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提示:字數爆炸。(唯一一個爆炸的番外)
自上次的談話後,桓復已經不那麼排斥末鷹二頭目了。
雖然他知道好奇心會把自己給弄死,但他也知道好奇只要不表現出來就不會有事了,因此,他心中的好奇只有日漸俱增,從未削減過一些。
距上次二人見面,也過了兩周,這段時間裡,桓復是過了個舒舒服服的清閒休假,不過就他打聽到的消息,那個二頭目就沒他這般悠閒了,要不然也不會過了這麼久才又找他過去喝茶聊天。
下午兩點,桓復在梳妝台前,把自己打理得格外乾淨。這個時候,他的室友兼搭檔一如既往的鍛鍊去了。
其實桓復原本沒打算要特別打扮的,這簡直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等他回過神,也整理好了時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他媽的和要去還在熱戀期中的戀人約會沒兩樣。
雖說是特別整理了一下,但也不至於上妝或穿金戴銀,就是把頭髮順得整齊,穿了身寬領微鬆的米色緊身衣,肩膀基本只遮了一半,感覺輕輕鬆鬆就能拉下一邊,因為這緊身衣本身比較大件,所以貼在肌膚上的是一條條的皺褶,讓腹部的肌肉有種欲蓋彌彰的誘惑。
下身是普通的棕色緊身褲和黑色皮帶,腳上是平常的灰黑色短靴。
桓復走到全身鏡前照了照,突然又覺得自己像是要去赴美人約似的,他這念頭想想就拋掉了,自上次被自家弟弟那樣不知是欺侮還是關愛後,他就知道自己就算對真正的美人動了心,美人不是看不上他,就是也想把他壓在身下。
又想到這些,桓復忍不住暗罵幾句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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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熟悉的路徑,依舊敲了四下門後直接踏入,他這次,走的是右邊的門。
這是二頭目的寢室。其實一樣有桌子沙發,還比左邊那道門裡的休息室精緻豪派多,整個空間的大小也自不必說。
桓復沒在沙發上見到人,而是微微向左偏了頭,才看到那個坐在書桌前,只要往左一瞥就能笑容迎人的二頭目。
在這寢室中放的只是書桌,二頭目一般辦公不是在二頭目專用的辦公室,就是在左邊那道門裡的休息室了。
不過桓復這麼看來,那書桌上還是放了不少文件案冊。事實上他不清楚二頭目平常都在做些什麼工作,真要說的話,是末鷹的三位領導者的工作他都不清楚。
平常的任務會有幹部或長老顧問發配,特別的任務會由團長親自點選成員,就像結束不久的護送任務一樣。至於二頭目和三首領,最多最多就是處理一些文件,再多呢,他也想不出來了。
所以他很好奇這兩周內二頭目到底在忙些什麼,不過又秉持著不能讓好奇心害死自己的信念,他打算能不問就不問,就算真的想知道的快瘋了,那也不能直白的問,要用暗示的方法指引二頭目自己說出來。
桓復在內心稱讚了自己一下。
奢華的玉石桌上擺了些小點和飲品,都用透明的半圓蓋蓋著,桓復沒先說什麼,逕自坐到了雙人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才出聲問道:「二頭目找我有何貴幹?」
雖然行為無禮,語句卻生疏但不冷漠,他也不想這樣,只是他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二頭目才好。
若是一下變得太過熱情,那實在有辱過去的尊嚴,但若又和從前那樣疏離警戒,也有辱現在的尊嚴,因此他自認取了個勉強算好的平衡。
「想你了。」
二頭目這麼一句,讓整個寢室都瞬間沉寂了,他自己也是懵了,他莫名的感覺到沙發上坐的那人所散發出來不同的氣息,這讓他不敢有所動作。
「您……」桓復低低先吐出了一個字,尾音如他起身的動作般悠慢,在他一掌打在桌上起身後一氣呵成的回頭大吼:「說什麼啊!」
視線還在門上的二頭目僵著一個尷尬的笑容抖了一下肩膀,誰吼都無所謂,都嚇不著他,不過最常對他吼的這個桓復每次吼,每次都嚇他一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是說……」二頭目乾笑兩聲,一頓一動的回過頭道:「也兩周沒見你了,想你過得好不好。」
「哦?是嗎?」桓復冷笑一聲,唇角勾起了好戰的弧線,卻也沒再更多動作,整個身體又是躁動又是壓抑,「您工作這麼忙,瞧,現在也只能在工作時間中找我過來,既然是工作時間,您讓我來這裡喝茶吃點心,算是假公濟私、濫用職權了吧?」
「呃。」二頭目僵硬且緩慢的將身子轉向,看著表情有些扭曲的桓復好幾秒才吐出一句:「抱歉。」
他下半秒就看到桓復的表情更扭曲了,嘴角似乎還抽了一下,他就知道自己又犯笨了,他也已經想到對方會有什麼反應了,而桓復也不出他所料。
「您他媽的道什麼狗屁歉啊!」
桓復吼是吼了,只是二頭目沒有想到,自己猜想的語句中竟然還含了這麼多粗俗言語。
二頭目差點又脫口一句對不起,還好他硬生生吞回咽喉裡了,取而代之而出的是一個尷尬的笑容,「我打擾到你了嗎?」
桓復崩潰般的一掌拍在額頭上,壓下的一張臉鐵青,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二頭目的話語就是特別容易讓他火大,「您腦子壞了嗎?現在在工作的是您,不是我啊,我一個小小無名無分的傭兵待在團裡能有什麼忙的時候?」
他這麼一說完,想想還真有待在團裡還是忙的時候,不過他並不打算講出來,那屬私人事項。
二頭目聽是聽進去了,不過他心裡老想著桓復是不是在暗示他什麼,例如小小無名無分的傭兵,不過他也不打算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因為他從來沒猜對過,因為前幾秒他才剛錯過。
「那……」二頭目試著將笑容放柔軟些,但似乎變成了像是苦笑一樣的表情,「你要來幫我分擔工作嗎?」
他看見桓復明顯的愣了愣,他自己也是愣了,因為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詢問可以讓對方產生這樣的反應。
桓復呆呆看著二頭目,待慢慢回過神,他不禁在心裡勾起笑容,他心中的火熄了,表情也柔和些了,只是有些詭譎,那是難掩的笑意,「我是無所謂,不過,您堂堂一個傭兵團的二頭目的工作是我這種小傭兵能隨便看的嗎?」
這些話聽在二頭目耳裡說白了就是酸言酸語,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桓復的個性本就如此,這不是暗示地位權力,也不是冷嘲熱諷,那麼一定還有另一個目的。
他想到了,就是桓復說的無所謂,如果是平常,那個老嫌麻煩事又不受他控制的桓復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答應幫他?
