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提示:對不起原來字數還是爆炸了!掙扎吧桓復!
算算時間,距離上次那荒唐的舉動後,又兩周過去。這段時間來桓復的心情一直都很忐忑複雜,他認為自己變得更排斥二頭目了,但並不是討厭,他深深明白,並不是因為厭惡而感到排斥,而是……
桓復不敢再往心裡想。
這兩周他們只私下見過一次面,在路上碰到的、集會的總共加起來也只見了三次面,說過的話更是寥寥幾句,當然,沉默是桓復單方面的。
其實桓復原本以為,自己此後能坦然面對二頭目,但顯然事實並非他想的如此。
當距離變成負數的時候,果然只有那一瞬間。
但那並不是真實的。
在那荒唐的一晚過後,大半夜桓復才回到房內,沒有進到寢室,而是蜷縮在沙發上。
他真的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和心態去面對那個早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搭檔。
平常心?怎麼可能。
其實那時的桓復心裡有兩個想法,其一便是自己要怎麼面對搭檔,其二便是即使他不在,搭檔也能很好的入睡。或許傭兵最自由的時候就是在團裡的時候了。
桓復知道搭檔把他看得有多重要,他也知道搭檔對他來說很重要,但桓復更知道,在自己心中還有比搭檔更重要的人在,只是偶爾這個地位會變得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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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桓復待在交誼廳,午餐時間過了卻沒用餐,就一個人靜靜的待在長椅上。
交誼廳是傭兵團內佔地頗廣的區域,有一些輕鬆的擺設和數張長椅和小桌,是個讓傭兵放鬆聊天交流的地方,因為佔地廣,有時候也會被清空作為集會的場所。
現在這個時間傭兵們多半在訓練,交誼廳沒有多少人,至少桓復都不認識,但這個傭兵團內大概沒人不認識桓復的。
或許比起自己房內,公共區域來得更加安全吧。桓復是這麼想的,雖然他沒有什麼害怕的事,但他有不希望發生的事。
「桓復?哦,還真難得你會來這種地方。」
一個冷沉又熟悉的聲音喚回了桓復早已飄遠的神志,桓復剎然抬頭,一愣喊道:「暮戟?」
自從護衛任務已經過了一個月,這段時間內兩人沒見過什麼面。據桓復所知,暮戟一直有被團長派去做其他任務,這可以顯示暮戟在團長的心中是個多可靠的人才。
「你是待在這裡等人搭訕嗎?」暮戟冷笑一聲,並沒有坐下,只是站到了桓復的正前方。
「啊?你開什麼玩笑!那你又是為什麼來這裡?來這裡找人搭訕嗎?」桓復狠狠瞪回去,他也不是真的生氣,反正他一直都覺得暮戟這個人很讓他惱火,不過這不代表他生氣了。
「既然你要把劇本設定成這樣的話……」暮戟面無表情冷冷的看著桓復,隨後凜然一笑:「那你願意給我搭訕嗎?」
桓復頓時一怔,隨後嘖聲撇過頭悶悶說道:「誰理你。你忙你的去吧,這裡可沒有你要找的人。」
雖話是這麼說,但桓復根本不知道暮戟是來幹嘛的,或者只是路過而已。
「哦?是嗎?」
暮戟的語中帶笑,桓復就知道不妙了,不管事真笑還假笑的暮戟,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都是很可怕的!
果不其然,笑意還如清風圍繞,久久未消散,暮戟就將話語接完了。
「我要找的就是你。」
「……等!」
桓復正要出聲,卻發現為時已晚,甚至連抵抗都晚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掙脫不開暮戟的拉扯,但原因是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就這樣看著自己被暮戟綁架到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暮、暮戟!你等等!算我求你了!」
在來到這扇他再熟悉不過的大門前,雖然暮戟已經沒有架著他了,但桓復終究無法移動腳步逃跑,現在他心中充滿了太多的疑問,但他不知該如何問起。
他好久沒有因為恐懼而顫抖了,這是為什麼?這裡明明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時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暮戟?是你來了嗎?」
這是門內的一個聲音,是桓復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聽到這溫和無比的聲音後,他發顫得更厲害了,像是殺父仇人就在對面似的,只是少去了憤怒的那一部份。
暮戟一動也沒動,也沒答話,接著發出的聲音是門,桓復知道,那扇他推開過很多次的門,要從裡面被打開了。
「不要……」
在大門開啟的那一瞬間,桓復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孱弱的發出一聲蚊吟,像是無聲的抗議一樣,完全被金屬門的開啟的清脆響聲蓋過,就像是只出現在內心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到。
出現在門後的,自然是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人,但現在桓復覺得,那個人有點陌生。
「咦?小桓?」
看二頭目的樣子,似乎也對桓復會出現在這裡毫不知情,這下桓復就明白了,都是暮戟的自作主張,不論是出自什麼原因,都讓他非常不爽,桓復提起拳頭就往左邊揮去,而暮戟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像是篤定了他根本揍不到任何人。
事實也是這樣的,桓復的拳頭被攔下來了,但攔者並非暮戟,而是二頭目。
「小桓,怎麼回事?暮戟,這又是怎麼回事?」
二頭目的聲音有些著急,畢竟他還處於狀況外,但同樣處在狀況外的桓復心情就不一樣了,他雖然也著急,但他是著急的想逃離個地方,想把自己埋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嚎啕大哭。
「抱歉,來這的路上看到這傢伙一個人在交誼廳發呆,就順手帶過來了。」這是來自暮戟的道歉及解釋。
桓復怒火猛升,將二頭目的手甩開後拽著暮戟的前襟吼道:「什麼狗屁順手帶過來!你當我是走失的小狗嗎?你自己要來這裡就別拖我下水啊!」
與桓復相比,暮戟顯得太過沉著冷靜了。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淡淡的一個問句,桓復瞬間傻掉,他的理智奪回思考,是啊,為什麼他要這麼生氣?或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吧。
與其說桓復是冷靜下來了,不如說是軟弱下來,拽著衣襟的手一鬆開,立刻就被暮戟反手抓住,力道之大,桓復不禁發出哀號。
在那個人面前,暮戟怎麼敢這樣對他?暮戟又為什麼要來找二頭目?兩個人還像是約好了一樣?
