曉。
雖然詛咒沒有解開的情況下,華裘很可能就只活到十八歲,但是在這僅限短暫的日子當中,華家還是給予最好的醫療,讓他盡可能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著。
這次醫生在治療過後,給出了希望讓他跟同年齡孩子稍微接觸的建議,一起上一些治療課程、生活技能練習之類,也許能藉著同儕相處可以讓華裘多一切反應刺激,家主在聽過之後,就委託大兒子華序去處理。
如果這消息一傳出去,肯定會有許多旁支的族人會想將自己的兒子送進來,無非就是希望自己的下一代可以在本家的權力掌握者面前露個臉,興許將來會有被提攜的機會,為了遏止這種私底下角鬥的風氣,華序決定從華氏底下資助的一些救濟院找尋一些無家世背景的孩子進來,這也省去族人間的想將手伸入本家的心思。
然後這也是唯一他可以給萬事屋的人混進來的一個機會。
身分換置,再稍微易容一下,李潭追偽裝成高中生成功跟著這一群經過詳細身分審查的青少年們進了華氏本家。
從看守嚴謹的大門進入後,偌大的土地範圍展開來,一棟棟的矮房井然羅列,一戶就是一個族人分支的祖屋。撇開那些完全脫離華氏或是被驅逐出去的,這邊就是古老神祕大家族與他的族人們現在共同居住的地方。
一群15到18歲不等的孩子被載到大門前,之後就讓他們下車用走的,管家領著這群孩子從大門走向本家內宅。
這一帶看起來就像小型的城村聚落,房子雖然有些都經過翻新重建,高度頂多就是兩層樓,規劃的非常整齊。李潭追偷偷左右張望著,一邊看著房屋道路,一邊與他心中的地圖樣貌比對描繪著,他可要熟知這邊的地形環境,說不定將來真的會有必須要從這邊逃跑的可能。
年輕的孩子們大多出身貧苦,被帶進大宅中也不敢多東張西望,安靜地像是吞了舌頭一般,被選中時他們被嚴厲告知是要陪華氏的本家人,如果有一個閃失不莊重,會直接就被趕出去,重回到救濟院中。倘若表現良好,往後是可以安排他們上好的學校重點培訓,有機會成為替華氏家族工作的人。
所以每個孩子都戰戰兢兢,唯獨李潭追,心裡頭是詫異著,明明都是現代先進的時代,可是竟然還有這種古老的家族群,這種百年家族的壓力與勢力真的是非常可怕,至今依舊影響著政界與商界。
他們被領到本家外的一棟別屋中,個人都分配到一間房間,再來又被帶到一個一樓有庭院的木製屋宅裡,房間被打造成唸書的環境,有許多書籍,中間擺放著一些桌椅。
指導他們的人簡單介紹了將來他們要做的事,就是輪流陪華氏小少爺唸書,又或者是跟在小少爺的身邊一起看書學習就好。
門被輕敲,目前華氏的大少爺華序走了進來,他朝生活教師點了個頭,簡單說了幾句話,大致內容就是希望接下來的日子陪自己弟弟一起學習等話,然後他環伺了一圈,隨意點中了一個青少年,要他跟自己等下再去拿一些弟弟喜歡的書過來。
化名陳追追的李潭追被叫了起來,屁顛顛地跟著大少爺華序走了出去,兩人走在木製的迴廊上,遠看就像是大少爺帶了個小青年走著。
華序當然是藉口把李潭追叫了出去,讓他看看身處的環境。
「每日會安排課程,你就先與小裘親近一些,看能不能相處好一點,這樣將來帶他出去,過程中也會省麻煩。」華序聲音壓得很低,但是他知道身後的那人一定可以聽明白。
「知道。我們現在真的去搬書?」一個大少爺親自帶走人,這樣會不會讓他太扎眼?