他決定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嗯,沒關係。」二頭目終於自然的笑了,「而且我之前也說過,你想知道機密的話我也會告訴你的,所以不管這些工作中有沒有涉及機密,你都可以看。」
這簡直就是個拉近關係、貼近距離的好辦法!二頭目心中滿是小小的悸動。
「嗯……」桓復遲疑了一會兒,想想確實也是,便問道:「那我怎麼幫你?」
二頭目差點就脫口而出幫他按摩搥背或者坐在他大腿上餵他吃點心還是依偎之類的話,他乾咳一聲才說道:「桌子左邊的這些是要過目或批閱的,有些是團內的物資或裝備的申請書,你如果看到有不尋常的要求就告訴我,不然就直接另外放,我會再一起批准。有些則是團外的消息,也是有看到不尋常或是重大的事情再告訴我就好,一些事項就用紙筆記下來,看過的放到桌子右邊就好了。」
桓復的視線越過二頭目看了看桌子左邊大概有一個巴掌高的文書,又看了看桌子右邊還不及半個指節高的文書,心裡頓時變得沉沉的,他在想這些到底要做多久才能做完。
「知道了。」桓復邁開步伐朝著辦公桌前進,「那我拿走一半左右到沙發那邊去用。」
二頭目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來,但他心裡卻是失望的,他多希望能和桓復在同一張桌上工作,但他此刻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抱走半疊文件,又自動的抽了幾張空白紙和一枝筆回到沙發。
「有任何奇怪或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問我喔,覺得好奇或有趣也可以問我。」二頭目現在也只能講這種話了。
桓復坐下後把玉石桌上的點心推到一邊,將手上的文件放下後擺好位置。
他迫不及待的抽了第一張羊皮紙到面前,一眼看去是裝備的申請書,是訓練室的。
訓練室主要給新人使用,算是一個教育的地方,有很多武器裝備和設備,總場地很大,分成一間一間不同類型的隔間。
傭兵老手平常鍛鍊的地方雖然和訓練室很像,不過差別也很大,更像是健身房,設備也更加多元豐富。
申請書上寫著:匕首十五把,長劍兩把,木弓四把,箭矢五十支,護具三套,皮鞭兩條。
「皮鞭?」一看到這個詞彙,桓復驚聲喊道,因為他還會去訓練室的時候沒見過那種東西。
聽到他的驚呼,二頭目回過頭,想了想哪裡才會有皮鞭後,淡淡笑道:「訓練室嗎?大概兩年前吧,有在培養少數使用鞭子當武器的人員。」
桓復看著申請書沉默了一會兒才臉色難看的抬頭說道:「我們傭兵團什麼時候朝那麼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聽到皮鞭這個名字,桓復腦海裡全是不好的印象,只是印象而已,並不是記憶,他並沒有經歷過也沒有使用過。
「啊?」二頭目一開始沒聽明白桓復的意思,呆呆的想了想後突然頓悟了其中的真意,神情也頓時變得苦楚了些,「……小桓,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發現自己正被用著質疑的眼神看著的二頭目嘆了嘆氣,將頭轉回書桌的同時說道:「那個沒問題,沒有其他怪異的申請就放一邊吧。」
發現自己被某種層面來說的無視的桓復哼了哼,把訓練室的裝備申請書丟到一旁。
再拿起下一張羊皮紙,粗略看來是團外消息,桓復細細閱覽,發現竟然是在喀爾拉城扎根的傭兵團敏虎的內部資料,他驚訝了一下,緊抓著羊皮紙這才定睛細看,如果這裡頭出了什麼機密資料,他還是會很緊張的。
喀爾拉城還算繁華,但和首都跟川之流相比之下又是不同層級了。
紙上的資料並不多,像是潛伏在敏虎的臥底的定期回報,雖然條列幾個消息,但都只是些團內的小活動,而且在代號署名之上還留了一句:無特別情況。
「難道我們末鷹在各個傭兵團都有臥底?」桓復把羊皮紙先放到一邊後不禁脫口而出。
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用了的確就是疑問的語氣發了話的桓復立刻尷尬的抬起頭,而他的視線正與回過頭的二頭目相對,這讓他更尷尬了。
「那倒也沒有。勢力比較小的傭兵團就沒有安插人手,但是會派人定期前往前陣打探消息。勢力最大的狂龍也沒有,雖然狂龍的消息是我們最想得知的,不過要混入狂龍非常困難,我們當然也不是沒派過人,不過都以失敗告終了。」二頭目淡淡微笑解釋道:「但是我們還是安插了很多人手長期進駐首都注意狂龍的消息,或是試著和內部成員做私下交易,不過機密當然是拿不到的,一些小消息還是可以買到,所以有狂龍的消息是很難得的一件事,有看到的話記得要拿給我喔。嘛,雖然通常都會直接送到修羅手上。」
「知道了。」桓復淡淡說道,聽完二頭目這麼正常又有些不正經的解釋,他也只能放下自己的尷尬,不過他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又是難以抑制的下意識脫口說道:「對了,我從之前就很好奇,雖然團長的年紀比你小,但這不是一個看年紀的時代,那你為什麼總是直呼團長的名字?」
語一畢,桓復只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和切斷自己的腦神經,為什麼意識永遠比下意識來得慢,更何況他這次自己說出了那個關鍵的詞,好奇。
正打算要轉回頭的二頭目登時愣了愣,隨後便苦笑道:「啊,這個嘛……修羅是我下一屆的,雖然他從以前就成績過人,也以到目前為止年紀最輕的二十歲就當上團長,不過我從以前就是喊他名字,現在也改不過來了,再說,如果我突然喊他團長,我想修羅才會覺得我哪裡出問題吧。」
桓復的臉色頓時暗沉下來,他心裡就一個想法,原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過他也一直都知道,在末鷹,二頭目的地位雖然和團長相差無幾,但實質的權力和威信還是團長高上許多,所以二頭目也是得聽從團長命令的,不過團長似乎沒怎麼命令過二頭目,甚至可以說,團長十分放任二頭目。
