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命,一時間蔣四為都無法分辯陸均良口中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又是玩笑話。
蔣四為從門口走進來時,順道把廚房裡的熱水器打開了,
「你要先洗澡嗎?」蔣四為從玄關探出腦袋問道,而陸均良則是無奈地舉起兩隻各有傷情的手在蔣四為面前晃了晃。
「那我先去吧,熱死了。」在宿舍習慣了的蔣四為一邊把上衣脫掉一邊朝廁所的方向走去,不對,他想起來了,他現在不在宿舍,轉身一看,陸均良正用兩隻受傷的手裝模作樣地遮住了雙眼,但他嘴角的弧度已經出賣了他。
「抱歉啊,習慣了,哈、哈、哈……」蔣四為趕忙用上衣蓋住了赤裸裸的上身,並飛速跑進了廁所中。
當水流打開時,蔣四為才意識到,自己壓根沒有拿要換的衣服進來,他只得把水流停掉,朝着外面大喊:「良哥,幫我把衣服拿進來,可以嗎?」陸均良並沒有回應,蔣四為只得是又打開了花灑繼續往自己的身上沖刷着,洗完再說吧,他心想着。
洗完的他隨手拿起了一條陸均良的浴巾擦拭起了自己,他偷偷打開了一條門縫往外看去,只見陸均良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把浴巾繫在了自己的腰上,用着這生以來最小心的步伐向陸均良走去,他走到陸均良的身邊,小聲地喊着:「良哥、良哥……」盡管他用遍了他能想到的所有語調,陸均良卻都沒有反應。
反正陸均良都睡着了,蔣四為心想着,便干脆彎下了腰,伸手在陸均良的臉上捏了一下,陸均良下意識地伸手去推開了蔣四為的手,隨後才慢慢地睜開了眼。
「我睡着了嗎?」陸均良問出了一個所有被叫醒的人都會問的問題,
「我去幫你拿衣服吧」,陸均良似是看出了蔣四為的困境,起身就走到了房間中去。
在陸均良去取衣服期間,蔣四為算是領悟到了,夏天的夜也是冷的,受到涼意的他接連打了兩個噴嚏,他開始不住地抖動了起來。
所幸,陸均良很快便從房間裏出來,他把衣服放在了廁所裡,「你來這裡換吧,暖和一點。」他向蔣四為說道。
蔣四為立馬起身躲進了廁所,此時的他,滿腦子都在想,剛剛捏陸均良的事有沒有被他發現,管不了那麼多了,蔣四為只得先把衣服穿上,神奇的事,這次的衣服卻比上次來時穿的要大,甚至是有點寬鬆了。
穿好衣服的蔣四為走出了廁所,見到陸均良坐在了客廳的長椅上發呆,他面前正放着一杯熱氣騰騰的棕色飲料,蔣四為走到陸均良的身旁,看到他的臉頰正有點發紅,該不會是我捏得太用力了吧,蔣四為心想。
他懷着不安的心情推了推陸均良的背,陸均良這才回過神來,
「薑茶,喝了吧,我看你好像着涼了。」陸均良指了指面指的飲料。
蔣四為把陸均良往長椅裡趕了趕,自己則坐在了陸均良原本的位置,伸手去拿那杯飲料,卻被狠狠地燙到了,他又縮回了手,放在了身前吹了吹,而看向身旁的陸均良,還是那副木訥的模樣。
「良哥,醒醒,良哥。」蔣四為又推了推陸均良,陸均良才晃過神來,蔣四為又說:「那你要怎麼洗澡啊,良哥。」
「洗不了了,只能用熱水擦擦身」
「要我幫你嗎?」蔣四為眨着“無辜”的雙眼問道,
「我想是要的。」陸均良也毫不避違。
說干就干,蔣四為立刻站起身來就跑到廁所中,往一個小盆子裡放滿了熱水,他又把一條小毛巾按了進去,毛巾便在盆中咕嚕咕嚕地吐起了小泡泡。
蔣四為暫時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往客廳看了一眼,陸均良還在襯衫的第二顆扭扣博鬥,他擦了擦手便走出了客廳,在距離陸均只有一步的前方停下了,他用手一顆顆地解下淡藍色襯衫的扭扣彎下腰,一顆,一顆,直到蔣四為的手落在了陸均良的小腹上的最後一顆扭扣上,他把扣子迅速從屬於它座椅的推出後,又把襯衫從西褲裡解放了出來。