桓復越想越覺得驚恐,他想的那方面非常的糟糕,糟糕到一個極致的地步。他欲哭無淚的看著暮戟,就像一隻受挫的小狗、被遺棄的小孩。
明明暮戟的身高和他差不多,此刻桓復卻覺得暮戟高了他好幾顆頭,高高在上的看著他,注視著他,睥睨著他。
桓復知道暮戟很強,但是他沒有感受過這種弱小感。
「……暮戟,別欺負他,跟我進來吧。」
二頭目的聲音裡,有種滿滿的失落。暮戟鬆開了手,回身邁步後又瞥了桓復一眼。
桓復的視線沒有跟著去,但他知道暮戟走了,二頭目也走了,門關上了,他們一起進去了,留下了他。
為什麼。這是桓復現在最想問的,現在是在耍他嗎?
「搞什麼……」桓復喃喃說道。他緩和過來,沒有回到房內,沒有回去交誼廳,他哪裡也沒去,就這樣蹲坐在二頭目房門旁,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也或許他只是想找一個暫時沒有人的地方安靜安靜,反正他也聽不到房內的任何聲音。
時間一點一滴在過去,桓復沒有停止過思考。
是他太誇張了嗎?那個笨蛋二頭目、笨蛋暮戟,他們到底在談什麼做什麼?暮戟和二頭目的交情有這麼好嗎?
就桓復所知,暮戟從來找的都只有團長,暮戟就像是特殊部門的人一樣,但這不代表他就不聽二頭目的命令。
到底是二頭目找暮戟,還是暮戟找二頭目?這個問題快把桓復給逼瘋了,剛剛魂都飛一半去了,根本不知道門有沒有鎖,沒鎖的話他衝進去倒還有點說法,如果鎖起來的話他就尷尬了,肯定會尷尬得想死。
桓復知道自己無權去管二頭目要與誰交往,事實上他倆一點關係都沒有,除了上司和下屬,其他能說得出口的關係完全沒有。
他開始想起了二頭目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綿綿情話,真的是肉麻的要命,有夠不要臉,可是想著想著,他卻滿腹心酸。
這還是第一次,二頭目把他丟著,就算暮戟和二頭目有約了,明明也不可能就這樣把他丟在門外的。還是說,是他自己想太美了?
二頭目天淵在眾人心中都是好男人形象,桓復更是深知這一點,只是他的心裡現在充滿了疑惑。
之後的時間桓復還是一直在想,想了很多,雖說不完全是在想二頭目,不過裡面的每個畫面都一定會閃過二頭目的身影。
桓復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但他意識到自己睡著了,毫無防備的睡著了。
怎麼會呢?桓復醒了但眼睛遲遲不敢睜開,他怕自己還留在原地,也怕自己不在原地了。
但是周遭的感覺給他不一樣,是更溫暖更熟悉的感覺,就像是……
「小桓,你醒了?」
二頭目輕輕柔柔的呼喚,桓復感到十分詫異,明明他的眼睛就沒有睜開,他甚至非常確信自己一動也沒動。
桓復心中一怔,猛地睜開眼睛,而他的視線不必多方尋找,聲音來源就好好的站在他正前方,只是距離有些遠,至少伸手碰不到,還得越過一張桌。
他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從蹲坐在門外變成蹲坐在沙發上了,身上還多了條柔軟的毯子。
桓復頓時覺得自己就像做錯事而離家出走,最後卻因為肚子餓又找不到回家的路倒在外面,被家裡的大人帶回家好好照顧的小孩。所以他的心情很差。
「……暮戟呢?」桓復沒想到自己第一個問的竟然是暮戟。
「送他離開的時候發現你在外面,就把你帶進來了,怎麼會蹲在我的門外?」二頭目的聲線平平淡淡的,似乎對於桓復窩在門外的事沒有太大的情緒。
二頭目每說一個字,桓復就覺得心頭每刺痛一下。
說起來,二頭目還從來沒送過他出房門呢。不過桓復也不知道,是不是二頭目基於禮貌,都會送別人出來,也或許,之前的他就赤裸裸的表現出拒絕二頭目送他吧。
過去的自己是如何面對二頭目的,桓復早就忘了。
好像什麼都變了,二頭目的話語、舉止以及感情,唯一不變的那個稱呼,只是那個稱呼現在桓復聽來,卻也有些莫名的刺耳,不,是刺心。
二頭目就站著不動,也沒有再說什麼,像是在等桓復說點什麼。
桓復垂了眼簾,緩緩扯下毯子,踏下沙發,往房門那走去,「我回去了。」
他的聲音同樣冷淡,但更多的是哀沉。
在桓復的手準備搭上門把時,二頭目終於又開口喊他的名字了,不過僅僅是喊了他的暱稱,再多的也沒有了。
桓復的動作只停止了那麼兩秒,在他確信不會再有更多聲音後,他立刻就把門拉開,右腳才剛抬起來,二頭目又喊了他一聲,他一個咬牙,眼眶莫名的發熱,他憤怒的跺腳回聲大罵:「你他媽的到底要幹什麼!有屁就快放!如果只是想叫我名字的話等我走了你一個人就盡情叫啊!」
「小桓。」又是一聲輕柔的叫喚,但和從前好像有哪裡不同,二頭目沒有動作,這一聲讓桓復簡直快崩潰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桓復已經泫然欲泣了,但眼淚才流了一滴出來,淚水就像他的腦子一樣僵硬凍結了,「哈?」
桓復都還沒能來得及理解這一切,連理智都還沒找回來,他就久違的看到二頭目的笑容了,只是那個笑容和平常的也不一樣,是一種把所有委屈都吞下肚腹,假裝一切都很好的欺騙的笑容。
「但是我想,我還是靜靜守護你就好了。」
又過了兩秒,淚水恢復生機,開始涔涔而下,桓復止不住眼淚,他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二頭目沒頭沒腦的到底在說什麼?
