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緊閉深鎖的墓園鐵門傳來鐵鎖開啟的聲響,一對男女穿著連帽雨衣,手提提燈走進墓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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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皮膚黝黑,頭髮灰白,臉部皺紋跟右眼致盲的傷痕都明示其年紀與歷經風霜的過去;女子白色頭髮被燈光染上一層黃暈,她右額頭的尖角刺在帽兜內,剛好勾住帽兜不容易脫落。老年男性走在白髮女子身後,用刺有刺青的手輕輕帶上墓園鐵門,鐵門關閉的同時男人手背刺青亮起藍綠色光芒,當那藍綠色染上鐵門門鎖時,鐵門再次響起機關緊扣的「喀嚓」聲。
兩人刻意繞點路才踩進墓園草皮,一路走向墓地內的教堂,他們並不是要進入室內,而是於門前轉彎繞至教堂後方的馬車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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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停車場僅停放一台拖車,拖車上躺著幾具屍體,那些都是今天刑台上被絞死的死刑犯。死刑犯受刑後沒親人出面認領的屍體會被移送至墓園,經過牧師簡單祝禱,下葬於無名公墓。大概是沒預料晚上會下雨,幾具屍體就這樣隨意擺在車上,僅靠大塊麻布遮擋視線,可以想像明早牧師看見這經過撤夜雨淋後的屍體,表情肯定不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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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女子看見拖車便快速跑近並爬到上方,豪不猶豫的掀開麻布,舉高提燈找尋。果然在屍體堆中找到一位紅色頭髮女性。
「找到了!」女子開心的小聲叫喊,揮手要同伴幫忙將紅髮女性抽離出屍體推。老人爬上拖車,瞥見那些死刑犯屍體時,老人原本嚴肅的表情更添一分凝重。
或是雙目被挖、或是手掌被壓爛,那些屍體每人在死前都遭受極端不人道待遇,他用充滿肌肉的雙手跟白髮女子一起把紅髮屍體抽離出來,抬到停車場內的遮雨棚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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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女子抓起屍體手腕測量脈搏,幾秒後她改把手指探向屍體口鼻處,並且身體下探將耳朵貼在胸口上傾聽心音。
一段時間過去,白髮女子欣喜的抬頭看向老人:「果然不是我錯覺!柯叔,這人還活著!」
被喚作柯叔的老人仔細觀察紅髮女子的狀況,表情嚴肅:「艾蕾雅諾小姐,妳確定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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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提起油燈照亮紅髮女子,儘管只是透過雨夜中的燈油燈光觀看,她身上的傷依然慘烈的讓人不敢直視。十指被斬斷、雙目被戳瞎、耳孔邊沒被雨勢沖掉的血痕可以推斷大概連聽力也被剝奪,柯叔伸手搬開嘴巴,裡面的舌頭如他所料只剩下半截。
「這樣的廢人救回去無辦法提供任何情報。我認同這女孩及她的同伴如小姐妳所料,肯定掌握什麼訊息才會在牢中被弄成這副慘樣,但這條線索已經被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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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蕾雅諾伸手輕壓紅髮女子胸口,雖然細微起伏讓人難以察覺,但是這人確實在呼吸,還掙扎著想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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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行善的力量,當向應得的人施行。
范海姆的話自艾蕾雅諾腦中響起,白髮女子閉起雙眼,深吸口氣後回答眼前的老人:「是的,我要救她。」她睜開眼睛,展露出做好覺悟的堅毅表情,「這兩年幾乎沒能找到任何線索,更是因為這樣,只要有任何一點可能,我都不想放棄。」
柯叔聽完艾蕾雅諾的話,將提燈掛上腰際,從側背包掏出另一件雨衣幫紅髮女子披上,彎下腰揹起那滿佈創傷的身軀,背上出乎意料輕盈的重量讓老人忍不住啐出聲,「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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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另外條路離開墓園回到大街,街口可見輛馬車停靠於街燈旁。
棕短髮、鼻樑上掛著眼鏡的壯年男子,穿著雨衣縮在駕駛座的遮雨棚內,嘴上叼著菸,認真閱讀著手上的筆記,艾蕾雅諾用手敲了敲馬車門,才把那人從思緒中喚回。
男子從座駕上回頭,看見老人背上揹負的人,便立刻跳下駕駛座打開車廂門。待全部人都上了車。男子跳回駕駛座上舞動韁繩,將馬車駛回位於中央商業區東邊的赫曦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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