二頭目有提出什麼改革都會通過,甚至不用詢問團長本人的意思,團長親信就能批准了。再者,對於二頭目的一些奇怪或不恰當的行為,團長也從沒來沒有說過什麼,懲處更是不可能。
桓復並不是那麼瞭解團長的個性,就他看來,是個嚴肅而且令人毛骨悚然的對象,說白了就是讓人發寒的怪物,冷血無情,毫無慈悲,果敢殘暴,但不是暴君,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人會默許二頭目的總總言行,就算是作為後輩,這個理由太沒有說服力了。
當然,他知道不能問這個,所以他說了別的。
「雖然團長確實是以到目前為止最輕的年紀當上團長的,但我記得二頭目您是十九歲上任的吧?」桓復的表情還是很差,語氣當然一如既往的不會好到哪去。
到現在,團長上任十七年,二頭目上任二十年,雖然二頭目之前也接過不少挑戰,但是都沒輸過,所以就一直任職了,團長也沒有要換掉二頭目的意思。至於要挑戰團長,就必須先贏過團長的親信,所以如果當屆團長的親信有幾十個,那就得先對付幾十個人,用任何正當手段都可以,只要讓親信信服於挑戰者,不一定要出現死傷,等到所有親信認同或默許挑戰者去挑戰團長之位,那麼就可以與團長正面對峙,當然是生死之戰。
要挑戰二頭目就不用這麼麻煩,先撇開這任二頭目沒有親信這點,挑戰二頭目只需要本人同意即可,戰鬥也只要一方無法再戰就行,當然要致人於死地也是可以,但二頭目也可以先讓親信做打手。
而三個首領的親信都是不能夠私下或公開挑戰的,要是被抓到,處決的不是親信,而是發起挑戰的那個人。
「哎呀,這點小細節不重要啦,更何況團長和二頭目可不是能拿來相提並論的喔。」二頭目除了苦笑還是只能苦笑。
桓復又哼了哼聲就低頭繼續工作了,二頭目鬆了口氣才繼續工作。
途中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起來了。
「您之前說過,要當上二頭目是因為我吧?」桓復是半有意識半下意識問的,他這不是好奇,只是在意。
桓復沒有停止手邊的工作,二頭目也一樣,他在當前的文件上簽上名拿到一旁後才淡淡說道:「嗯,是啊。」
「是因為二頭目的位子是挑戰程度最輕鬆中地位最高的嗎?」桓復又問,其實他並不是很瞭解上一任二頭目是怎樣的人,又有幾個親信,那時候他還沒有記憶呢。
「呃,也不是這麼說,但也可以這麼說吧。」二頭目的話語中聽得出苦笑的成分。
「可以不要用這麼模稜兩可的回答嗎?所以到底是怎樣?」桓復只想舉起手中的筆射過去。
「其實我當時也沒有考慮太多,只是上一任的團長和二頭目都還挺看好我的,別看我這樣,當年我的聲望還是很高的。」二頭目笑得更苦了,「不過我也知道我勝任不了團長的位子,但我又需要權力和地位,就接受前輩的推薦接任二頭目的位子了。」
這下桓復終於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驚呼道:「咦?你難道不是挑戰上一任才當上二頭目的?」
「啊?不是啊。」發現談話對象的聲音有異,二頭目轉過頭,看見的當然是一臉驚訝的桓復,這讓他覺得更苦了,「沒有人說過我是挑戰成功的吧?是前輩退位傳給我的,再說前輩現在可是作為很有威望的大幹部喔。」
鬼才知道。桓復雖然很想這麼說,但他終究還是說了別的,他緩了緩表情道:「喔,是喔,原來我這麼不瞭解您啊。」
二頭目這次聽出來了,這是實實在在的嘲諷,他也實實在在的感覺自己的心上插上了好幾把利劍,「你想知道任何關於我的事我都會回答的。」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拜託好好瞭解我吧,所以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問吧。
「我才不要。」桓復微微鼓起臉頰,毫不留情的潑了冷水,「反正你每次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老說些曖昧不清的話,只有那些規定和工作說的最清楚明白。」
確實感受到被澆了冷水的二頭目覺得心又冷又苦,但是哭訴的話太沒形象和尊嚴了,雖然在這個人面前,那兩樣東西似乎早就不存在了,「……不要這麼說啦,有不清楚的地方你再問嘛,我一定會用盡各種方法讓你瞭解的!」
「不不不,什麼各種方法,你這種說法就夠不清楚了,只會讓人覺得很可怕而已。」桓復現在只想停止這個話題,二頭目的心意他當然知道,個性他更是清楚,要是不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對方的死纏爛打他也是親身體會過好幾次的。
二頭目簡直是欲哭無淚,「對不起,小桓。我真的不太會說話,不過你要問多少我都會回答的,所以你不要客氣,不,你就不要吝嗇的問吧!」
桓復頓時又是一陣小火,他咬著牙一臉兇惡的瞪過去道:「你如果不太會說話的話,那暮戟跟阿刺不都是啞巴和白癡了嗎!」
聽到那兩個名字,二頭目失笑道:「哈哈……我不是那個意思啦,你看,我不都說我不太會說話了嗎?」
「你以為以前那些大型會議都是誰在主持的啊!」桓復又是一吼,答案當然呼之欲出,就是二頭目本人。
二頭目很清楚桓復想表達什麼,所以他也只好苦笑道:「那是工作,不一樣的,而且人們不是總說,在面對心上人的時候都會緊張到變得像笨蛋嗎?」
他在心裡啊了一聲,發現自己果然變成笨蛋了,又犯蠢的說了蠢話,不過他卻看到了桓復不一樣的反應。
臉頰泛紅了,表情明顯是羞赧而不是暴怒。
他愣了半晌,但期間卻沒忘了將對方的新鮮又可愛的表情好好映入眼底。
當他回過神後,他才又發現今天的桓復似乎有些不同,在穿著打扮上,當然他只有一個感想,很可愛。
「你你你、你果然就是笨蛋吧!」雖然一樣是吼,聲音卻小了許多,聲音也不自然的顫抖,桓復繃著身子撇過羞紅的臉,「……說什麼心上人啊,煩死了。」
二頭目忍住了笑聲卻沒忍住臉上的笑意,反正現在桓復的視線也不在他身上,所以他笑得在怎麼像個瘋子或變態也沒關係,「突然,很想吻你呢。」
聽見如此驚恐的話後桓復立刻抬頭,但他同時聽到的是椅子移動的聲音,而眼睛看到的是起身朝他走來的二頭目,「說、說什麼啊你……」
不用幾秒,二頭目已經來到他面前了,他仰頭望著高高的二頭目,又不到一秒時間,那張像是凍結年齡的臉已經來到真正他的面前了,又是剎那的極短時間,他雖然感覺到自己的雙唇被貼上了,卻還是沒有回過神。