「或許你真的比較適合別人吧,雖然我也心知肚明。適合自由的你,不適合我。」
這種欠扁的話,桓復很久沒有聽到了。
憤怒蓋過眼眶,淚水不流了,桓復的眼裡滿是不屑,他像一隻惡虎一樣瞪著對方咬牙低聲說道:「你現在是想說,老子配不上你了?」
「咦?不對,當然不是了,反過來才對。」二頭目顯得有些錯愕,不過他認為解釋成這樣應該就很清楚了。
「哦,你是想說,你這樣的傢伙都配不上我了,天底下不可能有人配得上我了是不?」桓復滿臉怒意,重重把門甩上,他伏低了身子像隨時都會撲過去將對方撕裂一樣。
「不是……你怎麼想成這樣,我也說了你比較適合別人。」二頭目有些無奈,也有些驚慌失措,氣氛一下轉變太快了,好像他又被桓復給制伏了,這樣他好不容易下的決心會變得很脆弱。
「哈!你現在是想把我丟給別人,然後自己去跟別人快活是嗎?」怒氣永遠都能壯膽,要激發出桓復的膽量,確實生氣是最簡單的途徑,不過他本人一點都不想生氣,但就是無法克制,連要說的話也都沒經過大腦了。
「跟別人?」二頭目完全被搞糊塗了,他自己都想不出來還有哪個對象,他思索了一番,猛然一怔,冷汗也不自覺流下,「等等,小桓,你不會是在說暮戟吧?不是你想的那樣啦!這太誇張了!」
「誇張?你他媽的也知道誇張?」桓復的語氣越來越糟,他憤憤的中踏著步伐走到二頭目面前,停步後他抬起右手,大吼一聲:「不許躲!」
語落和手的動作行雲流水的完成了,結束的尾音是一聲響亮的啪。一切都結束了,動作、聲音、桓復的怒氣,那之間的關係呢?
「你、你幹嘛……不躲?」桓復的聲音有些飄忽,他對眼前的畫面難以置信。
二頭目緊緊咬著牙,眉頭都擰在一起了,頸子左側露出了好大的面積,就像左臉上那泛紅的區域一樣大,他慢慢將頭轉正,微微低頭看著桓復,並開口說道:「你都給我下命令了,我怎敢不從?」
那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配上唇角流下來的那絲腥血顯得更加美艷。
「哇!流血了!」桓復像第一次看到血一樣的大叫,兩隻手在二頭目嘴邊晃呀晃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二頭目輕笑一聲,直接抓住對方的兩隻手貼到自己臉上,然後對著桓復傻傻的表情說道:「死不了的。」
桓復一愣後緊抿著唇,好不容易才吐出幾個字:「你……白癡。」
「哈哈……感覺稱呼越來越糟了呢。」二頭目苦笑道:「小桓,好捨不得你。」
又說了不明白的話,桓復也沒把手抽回,就這樣皺著眉問:「捨不得什麼?你要去哪?」
「哪都沒要去,要離開的不是我。」二頭目輕輕一嘆:「是你。」
「啊?我要離開?你要把我送去哪?」桓復有些驚恐,他可沒接到什麼任務,真要說起來,從護衛任務回來後最閒的肯定就是他了。
「離開我身邊,桓復。」
二頭目突然變得面無表情,但桓復還是感覺到了,就像偽裝一樣,在那張平淡的臉皮之下,痛苦和哀愁欲破之而出,還故意好好的叫了他的名字。
雖然桓復很想問是要把他送給誰,但他知道這是一件很蠢的事,因為現在的二頭目很認真,所以他絕對不能在東扯西扯了。
好好正視這個問題,好好面對眼前這個人,這個付出了多少都不求回報的男人。
桓復慢慢把手抽回,相當順利,他稍稍深吸了一口氣,用著不輸對方的認真表情問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面對桓復唐突的轉變和問話,二頭目有些錯愕,但他很快就抓回理智,簡潔有力的給了答案道:「喜歡。」
「既然喜歡我為什麼要我離開?就算反過來說是你要離開我了,也是一樣的,既然喜歡為什麼要離開?」桓復直勾勾的看著二頭目,那雙眼神裡沒有遲疑沒有畏懼,他似乎沒有在二頭目面前表現出這樣的自己過。
二頭目更加錯愕了,心裡也有別的想法,或許桓復只是表面上的意思,但他總隱隱約約覺得,好像還有別的意思在,例如桓復的感情,對於他的。
他想了想,或許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二頭目有些動搖的回視著桓復,先是隨手擦掉嘴角的血,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桓復很明顯的怔了一下,也沒有立刻答話,寧靜的十多秒內,甚至連彼此的呼吸聲都一清二楚。
