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均良,蔣四為一直是感到愧疚的,和他的第一次面便是對方單方面地幫了自己,再到遇到靜怡的晚上,對方也是毫不猶豫地幫自己擋了那重重的一下。
但他深知,自己畢業後便不能留在M市,無論是他的父母、他的朋友、或是他的勇氣都不允許,也不足以支持他留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中,去做一份陌生的工作。
正如曾莉敏調查到的一樣,他的父母是都是在傳統的行政機關裡工作的,他肯定也是要像他爸媽一樣,在一個普通的機關,當一名普通的職員,過完他那普通的一生。
而且,或許陸均良不會被解僱呢,或許陸均良被解僱了也不會有事,或許……蔣四為不敢再任由自己胡思亂想,一路到大學為止,他都只是集中精神看着窗外。
回到大學後,他便找上了幾個平時的好友,去體育館打了一個下午的乒乓球,這是他這幾天唯一感到輕鬆的時刻。
實在是累了,連着打了一下午的蔣四為坐在了體育館旁的椅子上休息,久違地拿起手機,發現不止是曾莉敏還有個陌生號碼給他打了無數個通話。
叮、叮、叮……陌生號碼再次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
「你小子好樣的,現在立馬給我滾來小良家樓下。」蔣四為不以為意地接起電話,裡面傳出的卻是平叔暴怒的聲音。
蔣四為匆匆向好友們告別,便快速在路邊攔了一輛的便飛速趕往陸均良的家,一定不要出什麼事啊,他在心中默念。
趕到陸均良家樓下時,只見平叔雙手交叉在胸前,蔣四為知道,他,死定了。
蔣四為夾着腳走到平叔身前還是前一秒的事,下一秒,他的肚子便結實地捱了平叔一拳。
平叔擦了擦拳頭,從夾克裡拿出了一個已經被開封過的信封遞給了蔣四為,用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又指了指蔣四為的雙眼,意為“會一定盯着你,你好自為之”。
在平叔指了指蔣四為後,便轉身回了大廈,蔣四為抽出信封內的信紙仔細地看着,
「蔣先生:
對特別調查科專案調查小組
本小組計劃於本年六月六日上午十時三十分在民政署大樓二號會議室舉行有關本署特別調查科職員—陸均良(職員編號:2070012)濫用職權、疏忽職守等一系列行為,以致滋擾到市民生活及導致市民人身健康受影響一事召開的特別聽證會,誠邀您出席作出相關供詞。
您的供詞對本案尤關重要,必能使這項調查工作事半功倍。未知能否撥冗,祈請早日賜覆。
如對諮詢會的安排有任何疑問,請與本小組秘書陳女士聯絡(電話:28123456)。」
仔細閱讀完信件的蔣四為已不見了平叔的身影,他只得又灰溜溜地回了大學。
還有約十天,“事不關己”的蔣四為在學校享受起了他作為畢業生理所應當的游手好閒,但他卻並不高興,無論是躺在床上無所事事、或是在體育館內揮灑汗水,他的心臟似乎都一直提着什麼東西在跳動一樣,久久不能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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