這樣的行為對二頭目這樣個性的人來說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霸道了,所以僅僅是短暫的點水親吻,也沒讓桓復在雙唇得到解脫後回過神來。
二頭目有意識、清楚的、自主的、沒有詢問他意願的接吻,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初次的體驗,當然大多的感受都是驚訝的。
二頭目的笑顏近在眼前,桓復微微張唇,卻沒吐出半個字,其實他能感覺到,停止運轉的大腦深處有個極度怪異的想法,想再被吻一次,而且是更深的、更持久的。
二頭目也不知道是誤會了他張唇的意思,還是真的察覺到他內心極深處的詭譎念頭,那雙唇又覆上來了,舌頭則是鑽著那小小的縫隙纏上他呆滯的舌根。
桓復頓時有種奇怪的悸動,就像是第一次接吻一樣,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那是什麼感覺,不過此刻他深刻的回想起來了,他放軟了身體倚靠在沙發上,微瞇的雙眼注視著二頭目輕顫的睫毛,不知道什麼原因,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心境,因為有些恐懼,有些羞澀,所以身體異常的緊繃,攪動的舌頭也有些生澀。
他抓住二頭目胸前的衣料,微妙的主動將舌頭纏上,狹長的視線中他看到對方的睫毛用力的顫動了一下,那個拍顫也激起了他心中的漣漪,這下他選擇閉上眼睛,心甘情願的和二頭目來個深而繾綣的吻。
許久的熱吻退離後,桓復感覺臉頰在發燙,雖然看見了二頭目臉上泛著微紅,但他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得像染血一樣。
還彎著腰神情有些呆滯的二頭目猛然坐下,一把將桓復擁入懷中,桓復清楚的感覺到二頭目身子的顫抖,就像是想緊緊、使勁的用力又怕造成傷害而在與自身的力量作抗衡。
桓復愣了一下後便主動去回抱住對方,不過他也只是兩隻手輕輕的抓住二頭目背後的衣料而已。
心跳很急促,這並不是作為一名傭兵團二頭目該有的反應,所以桓復很認真的傾聽著二頭目紊亂的心跳和氣息,他真的想不透,自己到底有什麼魅力所在,也搞不明白,為什麼二頭目這麼壓抑自己,這麼努力的在克制自己。
雖然早就決定好了好奇心會害死自己所以不要在心裡之外表現出好奇,但他還是想知道,這是一個很危險又很大膽的念頭,他想知道,二頭目可以忍耐到什麼程度,對於二頭目來說,他的魅力又有多大。
「告訴我吧。」桓復貼著抨動的胸膛,冷靜的輕輕問道:「你想對我做什麼?」
「能不能……就這個別問?」
在二頭目壓抑的聲音中,桓復感覺到懷抱變緊了些,「不行,你說過什麼都會告訴我的,沒有例外,也不能有例外。」
聽到洩氣的一嘆,桓復知道自己勝利了,不過他也很清楚,這個勝利是短暫的,他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甚至無法預料自己會做出怎樣的舉動,因為此時他的心裡正住著一個瘋狂的惡魔。
「什麼都想做,唯獨不想傷害你。」短短兩句,二頭目就回應的清清楚楚了。
簡潔有力。桓復給了一個評論,也順便在心裡暗罵二頭目,說什麼不太會說話,這不是一下就把他給打發了嗎?
「什麼都想做,具體是想做什麼?」桓復知道自己不該問了,再順著好奇心走,只有天堂或地獄的路徑。
這些他當然都知道,反正小賭怡情,他的籌碼就是他自己,反正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多有價值的存在。
「說了你就會批准我嗎?」二頭目的聲音裡夾雜著淡淡的膽怯。
「可以列入考慮中。」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桓復自然是故意的,不過他回答就是回答了,他知道對方不會再多抗議什麼。
雖然看不到臉,從身體的接觸也不能知道些什麼,但桓復就是感覺到了二頭目的失望甚至是落寞,他並沒有要同情對方的意願,他反而在心裡勾起笑容,再次為自己短暫的勝利歡呼。
「還是別說吧。」二頭目微微鬆了手,也鬆了肩膀,失落已經明顯表現在身體上了,「說出口的話,我就更難克制自己想去實踐的欲望。」
桓復有些驚訝,雖然他也想過對方可能會說什麼,多半都是更深的身體接觸,但一聽二頭目這麼說,他又覺得,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所以這讓他更好奇了。
「你不說的話,不就完全沒有實現的可能了嗎?」引導式的問句,桓復知道這種方法對頭腦清楚的二頭目來說一定不管用,除非二頭目本人有那個意願,但這種方法有機率增加對方的意願度。
「……已經決定過不說了。」二頭目鬆開了桓復,後者這也才看清楚他的表情是怎樣的憂愁。
這樣哀愁甚至寂寞的二頭目,是桓復第一次見到的,在他的記憶裡,二頭目就是個工作時認真、平時不正經但實力很強的高手,雖然苦笑看得很多,但像個笨蛋的笑容看得更多。
「那是你自己的決定吧?自己對自己的承諾是最沒意義的,你找了證人嗎?沒有吧?你也沒跟別人說過吧?所以你的那個無聊的決定已經被現況給否決了!」桓復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有些惹火,「如果讓你說的機會就擺在你眼前你卻緘口不言,那你就是個懦夫,就是我最討厭的傢伙。」
二頭目淡淡苦笑,他很想說,自己不是一直都被討厭著嗎。
但是,桓復既然這麼說了,就代表著桓復現在沒有那麼討厭他,天賜給他的機會,他一直都有在把握的,但是他所渴望的,就只是充滿私利的貪妄而已。
「算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會告訴你。」二頭目一秒變得正經起來,他注視著桓復有些錯愕的眼神,淡淡說道:「我想,讓你成為我的親信。」
他看著桓復的錯愕越來越深,最後甚至變成詫異驚恐,他早料掉會有這種反應,便又說道:「當然,不是修羅那些親信的類型,而是……像浮屠的親信那樣。」
浮屠?