「我……不討厭你。」桓復的喜歡,只對家人說而已,就連那個相處已久、關係親密的搭檔也沒說過,因為他知道對方要的喜歡和對家人的喜歡是不一樣的,所以儘管他喜歡他們,但始終無法輕易說出口。
這個答案早在二頭目預料之中,唯一的答案,所以他也早就做好應對措施了,「如果是之前的我,肯定聽到這樣的答案也會高興得想死吧,但現在我想聽到更準確的答案,喜歡,或是不喜歡。」
桓復最怕這樣,但他多少也做好心理準備了,稍稍垂了垂眼簾,他不敢再直視那雙眼睛了。
「……喜歡。」
雖然桓復先前是說不討厭二頭目,但二頭目原本還以為答案一定會是不喜歡,他沒想到自己會在此猜錯桓復的坦誠,所以現在這種情況對他來說衝擊有點大,他很想直接把桓復撲倒、牢牢壓在身下、盡情享受那歡愉的嬌吟。但是不行,當然不行,就算把自己舌頭都咬斷了也得忍住。
「幹嘛不說話?」桓復還是不敢看對方,頭甚至壓得更低了,聲音也變得小小的,雙頰上的紅潤和二頭目左臉的掌印自然是不同的。
「我、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二頭目倒是坦白,所以他現在緊緊繃著身子,但視線也沒離開,每過一秒,他就覺得桓復多可愛一秒,讓他相當難耐。
「啊?再多的不都做過了嗎?」桓復現在的樣子只能用嬌羞來形容了,「難不成你還能把我咬死?」
他偷偷瞄了一下二頭目的表情,然後就後悔了,他的視野範圍完完全全被埋沒了,兇手是二頭目的身體。
「你為什麼又要把我逼瘋……」二頭目的聲音裡有著滿滿的委屈,「明明都決定好要放你走了,為什麼在這節骨眼上又讓我忍不住抱你,果然剛剛就該讓暮戟把你帶走的……」
比起滿腹委屈,桓復更覺得二頭目是在自責,但話語明明很鮮明的將矛頭全指向了他,那二頭目又在自責什麼?
「天淵?你在說什麼?你到底希望我去哪裡?」桓復抓著二頭目的衣角,努力想要探出頭,發現終是徒勞就放棄了,只是不斷掙扎扭動,「既然捨不得我幹嘛還要我走?當初是你先告白的,現在卻好像要把我甩了一樣是什麼情況?你如果要趕我走就換狠心點的方式,直接說我礙事又任性,你不喜歡我的話我也不會喜歡你了啊!」
講著講著,桓復都激動得有些想哭了,這種兒女情長不適合傭兵,沒有一個傭兵可以保證能和誰永遠在一起,就算一輩子待在傭兵團裡也可能遭遇不測,但桓復堅信著,像二頭目這樣的人,不可能會死於非命的。
二頭目這種人太奇怪了,不論是在哪一方面。桓復一直都這麼認為,在他見過的男人裡,二頭目絕對穩居第一。
「我再怎樣都不會不喜歡你的,小桓,我真的很愛你,很想把你留在我的身邊,但我更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過著你想過的生活,我知道你的生活裡不可能一直都有我的。」二頭目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冷靜,但依舊掩飾不了但滿滿的哀愁。
桓復的心已經在淌血了,此刻的他多想緊緊抱著二頭目,信誓旦旦的告訴對方「我的生活裡會一直有你,你的生活也一直都會有我,我會把我的心給你,證明我對你的感情」。但是他說不出口,他知道不能這麼說,這都只是一時的情緒而已,雖然,也不是不可能。
和末鷹二頭目成為戀人,這絕對是求不來的美事,也是桓復絕對擔不起的責任。
桓復的牽絆太多了,他當然知道這樣逃避的日子不可能維持多久,而且是他一而再的逼迫對方,這確實也成了他不可逃脫的責任,但現在的桓復絕對沒有辦法為了誰下如此重大的決定,就連親弟弟也不行,儘管家人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
他原本認為,他擁有別人沒有的東西,就是血緣的家人。但桓復漸漸意識到,不管是搭檔、朋友或身前的這個人,對他來說也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個體,他開始沒有辦法分辨每個人的重要性,或許是他太貪心了,希望他所珍視的每個人都能平安無恙的陪在他身邊,然而這只是力量弱小的他的癡心妄想。
「天淵,對你來說,我比任何人都重要嗎?」桓復抽了抽鼻子,自己提出的問題,他也不知道是想追求什麼答案。
二頭目答得很快,沒有一點遲疑猶豫,更沒有一點任人質疑的空間,「是的,比任何人都重要,也比我自己還重要。」
或許對傭兵來說,自己從來就不會是第一位,這對桓復來說也是一樣的,但是他最重要的人,除了家人,是誰呢?