蔣四為又重新站直了身子,慢慢地把襯衫從陸均的雙臂處脫下,他已經非常小心了,但還次有幾次碰到陸均良受傷的手,使陸均良發出了幾聲悶啍。退去襯衫以後,陸均良的上身就只剩下了一件白背心,蔣四為把一張沒有靠背椅子拉到了廁所門前的走廊中央,「良哥,你先坐下。」他拍了拍椅子,熱情的邀請陸均良落座。蔣四為又鑽回了廁所,繼續他剛才的工作,他把毛巾擰幹了,拿起往走廊走,看見陸均良正直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好似準備受刑一般。
他走到了陸均良的身後,把毛巾從雙手轉移到嘴巴上,雙手拎起陸均良的背心便往上拉。他又一次和陸均良身上的傷疤和大概是今天新增的瘀青見了面,還是那麼的震驚,他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
「怎麼了。」陸均良的聲音響起,他回了回頭,看到蹲在自己身後,用嘴巴叼着毛巾的蔣四為,和一隻咬着骨頭的金毛犬也並無什麼區別,要不是現在的手不方便,陸均良高低得擼上一把這“大狗狗”。
沒時間想別的事情了,蔣四為“吐”出了口裡的毛巾,開始為陸均良擦試起了後背,太用力害怕他會痛,不用力又害怕擦不干淨,在這樣兩難的處境下,蔣四為終於是把陸均良的後背都擦了一遍。
「好了。」蔣四為說着,又拍了拍陸均良的大腿示意他轉過身來。
陸均良在椅子上慢慢地轉動了起來,直至能夠正視蔣四為的頭頂。
蔣四為抬頭看了看,看到了陸均良結實的上身,前面的傷疤倒沒有後面來的多,讓蔣四為默默地鬆了一口氣,他同樣地用毛巾按上了陸均良的腹部。
陸均良發出了一絲「嘶」聲,蔣四為才注意到毛巾已經涼了,「抱歉啊,我再去洗一洗這毛巾。」蔣四為不好意思地開口,又略顯尷尬地笑了兩聲。
該說不說,良哥的身體是真結實,腹肌一塊一塊的,在搓毛巾的蔣四為又開始了胡思亂想,感到一陣風吹過自己的臉,他才記起,外面還有個光着上身的人在等自己,他才趕緊加快了速度。
又一次從廁所去到走廊,看到的還是直着身子的陸均良,他又繼續蹲下身子為陸均良擦着身體。
工作完畢,在勤勞的蔣師傅努力之下,那一塊塊的巧克力,不對,他的意思是陸均良的上身已經完成了今日的清洗工作。
「接下來我自己就可以了」看着對自己褲子虎視眈眈的蔣四為,陸均良連忙開口打斷了他的動作。
「你可以幫我從房間拿一套衣服過來嗎」說着,陸均良便光着上身進了廁所中。
大失所望的蔣四為只得去完成他良哥交代的事,他一走進房間便看到了赫然放在床上,陸均良已經準備好的換洗衣物,他把衣物一把抱起便站到了走廊等待陸均良的呼喚。
沒過一會,廁所門便打開了一條小縫,陸均良從其中伸出了手,蔣四為把衣物塞在了他的手上,便算完成了任務。
無事可做的蔣四為又坐回了長椅上,對着已經沒了熱氣的薑茶一口悶了,他還是不喜歡這辛辣的口感,但一杯下肚確實讓它暖和了不少。
陸均良從廁所裡出來 ,學着蔣四為約十分鐘前的樣子,把蔣四為往長椅的裡面擠了擠,又坐回了他最開始的位置。
「你困嗎。」陸均良開口問道,
困,一想到上一次在陸均良家過夜的場景,蔣四為的小心臟又不由得怦怦的跳了起來。
「困,困死了。」蔣四為回答道,但他又想到這一屋的東西也得有個人來收拾,便又說:「你先去睡吧,我把東西先收捨一下。」
陸均良本來還想推搪一番,但想到自己確實是乏了,便不多說什麼,走到房間打開他心愛的小空調便平躺到了床的裡面。
待蔣四為把屋子收拾好,已經是半小時以後了,他把裝着薑茶的杯子洗了,又把廁所收拾了一番,才進到房間裡面。
「良哥,你睡了嗎,良哥。」他蹲在床邊 嘗試着伸手去戳陸均良的臉。
「還沒。」卻沒想到陸均良真的還醒着,他便只好收回了手,爬到床上,但又想到陸均良既然還沒有睡,他便干脆把身側過去,用手托着頭,看着陸均良。
「良哥。」
「嗯?」
「睡了嗎。」
「還沒有。」
……
兩人正毫無意義地閒聊着,蔣四為卻突然一臉認真地問道:「良哥為什麼會進調查科。」
「因為找不到別的工作,而且在民政署做也挺好的。」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B6U6Iphxi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51ZurXD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