桓復在心裡思忖了一下這個名字,很快的,他想到了名字的主人是誰,是那個新上任的三首領。
他又去想,三首領的親信是誰,然而他並沒有得到答案,因此他只能愣愣問道:「三首領?的親信是誰?」
「一個特殊部門的孩子,是修羅默許浮屠的,他同時也是浮屠的情人。」二頭目淡淡答道。
桓復更是驚訝了,他突然覺得團長或許是真的心胸開闊,因為除了團長以外的領導者,都不能將特殊部門的人員聘為親信,因為特殊部門的人,就是屬於團長的。
「等等,你說情人?」驚訝之餘的另一重驚訝,或者說是驚嚇了,桓復瞠目結舌的望著沒有笑容的二頭目,「等等等等,我知道你對我……但是,這、那個,該怎麼說,為什麼要搞這麼複雜?親信什麼的完全就是多餘的身分吧?」
二頭目還是知道表達不清又語無倫次的桓復要說明什麼,因此他也只是在心中默默欣賞對方可愛的反應就說道:「這是必要的,因為我希望你完完全全成為我的人,甚至是,成為我的分身、繼承我的位子。小桓,你是有那個能力的,沒有邀請你成為幹部,是因為我的關係,我已經和他們談好,只有我的推薦,你才能成為幹部,而我會遵照你的意願。」
「哎?」突然開始了感覺很正經八百的談話讓桓復有些難以吸收,他愣愣說道:「不不不,親信跟幹部完全就不是同一回事吧!還有什麼成為你的分身,甚至繼承你的位子,你的位子可是二頭目啊!那怎麼可能啊!」
「小桓,你有那個魅力的,作為一個領導者,作為一個指引者,你可以不需要武力,但你有能力和魅力,你能夠讓別人臣服,我也是被你吸引的其中一人。」說到最後,二頭目終於淡淡的笑了,比平時還要溫柔的笑容,就像冬日的陽光。
完全無法理解二頭目在說什麼的桓復只覺一陣頭痛,「你是在說我是笨蛋嗎?因為我根本不覺得我有什麼魅力,然後你說你也是被吸引的其中一人又是怎樣,難道還有其他人?」
他想想就覺得爬滿身疙瘩。
「呵呵,不是很多嗎?」二頭目輕輕一笑,「你身邊明明有那麼多人,關心你、在乎你,乖巧的將你說的話放在心上。」
「啊?」桓復又是錯愕,因為他知道二頭目說的是哪些人,但他從來都只覺得自己就是擔任個和事佬的身分,跟領導者完全扯不上個毛線關係,「你你、你想太多了!完全想太多了好嗎!我根本沒想過要去爭什麼地位,在這個世道上權力地位和金錢是最重要的,但是我、我……」
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是他想怎樣?他當然想要權力地位和金錢,因為那樣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才能過上平和安全的生活,至少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前,會有很多無關緊要的人會用生命去築成一道城牆。
二頭目微笑著用右手捧起低下頭的桓復的臉,輕輕說道:「我也想成為你生命中重要的人,我也想成為那個日夜與你相處的人,我也想成為你願意攜手共度一生的人,但是,就算你願意選擇我,我也會拒絕你的。二十年後,你還身強體壯,而我已經老邁,我不想成為拖你後腿的人,我不希望你來照顧我,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拖累了自己的自由。」
語畢後,臥房內沉寂了一會兒,打破寂靜的是桓復的怒吼,「你是白癡嗎!如果我選擇了你,那我就一定是下定決心也做好準備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拋下你的吧!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如果我真的在乎那些,就不可能會選擇你啊!」
「啊,如果……」二頭目的笑容又增添了一絲苦楚,「不是如果就好了,這番話。那麼,我說完了,請你不要答應我,成為親信就意味著成為更特別的幹部,不能有搭檔,不能有多餘的私人時間,更何況,作為情人一樣的親信。雖然我也想過,讓你和你的搭檔都成為我的親信,不過那樣的話,我的心裡總會覺得酸酸的。」
桓復嘴角一抽,他還真沒想過二頭目竟然這麼直白的說出了自己會吃醋這件事,害得他不禁臉又開始發燙,他連忙拍掉對方的手,撇開視線才道:「完全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你想要的跟不想要的完全處於矛盾,因為都是同一件事情,說直白點,就是你想要我又不想要我,想要我是因為你喜歡我,不想要我是因為你不想影響我現在的生活跟我的權益。」
「是。」迅速回答後,二頭目想了想又道:「不,我不是喜歡你。小桓,我是愛你的。」
桓復沉默了,非常的陰沉淡漠,雖然臉頰上的紅潤十分突兀,但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像黑森林一樣,他直接出拳往二頭目腹部揍去,雖然二頭目沒意會過來,但反射動作替他避開了攻擊。
「你到底嫌不嫌害臊啊!白癡笨蛋變態大叔!」桓復已經不知道二頭目到底是坦率還是笨了,當然他會自動認為是後者,「有種就別躲!」
「先不說我是男的不會懷種,重點是我現在還單身。」二頭目跳得老遠後又道:「再先不說我單身的事,你要碰我我當然很開心很樂意,但是你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我就算不想躲也會反射性的躲開啊。」