「嗯。雖然現在提這個可能很怪,但你能不能跟我說,你和暮戟談了什麼?」桓復漸漸退出鬆脫不少的懷抱,眼眶有些濕潤的看著對方,他已經確認了二頭目的心意了,或者說,二頭目的心意從來就不可置否。
「啊、那個是……」二頭目顯然沒料到桓復會提起這個,他有些吞吞吐吐,但他發現桓復靜靜的等著他,他也只好嘆嘆氣老實說道:「我是在問你的事情。最近我們見面的少,又不好直接找你搭檔,雖然暮戟常常外出,但跟你搭檔還是有往來,多少能知道你的近況,還有問他一些想法,所以也不好找你弟弟。」
一聽到答案,桓復登時覺得有些羞澀,心裡想這人果然是變態,「什麼想法?」
「就是、對我跟你的事情。」二頭目莫名的有些尷尬,連視線都飄到別處去了。
「哎?他怎麼說?」桓復愣愣問道,他還真沒想到二頭目會去問那個死木頭暮戟,所以也很好奇。
二頭目又是一嘆:「他說,小桓你只會跟你真的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所以我就想,果然還是不要打擾你吧。雖然他還說……」
「說什麼?」桓復真想殺去找暮戟揍個一拳,不過是因為被說中了而感到不滿才想揍的。
「呃,他說他是支持我的,說我是追求你的人當中最無可挑剔的。」二頭目說著說著開始傻笑起來,當然他是因為覺得害羞才傻笑的,「不過,追求你的人果然很多是嗎?」
「啊!你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啦!根本就只有你這傢伙對我死纏爛打的功力最無可挑剔吧!」桓復聽了都快發瘋了,不管怎樣,他都一定要去揍暮戟一拳,先不管揍不揍得到。
「對了,我記得暮戟還說過,如果我對你放手了,他就要加入追求你的爭奪戰喔?」二頭目看似一臉天真的說著話。
「靠!那你竟然還決定要放手啊!你不知道那傢伙有多變態嗎!」桓復已經在崩潰大喊了,他差點就被賣了。
「嗯?暮戟他對你做過什麼事情嗎?」這一瞬間,二頭目的眼神又犀利了起來。
哎呀說溜嘴了。桓復暗自苦笑,雖然讓二頭目去教訓教訓暮戟似乎也不錯,但就憑兩人的差距,暮戟肯定無福消受的。
「不、不是啦!我只是覺得他對某些人的言行舉止很變態,當然某些人並不包括我啦!」
桓復知道,二頭目是他最強的利刃,也是他最堅的盾牌,雖然只是聽說,但似乎連特殊部門也沒有一個人能打贏二頭目。所以論個人戰力的話,二頭目一定是末鷹排名第二的,不過這是基於他完全不瞭解團長實力得出的結果,畢竟二頭目是甘願只當二頭目的。
「嗯,好吧,有任何人欺負你的話記得跟我說,就算是特殊部門的人修羅也會默許我的,更別說只是深得修羅讚賞但並非特殊部門的暮戟了。」二頭目平平靜靜的說道,這不是開玩笑。
原來二頭目也知道團長一直在默許。桓復愣了愣,發現傭兵團中地位最高的兩位領導者關係真的很微妙,讓他忍不住想知道原因。
「為什麼團長這麼放任你?還是該說寵你?是不是你沒有成為二頭目的話,也會變成團長親信啊?」
「嗯?這個我倒沒有問過修羅。」話題一變,二頭目有些錯愕,「雖然我跟他現在照理說是上下屬的關係,但修羅似乎沒把我當作他的屬下看過,可能是他尊重我這個前輩兼二頭目吧,也可能他只是不在意我的所作所為而已,畢竟就算我真的動了特殊部門的幾個人,對他來說也無傷大雅。」
「團、團長是這麼心胸開闊的人嗎?」桓復的面部有些僵硬,他的腦子裡完全無法想像,「每次聽你說起團長,我都覺得我跟你認識的團長不是同一個人。」
「也是啊,修羅很少親自跟人說話,平常也不會出面,但是修羅從來沒有只讓親信來接待我,不管他多忙,都會親自見我,嘛,我是真的覺得他是尊重我這個前輩和二頭目。」二頭目一臉無奈,他不知道話題怎麼一下就變傭兵團長了,不過桓復既然問了,那他也不能隨便轉移話題。
「團長沒有情人吧?」桓復小心翼翼的問道,在看見二頭目點了頭後,他又小小聲說道:「雖然我也覺得這完全不可能,但就當作假設好了,團長難道沒可能是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情分在嗎?哇!這種話被別人知道我一定要砍頭的!」
二頭目一下就笑了,「絕對不可能,我可以自信的說,不算上他的親信們,全天下最瞭解修羅的人就是我了。他是一個想要的東西就絕對會弄到手的個性,他也不管目標是不是完好無恙的,只要不落在別人手裡就行了。雖然我照理是作為他的屬下,但我並不是他的人,我甚至沒踏進特殊部門過一步。他對自己的親信也很放任,那放任我這個外人也沒什麼奇怪吧?」
桓復又是一驚,不禁喊道:「我們認識的團長果然不一樣吧!」
二頭目笑了笑,把桓復擁進懷裡,他的心情平復多了,當然也更捨不得放手了,他柔聲問道:「小桓希望末鷹二頭目天淵繼續當自己的靠山嗎?」
話鋒一轉,桓復的訝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過了好一會兒他都只是靜靜的享受溫暖的懷抱,二頭目也沒動作,默默貪戀著柔軟的身軀。
