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在枝頭怒放,每一棵樹上都開滿了花,沒有葉子,觸目所見皆是粉嫩的色彩。迪達拉從沒見過這麼壯觀純粹的花海,他和蠍深入其中找到了櫻花林中央最高大的那棵粗壯櫻樹──這裡的魔法密度也是最高的。
「很久以前可能只有這棵樹,後來它開花結果,果實落地又長出新的櫻樹,最後以此為中心繁衍出這麼大片的林子。」待迪達拉用魔王血統裡潛藏的威壓趕走窩在樹下的幾隻虎形高等魔獸後,蠍抬頭望著如傘蓋一般的茂密枝枒:「也真難得,這裡的土壤一定非常純淨,適合魔法櫻花生長。」
「既然這花這麼稀罕,不如我們回去之前到林子外圍挖棵小的帶回城堡?」迪達拉笑嘻嘻地挑了個好位置舖開一塊大野餐布──這是他聽城堡裡服侍生活起居的僕婦說的,賞花就是要帶塊布坐在樹下吃點零食小酌幾杯,既風雅又閒適。
「土壤不同,帶回去也未必種得活。」蠍邊在四周布著結界邊輕笑著,否決了這個提議:「一大片的才好看,不如我們年年都到這兒來賞花吧。」
迪達拉眨眨眼後也會心地笑了起來:「嗯。」
雖然他們已經禁量精簡人事,但在城堡裡終究是人多嘴雜,除了晚上在房間裡就寢以外他們沒有什麼獨處的機會。蠍從小生長在僕人眾多的貴族之家早已習慣,不過迪達拉從前是個被軟禁的小王子,只有幾個年齡足夠做他祖母的老宮女服侍著,被冊為親王搬到封地後多了一大堆僕人在身邊,讓他在剛開始的那段時間不太自在。
他們出遊時從不帶僕役,迪達拉沒跟蠍說過,其實他會這麼愛出門玩樂也有一部份是為了可以跟蠍好好單獨相處,不用成天被一群人盯著瞧,但看來蠍似乎早就明白了他的這點小心思。
樹下的草地上一朵落花都無,蠍攜著迪達拉的手在野餐布上坐下後,開始向他說明這種櫻花的生態:「一般的櫻花可以在枝頭留七天,這種魔法櫻花卻只有三個晝夜的花期,等三天一到,整樹盛開的花會紛紛掉下,用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會落盡。」
「好奇妙的花,」迪達拉倒了杯酒:「不過這種竭盡燦爛的感覺我很喜歡!嗯!」
蠍接過迪達拉遞給他的酒杯,淡淡道:「你也是個奇怪的小子。」
斜睨蠍一眼,迪達拉問:「你體內的魔力怎麼樣?」
「不愧是極稀罕的植物,這裡的魔法元素濃厚得讓人不想吸收也不行呢。」蠍看起來很滿意,脣角漾起一個清淺的笑容:「如此良辰美景,也該做點好事情。」
迪達拉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才張開嘴脣想說話,蠍就已經扔掉了手上的酒杯湊過來抱他。
「喂喂!一大早的……你說的好事難道就是發情嗎!這裡荒山野嶺的旁邊又有魔獸,你不要……唔……」
他們在一起都一年有餘了,蠍對迪達拉身上的各個敏感部位已經瞭若指掌,看似隨手亂摸的幾下卻很確實地撩動了迪達拉。
「剛剛才布了結界,牠們不敢靠近。反正沒人,羞什麼。」
「別亂脫!會……會冷!」迪達拉才護著褲頭擠出這一句話,嘴巴便被堵住了。
「沒關係,動一動就不冷了,不然你乖乖躺著讓我的裙襬蓋住下半身不就好了。」蠍盡情品嘗完迪達拉脣齒間的酒液後面不改色地說。
迪達拉頓時更窘了,這個變態,裙子不是讓你這麼用的啊!
「難得出來這一趟,」翻身壓倒亂動的迪達拉,蠍鍥而不捨地把脣貼上他的臉頰,溫熱舌尖輕輕劃過柔軟皮膚:「乖一點……」
耳邊是暖暖的吐息和安撫,身體隨著蠍技巧熟稔的撫摸泛起熱潮,迪達拉最後無法,只得順從慾望讓蠍為所欲為──這種時候他總是覺得……有這種蠱惑人心能力的蠍根本才是魔王吧!而且品種是變態大魔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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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樹下睡著了,迪達拉醒來時已是黃昏,令他驚奇的是,身上落滿了完整的櫻花,朵朵粉白色的花掩蓋住整片地面。他和身旁的蠍睡著時,魔法櫻花竟無聲無息地凋落了。
輕輕拍掉臉上的花,迪達拉懶洋洋地不想起身,便躺著伸手戳了戳蠍的肩膀,順便捻掉他艷紅髮絲上的花瓣:「旦那,花落了,嗯。」
蠍緩緩睜開眼睛,翻身坐了起來:「……怎麼現在就落了?莫非是回報的人弄錯了時間,其實今天是第三日的花期?」
「可能吧。」迪達拉仰頭上望,整片櫻花林已經落了大約一半,在他們交談的同時,頭上仍然不斷飄下花朵。
夕陽透過枝椏照了進來,將粉白色的櫻花映得紅了不少,滿樹芳華固然好看,但這樣夕色中的落花紛紛也別有一番壯觀的美感。
「既然花開始掉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嗯。」迪達拉喃喃地說。
「唔。」蠍偏頭瞧了他一眼,「小子,你頭髮裡有花。」
「哪裡?」
「別動。」蠍俯下身仔細地揀出卡在迪達拉長髮裡的那些花朵,爾後微笑:「對了,情人節快樂。」
「嗯?你說什麼節?」
「情人節。」蠍重複了一遍:「你們這裡沒有這個節日?二月十四,就是今天。」
迪達拉睜大雙眼:「第一次聽說,嗯。」
「沒關係,光聽名字就能懂這是個什麼樣的節日。」蠍越靠越近,目光中笑意漸深:「既然這個時代還沒有情人節,那麼以後這就是專屬於我和你的節日了。」
「你……今天怎麼特別油腔滑調!」迪達拉對上他的眼神,哎呀,就像一年多前的那天,他們結束生平最凶險的那場惡戰後,蠍看著他的眼神和現在一模一樣。
他仰躺著和蠍對望,在那張精緻臉孔後面,樹上的櫻花仍然紛紛飄落,簡直美得不像人間有的景象。
迪達拉瞬間心情大好,他抬起手臂把蠍拉了下來,仰面給他一個直接而熱情的吻。他曾經懊悔過當時為什麼要啟動召喚陣、為什麼會被這個穿裙子的傢伙簽下契約變成召喚獸,不過一年後的現在,他反而很慶幸發生過這些陰錯陽差,也明白他跨越時空「迎娶」回來的這人對自己來說是多麼珍貴而重要的存在。
蠍為了他毫不猶豫地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耀、頭銜和故土,雖然他說話毒舌、很愛私下調戲人、而且還……很喜歡壓他,不過在這個世界上,卻也不會有其他人像蠍這樣對他好了。
而現在,在他們朝夕相處三百多個日子後,迪達拉總算想起了他還沒好好回應蠍當初那情意深厚的表白,於是他就這麼維持著摟抱蠍的姿勢,在漫天花雨中對他說:
「旦那,情人節快樂。還有──」
「什麼?」
迪達拉咯咯笑了起來:「我也愛你,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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