雖然桓復早心知肚明,但聽到這麼誠實的話,他心中的火還是越燒越旺,攻擊的動作也沒打算停下,儘管他連二頭目的一根寒毛都碰不到,所以他只好邊窮追不捨邊罵道:「站住啊你這個王八蛋!」
「小桓,我到底有幾個綽號啊?」二頭目難以反抗反射的閃躲動作邊苦笑道。
「好聽的都沒有!」桓復一個側身踢腿又落空了。
「大叔可能是最好聽的一個了。」二頭目閃躲途中還順便整理了一下被桓復大動作而起風弄亂的桌面,「不好聽的話不要常說,但是我願意替你背你造的口業,反正罪魁禍首本來就是我,但是這也不是我說背就背得起來的,所以小桓你還是好好喊我名字吧,嗯?」
「你怎麼這麼囉嗦啊!」兩人的位置又回到了剛才,桓復喘著氣停站在沙發前,而二頭目就在玉石桌的另一端,「叫你的名字就會停下來讓我揍了嗎!天淵!」
或許是怒意壯膽,就像是酒後亂言一樣,桓復毫不害臊的喊了二頭目的名字,沒有任何前綴後綴,實實在在的只有名字,這還是他第一次喊出來,而且竟然如此的輕鬆,但是喊完之後他自己也是懵了,跟對面那個被點名的男人一樣都懵了。
先回過神的是二頭目,他越過玉石桌兩手抓住桓復的肩膀,情意滿滿的注視著那雙水藍色的眼睛說道:「會的,小桓,你想對我做什麼,或者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我可以做到。」
桓復頓時臉部一抽,他心中的驚恐大多來自於自己真的喊了二頭目的名字,「我……你、你……」
勝利終究還是短暫的,桓復這一刻覺得自己輸了,但還沒有輸慘,不過他得先戰勝結巴詞窮。
「小桓,我還是得先跟你道歉,我對你有太多期待了,不管是公事還是私利,不過不管哪件我都不會勉強你的,像是成為我的親信、繼承二頭目的位子,還有跟我……」話語戛然停止,二頭目臉上的微紅出賣了他。
「跟你,什麼?」桓復的眼神一下犀利起來,但他的臉上也帶著紅潤,雖然不確定二頭目想說什麼,但他在心裡一下就想了好幾種可能,正常的、糟糕的、驚悚的、詭異的什麼都想過了,「快說,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
「呃……」二頭目訕然的漂移了視線,兩手也偷偷摸摸的輕輕拿下,「能不能就這個當我沒說,也當你沒問……」
「不行!老實說!跟你什麼,不准臨時改答案!」其實桓復的心裡是不想知道的,因為他很害怕,但氣勢現在在他頭上,他如果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就顯得太沒面子了,所以他只剩強硬這條路可以走。
二頭目的視線重新和桓復相對,但是他選擇了暫時的沉默,神情滿是尷尬,他知道其實他講了非原先的答案也不會被發現,但他自己會良心不安,不過他又覺得真的講出來才會更不安,所以他的沉默正是內心在糾結掙扎。
桓復繃著身子也沒催他,就這樣靜靜的死盯著他,雖然桓復只是因為覺得移開視線的話也太沒面子了,儘管臉上的緋紅依舊難以掩飾。
桓復的膚色還算白,但沒有桓刺來得白,誰讓他曬的太陽絕對比自家弟弟還多,不過臉紅了還是會很明顯。
又過了十來秒,二頭目終於洩氣了,當然也鬆口了,「好吧,看你這麼可愛的樣子,我也就不忍了。我是要說……跟我有親密的身體接觸。」
聽到了回答,桓復覺得心裡一炸,他沒想到二頭目竟然是用如此婉轉的說法,因為講白了不就是上床嗎?
結果桓復還是忍不住的撇開視線了,一雙單薄的唇緊緊抿著,他想,這大概就是二頭目曾經親自說過的得意忘形吧。
雖然他很清楚,說歸說,那也只是二頭目的變態期望,只要他不願意,就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他終究忍不住羞澀,事實上,他只有在面對二頭目的時候才總會有這種羞赧到極點的感覺,而且每次的程度都有增無減。
「其實……無所謂。」桓復如蚊吟般小小聲說道,這大概是他這輩子說過最不直白卻最大膽的話了。
他聽見了一聲細微的抽氣後,臥室又變得一片寂靜。
他又縮了縮身體才默默坐回沙發上,他根本不敢看還站著的那個人,卻一直專注留意對方的動作。
桓復的責任心很重,後天因為有弟弟的關係佔的程度比較大,他很討厭說話不算話,也討厭敢做不敢當,所以他不敢給什麼承諾,他也不坦率,所以要表達心意的時候,他只能用不著邊際的方法,將選擇權留給對方。
「小桓,發生什麼事了嗎?你不要這樣自暴自棄啦!」終於開口的二頭目聲音裡滿是擔憂和著急,「啊,是不是和搭檔吵架了?還是桓刺怎麼了?」
原本凝結的氣氛霎時某方面的熱絡起來,桓復心中的火當然也跟著燒熱了,他捶了一下沙發座椅後站起來罵道:「自暴自棄你個頭啦!我是那種無聊的人嗎?反正我問的你都回答了,茶我也喝了,工作也幫你了,雖然沒做完就是,不管,反正我要走了。」
說到最後,桓復往房門的方向準備邁步,卻腳都還沒抬起來就被按回沙發上,不過他並沒有被撲倒,倒是撞進了一個其實已經很熟悉的厚實又溫熱的胸膛。
隔著單薄的緊身衣,因為呼吸的肌肉起伏,不明原因加速的心跳,在桓復深埋過的胸膛裡,二頭目的是最適中的,或者說,最適合被緊緊擁抱,最能感受到身體的細微動作。
二頭目沒有像青獅那樣大塊又十分壯碩的肌肉,但也不會瘦弱的讓人覺得單薄,肌肉還是很扎實,桓復不知道這是年齡差距的關係,還是二頭目天生就是個強者的緣故。
或許很養眼。這個念頭一出,桓復才意識到,他似乎不知道二頭目赤裸是什麼樣子,畢竟在傭兵團中,二頭目天淵絕對是紳士的第一人選。
桓復微微抬起雙手,環抱住對方的腰,他閉上眼仔細去感受二頭目的輕顫和心跳,他覺得此刻在心中和腦海裡的並非單純的好奇心,而是成長的惡魔所散發出來的貪婪心。他淡淡說道:「既然不想要我走,就不要乾站著。」