「你……」桓復終於開口,他輕輕回抱住對方,微微顫抖的身軀和聲音表示著小小的膽怯,「只能是我的靠山。」
「好。」二頭目輕輕一笑,言行舉止中滿是柔情。
*
在二頭目用熱情的吻傳達了自己熱烈的情感後,兩人坐在沙發上,緊緊的牽著彼此的手,桓復癟癟嘴羞紅著臉說道:「不要再擅自亂下決定了,笨蛋天淵。」
二頭目聞言輕聲一笑,彎起的眼睛裡飽含著滿滿的溫柔,「遵命,小桓才是我的上司。」
這樣說來,他桓復不就等於末鷹第二有權勢的人了嗎?桓復突然很想抓著二頭目本人去撞牆,但他還是自己撞進那厚實的胸膛好了。
桓復心想,自己果然還是沒辦法坦然面對二頭目,雖然二頭目很聽他的話,但實際上被牽著鼻子走的是他才對,看起來被逼瘋的是二頭目,實際上被逼到絕境的也是他才對,二頭目這麼冷靜的認真思考了多少事情,他都在幹些什麼?他的心情搖擺不定,他的顧慮讓他無法作下決定,可他無法捨棄那些顧慮,二頭目或許也知道,所以才從不催他、不命令他,可能二頭目根本就不想要讓他作什麼抉擇吧,這反而讓他很痛苦。
好吧,他承認自己太善良了。
桓復是喜歡二頭目的,但他喜歡的不只是二頭目,可他對每個人的喜歡說不出個輕重,他害怕和誰成為什麼關係,也害怕和誰解除什麼關係,他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連繫很薄弱,尤其是傭兵,在他重視的人當中,最不可能突然離開他的,是二頭目,但這絕不能作為他自私選項中的標準。
如果某人明天就會死了,但他一定會用所有剩下的時間去陪伴對方,但他又不是神,哪知道誰什麼時候會死?他可不想自大的去猜測他人的死別順序,但他心裡還是有個底在。
桓刺,他的弟弟,他最重要的家人,在親弟弟出生後,他已經少了太多時間去陪伴對方,同樣的,桓刺的處境也是最危險的,儘管身手再了得,也是穩坐死於非命的第一名。
「阿刺他……」桓復淡淡開口,眼眶有些濕潤,但還不至於弄濕二頭目的衣服,「如果他希望我跟誰在一起,我一定會照做的,我也想成為他的靠山,我想盡我所能完成他的希望。」
「原來桓刺才是小桓的上司。」二頭目輕輕一笑,語氣卻有些沉重,「我不會問他的。」
桓復把二頭目緊緊抱住,其實他剛剛還有點期待二頭目去替他問自家弟弟,因為他根本沒有那種勇氣去問,或許哪天自家弟弟無意間說出答案,他也只會默默藏在心裡當作秘密吧。
他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自家弟弟很有可能會說:那哥哥跟我在一起吧。
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尷尬了,他一定是會陪伴自家弟弟的,可是那並不是在一起。
「真的不問他?」桓復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不否認自己是在試探對方,他同時也在試探自己。在看見二頭目溫柔的點了點頭後,桓復微微癟著嘴說:「那阿刺就算真的說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喔。不過為什麼不問?」
「親自去找出在意的不得了的答案,如果結果不盡人意,那失望會是好幾倍的,順其自然就好,刻意的去尋求答案感覺都會造成反效果。」二頭目詳細的說明了,他本來就沒有隱瞞這種無聊事的必要,他又把懷中人兒摟得更緊了些,語氣有些緊繃的說道:「但是,如果你要我去問,我會去的。」
桓復一愣,自然能聽出二頭目語中的異樣,他還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不惜犧牲自己也要去滿足別人的好奇心,不過他又想了下,這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當自己有一件想做但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時,只要有個人支持自己去做那件事,那就會在「反正不是我的意思」的錯覺中去做了那件事,當結果不近人意時,也可以怪罪到當初唆使的那個人身上。
不對,二頭目不是這樣的人,二頭目只是單純的想滿足他而已,就算會讓自己支離破碎、痛苦萬分。桓復一下糾結了起來,胸口緊緊的,他蹭了蹭厚實的胸膛,真希望能完完全全的埋融進去,「你對我這麼好……能不能也對自己好一點?」
「小桓對我好就行。」二頭目的話語裡滿是笑意。
「……我對你又不好。」桓復鼓起嘴表示自己的不滿與無奈,雖然現在二頭目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怎麼會,小桓對我很好啊。」二頭目輕輕笑起來,在自己的胸膛被頭槌了一下後他才又說道:「我覺得自己很幸福了。」