「先讓你去見一見我弟弟。」
華序是考慮先單獨見面,這樣相較於一次見那麼多孩子,華裘可能也會比較有些印象,兩人一路走進主屋後面另一棟屋宅。
沒料到才在屋外就看見幾名隨從守在門外,華序認得出來是一些旁族的手下人,他好奇停下腳步問著人。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誰讓你們過來的?」
「大少爺。」隨從對於本家大少爺自然是態度恭敬,「是老爺叫來一些旁支的少爺們,要他們跟小少爺喝茶聊天……」
話還沒說完,華序不顧體面形象,推開人直接往內衝,身後不明所以的潭追也跟著跑,兩人就在走廊上奔跑著。
隨著一扇扇木門被推開,裡頭皆無人,這裡占地房間之多,潭追丟下一句分開行動之後,拉起帽T遮住外表,往另一個方向衝了過去,才又過了一個轉彎,他就敏銳聽到有人的哭泣聲。
循聲飛奔過去,在一個房間外差點衝過頭,穩住腳步之後,潭追對著木拉門用力一踹,大片木門隨之倒下,也把裡頭的一群人嚇得不清。
定眼一看,幾名年輕男人圍繞著一個少年,那名少年幾乎是脫到全身赤裸壓制在榻榻米上,雙腿被迫大開,其中有個男子褲子脫到膝蓋處,扶著陰莖就要侵犯成功。
如此多名男人對一個少年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被撞破惡行的一群人還沒來得及大罵,潭追握住一名向他伸出手揪衣領的男子手腕,從帽梯底下露出一雙凌厲的雙眸,反手用力一凹,男子大聲哀號跪地,手腕肩膀直接脫臼。
「你是誰啊!來人……來……」
男子們起身一邊叫人,一邊揮拳打向潭追,數名成年男子對於眼前看似青少年的人一點都沒有恐懼害怕,大吼之後衝了上來。但看在潭追眼中這一群大少爺們完全就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手一揮,拳頭狠砸在迎面而來的男子臉上,人在一瞬間就飛了出去,蹲地腿一掃,直接撂倒兩人,抓起身邊不知道啥物的東西隨意揮兩下,又倒了兩人……
等到華序聽到聲音趕來,就看見滿室瘡痍,門板破損,一群旁支子弟倒在地上哀號,而屋內,那個他安排進來的人,拉扯著被單,把一個人緊緊包裹住。
他衝了上前,果然被中的人是他的弟弟華裘,已經哭到慌亂崩潰,棉被底下全身赤裸,身上肌膚殘留有被抓握過的紅痕。
「大、大少爺……不是……不是我們……」
「是老爺……是老爺叫我們來……」
「……救命……不是我們的錯……」
管家帶著幾名守衛疾行而來,將這些被打趴的旁支少爺們通通帶了出去,先準備治療,事後再讓家主處理。
「謝謝你幫忙。」華序將人橫抱起,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華裘可能就要被那些人姦污。
「那些人……」話被打斷,因為被裹在棉被中哭到快暈過去的華裘,竟然伸手抓著潭追的衣服不放,這讓潭追有些尷尬,被美少年抓著的感覺不差,但他現在是要……
「你乖。」華序哄著人放手,把弟弟緊抱在懷中。
「這是你們的本家大宅,他在這算是自己家中的地方,也會遭到這種破事?」潭追真是無法理解,自己的家竟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些人不是喊著『是老爺叫他們來的』,還不理解嗎?」華序抱著人轉身走了出去,留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潭追獨留身後,「我讓人帶你回剛剛的書屋。」
雖然華序讓身邊親信把潭追帶走,但是今日這一遭算是意外,儘管救下了弟弟,但是不知道有沒有打草驚蛇,希望父親那邊不要真的查到李潭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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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帶回去的潭追像是沒事人一樣,手上拿了一些書裝樣子,他回到書屋之後沒多久,就跟著這一群青年孩子被帶回休息的屋舍中,他們被交待晚上只能在這間房屋裡活動,白天的話也只能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出入。
聽話的孩子們紛紛允諾,除了潭追,他心想自己好像真的被困在牢籠中一樣,雖然這地方困不住自己,但是覺得生活在之中的人,到底是幸福還是不幸?
夜裡,當大家都熟睡時,潭追瞇了一下就起身。
幸好這裡的分配是一人一間,確定門鎖好之後,他開了窗,帶上微型通訊機器,跟桐甦報告今日發生的事情。
『大宅院中的水果然深不可測啊!』
桐甦幫潭追報了幾個要閃開的地方,避開監視鏡頭。
『是說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裡?』
「今日我救下的那名美少年啊!我要去當採花大盜!」潭追帶著大大的笑容,足不點地,輕身飛揚在屋舍之間。
依照地形房間圖,潭追很快就到那名美少年的房間窗外,房間在二樓,窗戶是鎖著的,這不影響他開窗入內,輕易地就撬開鎖,一躍進入到房間中。
本以為房間中的人在這深夜已經睡了,可當他入內時,卻看到隨著吹進來的風,在夜色的映襯之下,一名長髮的少年坐在床上,蒼白的臉色反映出月光,像是鬼魅一樣,雙眼無神看著那名從窗外跳進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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