話是這麼說,但最後改變姿勢的卻是桓復,他被二頭目抱起來,等他屁股撞上東西後,是柔軟厚實有彈性的東西,他在床上,他被丟到床上了,有一個小屏風隔開寢室後的床上。
雖然剛剛話是那麼說,但桓復一下子就被丟到床上,這點讓他還是有些驚慌,但他的驚訝緊張很快就退去了,因為他同樣沒有被撲倒,他兩手肘撐著身體,不解的看著還是站著的那個人。
在深呼吸。
做心理準備的深呼吸,還是在平復心情的深呼吸,桓復並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他自己說過的話,他等等就該負責了。
又過不到十秒,二頭目開口說道:「小桓,你真的很擅長把我逼瘋。」
他是笑著說的。
桓復眉頭一皺,顯然很不滿意這種說法,他癟癟嘴說道:「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吧?」
二頭目又是一笑:「好吧,無所謂。那你接下來的時間,願意交付給我這個被逼瘋的大叔嗎?」
「是變態大叔。」桓復的表情更糟了。
他知道事情糟了,但是無所謂,是真的無所謂,至少目前還沒有任何的反感和厭惡,只有那難以壓抑的興奮和期待,他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很擅長把人逼瘋,包括自己。
二頭目輕笑兩聲後表情變得極為柔和,他以雙膝爬上床緣,深情款款的注視著表情又糟又可愛的桓復,「小桓,說真的,我很樂意,但我的理智並不允許,不過呢,很顯然現在我的理智並不存在。」
雖然說的還是不夠清楚明白,但此刻的兩人都心知肚明,二頭目說的這些話,已經是赤裸裸的預告了。
「如果你的理智不在了。」桓復在二頭目的臉慢慢向前靠近時淡淡問道:「那你還會認真對我嗎?」
「我對你的認真無關乎我的理智存在與否。」二頭目的雙唇在碰觸到另一雙柔嫩的唇前他勾著溫柔的笑容說道:「就像我對你的心意一直以來都從未減退。」
點吻、親吻,到最後的深吻,桓復鬆了右手去抓去二頭目的前襟,最後他緊閉的眼與身體一同漸輕漸軟,他的背貼上了柔軟的床,柔軟的雙唇仍舊交疊著。
雙舌交纏,深而繾綣,桓復有了臉紅心跳的感覺,也有無從抵抗的弱小感。
此時此刻的二頭目是霸道的,桓復覺得身體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但或許是罪惡般的期望癱瘓了他的力量和反抗的能力,當下的他只能任由對方擺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看到更霸道或更溫柔的二頭目。
熱吻許久後,兩人都微微張開視線,但二頭目的嘴唇並沒有離開桓復,只是離開了桓復濕漉紅潤的嘴唇,他親了親桓復的臉後將親吻轉移下方,桓復白皙又纖細的脖子,他吻得並不深,更沒有吸吮和舔咬,因為他知道不能留下痕跡。
輕輕吻過頸子的每處肌膚後,他含著迷人的鎖骨舔了舔,在這期間,他也在細細聆聽著桓復帶著情慾的細小嗚咽聲。
二頭目將左手探進桓復的衣服裡,輕輕撫過每一塊肌膚,在往上即將貼抹到不同之處時,親舔的位置也上移到了耳根子。
在桓復輕輕叫了一聲後,二頭目在他耳邊吐出熱氣,又將耳垂含進雙唇間。
雖然衣服較為寬鬆,但終究是緊身衣,二頭目的手能移動的空間並不寬闊,所以他只好繼續平貼著肌膚,手掌移到身體側邊,用大拇指輕輕搓揉著身下人兒胸前漸漸變得立挺的一點之物。
「嗯……」桓復微微瞇著眼向下瞧,那張認真的表情又開始移動位置,其實他快被緊身衣給弄瘋了,所以他想也沒想就說道:「……幫我脫掉,很難受。」
這下二頭目才停止了任何動作,然後慢慢抬起頭,有些錯愕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微紅,他頓了頓,幫桓復把衣服給褪去,其實他是沒打算要這麼做的,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看到對方的胴體會有什麼反應,而他現在知道了。
心臟怦怦狂跳,視線無法轉移,心中惡魔般的野獸正在迅速滋長,沒等桓復說什麼,他直接將嘴唇的位置對上胸前還未堅挺的另一點,而左手也回到了原來的崗位上。
「哈啊……」上半身最敏感的地方被舔吻撫弄,桓復輕喘起來,其實他很久沒有好好做足前戲了,雖然愛撫還是會有,但並不會持續這麼久,所以他覺得很受不了,快要按耐不住的瘋狂。
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安份的扭動起來,雙腿也不停互相磨蹭,他兩手抓著二頭目肩膀的衣料,他認為,如果他抓的不是衣服而是皮肉,那他都能把指甲給刺進肉裡了,「天淵……下面,痛……」
一時沒明白的二頭目抬頭望向桓復,發現桓復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才意會過來,他往下看去緊緊收攏著的雙腿,他用手輕輕從中間扳開後用右腿抵在中間,在他準備替桓復將痛楚消除前他的手停在目標前幾公分,他的視線又往桓復的表情看去。
「看什麼?快解開!」桓復是紅著臉罵的。
二頭目知道,只要他去解開了碰觸了,那就真的無法停下了,不只是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或是之後心境的轉變。
兩個人的關係呢?