桓復聞言後心裡只冒出「信不信我能讓你更幸福」的激將問句,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幸好沒脫口而出,他發現自己不能再沉浸在這溫實的胸膛裡了,撐著身子退了開來淡淡說道:「真奇怪的人,明明對你最不好了……是在諷刺我嗎?」
桓復的這種態度讓二頭目一下就認為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但二頭目也沒打算戳破,讓桓復的手放在腿上後又輕輕握住,「我這個奇怪的人啊,只要能見到你,聽到你說話,就覺得很滿足。」
「變態。」桓復撇過頭咕噥了一聲,覆蓋在自己雙手上的那雙大手的熱度由手背傳至掌心,最後停留的地方是他的心臟,他在心裡一嘆,終於抬起頭,只是神色有些哀怨和無奈,「死心吧,阿刺只會叫我選他而已。」
他不只表面哀怨,心裡也很是哀怨,桓復從來就不承認自己很有人氣這點,不過他現在自己都用上「選」這個字眼了,既然可以選,就代表選項一定大於一個,這世界上任挑任選的有幾個人能做到?不過他還是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實際上可以列入參考的,也就只有兩個人。
二頭目一點也沒有任何負面反應,反倒是笑了起來,「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桓復見二頭目這嘻皮笑臉的樣子就突然一陣火,但稱不上憤怒,只是煩躁而已,他大大的哼了一聲。
*
奇怪的話題結束不久後,天淵繼續處理文書,完全沒打算幫忙的桓復也賴著不走,悠哉的喝起茶吃起點心,時不時偷瞄一眼認真工作的二頭目都會被回以笑容。
桓復一直在思考,不論是喝茶、吃點心時,還是偷瞄被發現時都在思考,他一直為要不要去問自家弟弟會選誰而掙扎,因為他真的也很想知道答案,自家弟弟究竟會希望他跟誰在一起,會認為他跟誰在一起比較好?
他也想到,反正自家弟弟又不知道他跟二頭目的談話,哪天他們碰面後隨口問一下,隨便聽個答案偷偷裝沒事也是可以的,然後再思考那個答案是不是真的可以讓他作出決定。
因為他自己沒那個膽子作決定,才想著推給自家弟弟,但這也無可厚非,他實在太在意自家弟弟的想法了,或許這就像二頭目對他的情感一樣,他也會為了桓刺奮不顧身,不求任何回報,只要能哄他開心,只要能完成他的期望。
桓復總是覺得自己的立場很奇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哪一邊的,他聽著自家弟弟的期望與意見,跟著搭檔一如既往的同居相處,霸佔著二頭目這個靠山不斷誘導與撒嬌,他都搞不懂自己在幹嘛了,在身邊的是誰就跟誰好,他突然覺得自己很下賤,不過又想到自己果然還是個傭兵,貪圖眼下淫慾,及時行樂。
他突然想到暮戟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感情是用時間堆出來的,那我也有機會」,他很害怕這句話是肯定的,這就表示他要跟誰在一起都可以,反正只要本質上和相處上不排斥,但時間久了,就會日久生情,情久成愛了。
而要能確保可以長時間相處的人,在先前的談話中他也思考過了,就是那個年紀最大卻最不容易死於非命的二頭目了。
這難道就是答案?
桓復猛地甩了甩頭,決定不再思考這個問題,往往意識到一件事情是很可怕的,而那個恐懼會讓人自以為那是最正確的答案,卻像瞎了眼一樣忽略就躺在旁邊的其他選擇。
他喜歡二頭目,他是真的喜歡二頭目的,從那個排斥、反感的作嘔感後,他現在可以說是很喜歡二頭目。
像初戀一樣,曖昧總是讓人心癢難耐,出軌都是這樣來的,和一個伴侶相處久了就像很自然的存在,這時候又出現一個條件很好的對象,喔不,是一直都在,並不是突然出現的,這時候已經平淡的心緒又會被天雷勾起來,衝動也往往是在這時候得逞的。
不過真的是這樣嗎?因為二頭目一直都在,對他的態度一直都一樣,不是突然開始追求他的,如果他當初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默許也什麼都沒期望,那麼二頭目根本不可能對他展開追求,就像以前一樣,能默默的守護他就好像此生無憾了。
那為什麼面對那個一成不變的二頭目,他會從排斥和噁心變成現在的喜歡?這是桓復想不透的,他也不可能去問肯定沒辦法回答的當事人。
是因為以前的他一點都不認識二頭目嗎?他從來不跟二頭目說多餘的話,也不見多餘的面,自從那一次他主動問了一堆問題,同時也主動去確認瞭解對方的心意後,他才慢慢瞭解二頭目這個男人,多笨多愚蠢,多傻多天真。
那如果他再早幾年去瞭解二頭目的話,是不是現在的他不會有搭檔,也不會是個普通傭兵,而會是個風光的幹部兼二頭目親信?那阿刺呢?現在的阿刺會變成什麼樣子?會因為他這個風光滿門的哥哥而跟著沾光,甚至被允許成為二頭目親信而不用多做危險的任務和受苦?
越思考下來桓復的問題越來越多,困惑越來越大,簡直要把自己逼瘋了。
「天淵!」桓復幾乎是下意識的喊了二頭目的名字,聲音還不小,外人看來就像是要開罵的前奏。
「怎麼了?」二頭目明顯有些錯愕,放下了手邊的工作,認真的看向沙發上的那個人。
桓復登時尷尬了起來,心裡太煩躁一不小心就喊了出來,現在說沒事的話肯定會被追問,一被追問就會更尷尬,一更尷尬起來就一定會被識破,所以他現在只好選擇性的自爆料了。
「呃,那個,我就假設的問一下。」桓復的視線游移了好久,不小心對上二頭目堅定不移的目光後才訕然問道:「阿刺雖然是特殊部門的人,我就想問一下,他有可能被批准成為你的親信嗎?」
一瞬間,二頭目的尷尬不比桓復少,他微微苦笑道:「這很難說。桓刺的實力在特殊部門裡是數一數二的,也很得修羅讚揚。唉,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我自己是覺得,如果桓刺再大個十歲,現在就是修羅的親信了,讓我跟修羅搶一個能成為他親信的人,我沒把握,真要說機率一半一半吧。」
桓復一下罪惡感就上來了,看二頭目一臉掙扎的樣子,他才發現自己真的問了個很不得了的問題,「哦哦,知道了,我就假設的問一下,你可千萬別去問團長……」
「好。」二頭目苦笑道:「不過特殊部門的人就算當了親信,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只是不會優先派出去而已,就像浮屠的親信一樣,有適合他的工作還是得做。至於修羅的親信就不太一樣了,畢竟他們就等同於修羅本人。」
「哦哦。」桓復先思索了一下浮屠這個名字的身分後才點點頭道:「對啊,聽說三首領的親信就是特殊部門的,叫什麼來著……我記得阿刺跟我提過。所以三首領之所以能找特殊部門的人當親信,是因為他力量不高,團長有沒有他都無所謂嗎?」
三位領導都可以有數名親信,不過特殊部門的人屬於團長,只有團長能從特殊部門中欽點親信,二頭目和三首領只能從一般傭兵中挑選,跟三首領壓根就不熟的桓復也沒想過去瞭解,就只有之前聽二頭目說三首領的親信是特殊部門的人,同時也是情人,是團長默許的。
「呃,也可以這麼說沒錯。」對於心上人直白的說法,二頭目還是只能苦笑道:「花舞的戰鬥能力的確沒有桓刺強,在特殊部門裡的戰鬥力也不高,他主要的任務就是打探消息和美人計……還有一個原因是,浮屠曾經待過特殊部門,並不是作為內部成員,詳情很複雜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跟花舞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啊?」桓復聽著三首領的相關資訊也沒聽得很明白,他覺得三個領導者裡面沒一個好懂的,「怎麼感覺他們兩個的關係很狗血?哎等等,煩死了,每次你都害我說些要掉腦袋的話。」
「咦?這是我的錯嗎?」二頭目很是傷心又錯愕看著桓復,重重嘆了一口氣道:「三個領導者裡面也就只有他們能有狗血劇情了,雖然我覺得史上第一個的他們一點都不狗血。」
桓復意會了一秒就明白二頭目的意思了,頓時眉毛都快皺在一起,他哼了哼聲道:「你要是羨慕,就去找一個特殊部門的試看看啊,別找我弟!」
二頭目又是一嘆,像是故意的說道︰「我不找桓刺,我只想找他哥哥。」
桓復在心裡哇了一聲,他又給自己挖坑跳了,一時之間語塞起來,心裡慌張表面也慌張,完全沒發現房間主人走了過來,直到一張凍齡的大臉出現在自己面前才嚇了一跳,不過他還來不及開罵,嘴巴就被堵住了。
這個吻很深,桓復只反抗了兩秒,一隻大手繞過他的腰,輕輕一翻就跌躺在沙發上,兩張唇像是被縫起來一樣都沒有分開。
桓復嗚嗚叫著,卻也只是微微的扭動身體而沒有強烈反抗,甚至還把兩手繞過對方的頸子,分明在暗示著什麼。
二頭目吻得更加起勁,兩個胸膛緊貼在一起,雜亂的心跳聲都分不出是誰的,唾沫從嘴角流出,一直滑到了桓復的頸項,不過一分鐘的熱吻卻讓他像過了十分鐘。
這吻來得太突然,桓復紅著臉微微喘氣,沒意識到自己雙眼迷離對二頭目來說有多誘人,二頭目看呆了半晌,又把嘴湊了過去,沿著剛才留下的唾沫痕跡細細舔拭。
「啊!不要越弄越濕!」桓復忍不住喊道,卻發現自己的說法實在曖昧過頭,又連忙改口道:「不要舔了!」
二頭目在照做前,先在桓復的下顎凹陷處深深吸了一口。
待雙唇退離,桓復按著自己被深吸的地方,驚恐的看向對方,「你、你你你幹嘛!」
二頭目知道桓復在驚訝什麼,但他沒有打算道歉,甚至不感到愧疚,他淡淡笑道:「這個位置不容易被發現吧。」
桓復立刻就把頭往前一撞,兩個額頭大力互碰,桓復痛歸痛,還是照樣罵道:「你這王八蛋,一堆臭傢伙都長比我高,結果你現在害我不能抬頭!」
二頭目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登時就覺得有些愧疚了,「呃,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愧疚歸愧疚,道歉歸道歉,他還是覺得會考慮到身高問題的桓復可愛極了,還有額頭正中央那一塊紅紅的,讓他忍不住又吻了上去,也順便不是故意的阻擋了桓復的罵聲。
在這一分鐘的吻裡,桓復敲二頭目的手一直沒停過。
最後桓復問了該怎麼辦,二頭目只是笑笑的說站遠一點就不用抬頭了,說完之後還閃掉了一個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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