但是,他只能選擇聽從桓復的命令,他拉掉皮帶,解開了桓復的褲檔,解救了一包突起物,當然他也知道,只褪去一層是不夠的,所以他很輕鬆的將包覆全部解除,最後更讓他無法移開視線的,自然是那彈出的、終於沒有阻礙和壓迫的棒狀物。
他真的很想說:好可愛。但是他百分百認為說了一定會被罵,他也不會有解釋的機會,所以他只在心裡說而已。
「不要一直盯著看!」桓復揮手一打,發現拍擊不到任何地方,立刻果斷的用腳去踹對方。
二頭目一聲失笑,抓著桓復的腿將下褲完全褪去,他發現桓復掙扎般的扭捏,又是笑著將緊身衣給卸去,這下子,桓復是真真正正赤裸裸的躺在他眼前了。
「小桓果然……」二頭目伸手去撫摸桓復的腹部,同時將嘴臉貼上,在肚臍眼周圍親親點吻著,「很可愛。就是瘦了點。」
桓復嘴角一抽,直接一掌打在二頭目頭上罵道:「你給我閉嘴,變態!我才不是瘦,我只是骨架不寬!阿刺也一樣的!」
他就想表達這是遺傳。
雖然身形和他最相似的是暮戟,不過很清白的坦誠相對過的他們,桓復還是默默發現了暮戟比他壯了些,赤裸和穿著衣服的時候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嗯,沒關係,我又不嫌棄你,只要你有好好吃飯就行了。」二頭目語中滿是笑意。
「你才沒資格說!我不只有好好在吃飯,還時不時被你塞點心進胃裡!」桓復又是吼道,腹部的搔癢讓他十分煩躁,就在他想就這件事開罵時,他發出的聲音卻是驚叫,「你……幹嘛,不需要做這種事……」
他所說的,是二頭目以嘴飽含住他下身的腫脹物。
這種事,青獅不常替他做,他也不常主動去做,不過他覺得,這種事果然還是有點髒,但是感覺確實是很讓人欲仙欲死的。
二頭目從口中抽出時,棒狀物早已濕潤無比,他帶著笑意的望向桓復,輕輕說道:「小桓的呻吟,意外的很誘人呢。」
桓復雙頰瞬間通紅,他抿緊雙唇毫無威脅性的瞪著二頭目,他用膝蓋去踹對方,成功是成功了,不過力道實在小得不足動靜,二頭目又是一笑,重新將炙熱物塞回口中。
「呃哈……」
沒過多久,全身赤裸的桓復就沉浸在愛撫之中,光是前戲就差點讓他高潮了兩次,雖然心裡頭一直是處在興奮頂點的。
進入狀況後,兩人沒有再談話過,整間臥室就只有濕漉漉的水聲和桓復的靡吟,最後他為了制止第二次的到來,似是費盡了氣力說道:「……進來。」
二頭目抱著他又是深深熱吻,桓復藉機伸手去碰二頭目的下身,發現早已濕濡一片,他扳開對方的臉,又輕靡說道:「……脫掉,進來。」
二頭目又是捧著他的臉吻了吻才笑著說道:「知道了。」
又過一會兒,兩人之間的隔閡已經成為深入的負數。
桓復低低嗚鳴起來,其實回到傭兵團後,他和搭檔上床的次數並不多,雖然很閒,但也正因為太清閒,反倒沒有做那種事的意願,所以身體自然不會馬上習慣粗大的異物進入。
二頭目緩緩沒入頂點,他聽著桓復的呻吟來辨別敏感處,先是享受了一下被有如地獄烈火炙熱又緊實的包覆,他開始慢慢退出,又慢慢埋入深處。
桓復的呻吟和身體一樣不斷顫抖,藉著還桓復的表情細微變化,二頭目適時的加減力道與速度,除了他自己早已慾火難耐,他也知道身下人兒早就在叫囂著要釋放。
一次又一次的被撞擊深處,桓復緊緊抓著床被,他努力睜開眼睛去看二頭目溫柔又充滿情慾的表情,沒多久後,他高喊一聲,白液隨之湧出。
這是腹部第一次沾上白液,第一次的濃稠在二頭目的吞吐中給嚥下了。
二頭目又抽動了幾下,動作停止於頂至深處的一個悶聲。
桓復用著情慾的喘息看著釋放過後的二頭目,虛力的說道:「……好舒服。」
這句話對二頭目來說有如妖孽般的言語,他頓了頓,又重新拖起桓復的嫩腰開始撞擊起來,只是比剛才更賣力了。
「哈啊……」
桓復好幾度以為,身體不是自己的了,因為這種感覺實在太過瘋狂,心中的惡魔實在滋長過甚。
不過兩人第一次的翻雲覆雨,時長還不如前戲的一半,一切結束於第二次的二頭目和第三次但已經氣喘吁吁的桓復,二頭目怕他身體撐不住,才不顧他越來越勾人誘媚的神情而停止歡愛。
桓復大口吸氣,像深怕氧氣進不了身體,雖然他的身體裡才剛剛被灌入不少異物。
二頭目還撐在上頭看桓復,他臉微紅氣不喘,神情看來卻不是高興,反倒有些惆悵感。
這個明顯的表情當然桓復一下就看到了,等稍稍緩過氣後他便不悅問道:「怎麼?嫌棄我了?」
二頭目神色一驚,連忙搖頭說道:「不是!喜歡都不夠了,怎麼會嫌棄你,只是……」
語句斷此,桓復當然更不高興,皺起眉低聲問道:「只是什麼?」
二頭目頓時變得一臉訕然,撇開眼神勾起不自然的笑容說道:「只是……小桓真的讓人欲罷不能,小桓的身體要我簡潔來說就是,超棒的……」
聽到赤裸裸的變態發言,桓復邊在心裡後悔自己愛多問邊漲紅著臉罵道:「那你幹嘛停下來!是覺得我撐不下去瞧不起我嗎?」
「咦?」二頭目又是一驚,他沒想到桓復在意的點是這個,害得他心裡又不由得羞赧起來,「小桓,我是怕你太累,不過……你、你還想要嗎?」
他瞬間覺得,自己就像孩提時想對初戀告白時一樣的心情。雖然他並沒有過那種經歷。
桓復臉色一繃,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不想承認的他眼神四處游移,癟著嘴小小聲道:「……才不要,我才不想睡這。」
二頭目用了兩秒察覺了此話中的含意,並不是時間拖得太久而得睡在他房裡,而是桓復會累得下不了床只好睡在他這。就算是自己理解錯誤,這也讓他不禁更害羞起來了。
發現二頭目表情又變得古怪的桓復皺眉道:「你這變態大叔又再亂想什麼?」
二頭目一頓,視線對上桓復,立刻用溫柔的笑容掩飾心情,「沒,當然是想你,不是亂想的。」
桓復眉頭又是緊蹙,一臉嫌棄的說道:「不愧是變態大叔,說些肉麻兮兮的話都不嫌害臊。」
二頭目呵呵笑道:「只對小桓說而已。」
「行!夠了!」桓復一喊,他現在只想停止這些話題,「你要擋我視線擋多久?我要去沖澡!」
二頭目還是笑臉盈盈,立刻下了床,不過他不只是讓道,還一把抱起桓復走向浴室,「是的大人!讓我來為您服務吧!」
桓復毫無掙扎之力,所以他只好繼續用言語反擊罵道:「你堂堂一個傭兵團二頭目別把自己當寵奴啊!連我都嫌噁心了!」
二頭目只是笑,笑著把桓復帶進浴室,笑著替桓復沖澡清洗,私密處當然也有好好清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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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嫌什麼,只嫌噁心,只此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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