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靠近城外,遠遠便看見海妖巨大的身影與祁煜還有守衛們纏鬥。海水不斷攪動著,混亂的場面讓我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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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起勇氣,迅速游到一處岩石高台上,抱緊手中的鼓,用盡全力狠狠地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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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預想中的巨大聲波沒有出現,只傳來幾聲低沉、空洞又有些滑稽的「咚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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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所有人,包括祁煜與那隻巨大無比的海妖,都停下動作,齊刷刷地轉頭盯著我。我愣在原地,尷尬地握著手裡的「鼓」,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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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在做什麼?」祁煜驚愕地望著我,大概從未想過我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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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似乎也在疑惑這個聲音是什麼,牠的巨大觸手一陣晃動,似乎想搞清楚是什麼東西發出了如此奇怪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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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紅耳赤地站在原地,心中充滿自責,鼓聲完全沒有效果,我卻成功吸引了海妖的注意力,讓我的處境變得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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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手足無措時,祁煜快速朝我游來,低吼道:「妳腦子撞壞了嗎?做什麼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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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我慌亂地解釋:「我只是想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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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哪是在幫忙,簡直就是送上門給牠吃!」祁煜雖然憤怒,卻仍護在我身前,警戒地盯著重新向我們靠近的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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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那隻海妖黑色的巨大身軀盤踞在深海中,牠擁有龐大而扭曲的輪廓,無數漆黑鋒利的觸手宛如巨大荊棘,從海底深處探出,不斷伸縮擺動。最令人畏懼的,是那隱藏在觸手深處的一張深淵般漆黑巨口,滿佈鋸齒般的尖銳牙齒,正蠢蠢欲動地吞噬任何靠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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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怒斥著我,語氣雖然嚴厲,但他高大的身影卻緊緊護在我面前,戒備地盯著重新朝我們緩緩靠近的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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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鼓應該真的有用的……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心急如焚地說,還試圖重新拿起那個簡陋的貝殼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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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祁煜沒有半點猶豫,緊緊抓住我的手腕,迅速把我拽到一旁的岩石後方。他回頭死盯著那隻海妖,頭也不回地冷聲斥責:「我沒空跟妳廢話,妳現在馬上給我退回城裡去。阿藻他們到底在做什麼?竟然放妳跑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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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的怒意如此真實,我一下子不敢反駁,只能默默躲在岩石後,但仍不停思索著難道鼓真的是在水下的傳音方式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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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努力回想著陸地上的鼓聲與此刻失敗的差異時,一陣悠遠的笛聲劃破了深海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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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從岩後探頭一看,赫然發現祁煜正游在半空中,手中握著一根晶瑩剔透的長笛,嘴唇輕輕地貼在笛子上,吹奏出如同潮汐輕緩拍岸般規律又深沉的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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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就是阿藻說的「潮汐之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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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彷彿帶著一股神奇的力量,牽引著海流與震動,海妖的動作瞬間變得緩慢且混亂,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干擾,巨大觸手也稍微收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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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頭巨大的黑色海妖並沒有徹底被笛聲驅離,牠漆黑的頭顱依舊慢慢轉動著,深淵般的黑色巨口微微張合,似乎對這聲音感到厭惡卻又無法真正離去。牠忽然又再次轉頭,盯著鯨落城的方向,明顯感受到城中大量人魚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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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我心頭一沉,知道這樣下去海妖遲早會朝城中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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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切地再次抓緊貝殼鼓,拼命往鯨落城的反方向游去。我不知道鼓聲能發揮多少作用,但至少此刻,海妖的視線確實被我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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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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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盡全力敲打,心跳與鼓聲交融在一起,每一下都帶著祈求與絕望。那黑色的海妖猛地轉過頭來,放棄了對祁煜與其他守衛的攻擊,迅速朝我這個方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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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我心中一喜,繼續用力地敲擊著鼓面,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心已經震得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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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莫里亞的士兵趁機對海妖展開密集的攻擊,刺擊、法術、以及巨型海螺的聲波紛紛襲來,終於成功將牠逼得節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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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鼓聲稍緩之際,突然手腕被人用力一拉,我吃痛地鬆手,鼓從我手中脫落,在海流中緩緩墜落到沙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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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瘋了嗎?」祁煜滿眼怒火,狠狠瞪著我,臉上有我從未見過的恐懼與憤怒,「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妳真的這麼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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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我只是想幫你啊!」我望著他身上的傷痕,心口一陣抽痛,眼中泛起淚光卻依舊倔強地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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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緊緊盯著我,眼底閃爍著複雜又壓抑的情緒,咬緊了牙關道:「我不需要妳這樣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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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像是在吼我,他身上的傷口仍在流著血,傷痕觸目驚心,「妳的命,就這麼不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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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委屈又難過,推開他想回去撿起那個鼓,他卻再次強硬地拉住我,眼神帶著幾分複雜的憤怒與失控,轉頭看向地上的鼓,只一瞬間,藍色的火焰在他掌中竄起,朝鼓轟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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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震驚地尖叫,眼睜睜地看著那珍貴的鼓被火焰吞沒,迅速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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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咬著唇,淚水再也忍不住湧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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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最後一次,回城裡去!」祁煜冷著臉,咬牙切齒地低聲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游向前方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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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望著鼓燃盡的灰燼,一股濃烈的委屈與難過湧上胸口,但我很快就發現海妖並沒有被擊退,戰況反而更加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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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將巨大的海螺才剛要再度吹響,便已被海妖巨大的尾鰭猛力拍飛,祁煜的火焰激怒了它,海妖完全將注意力轉向祁煜,攻擊更加猛烈,他漸漸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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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淚水瞬間落下,不是因為委屈,而是無助與恐懼。我怎麼能生他的氣?如果他有個萬一,我根本無法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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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一口氣後,我擦去淚痕,強迫自己冷靜,眼神迅速在四周搜尋。就算我沒有魔法,沒有任何戰力,我也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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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巨大岩壁上,心裡有了主意,我便馬上從岩後游出,奮力朝著那個方向前進。我想把巨岩砸到海妖身上,但憑我一人力氣根本推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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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定決心,顫抖著用尖銳的岩石在自己的大腿處劃出一道較深的傷口,劇烈的疼痛令我忍不住皺眉倒抽一口氣,但鮮血瞬間在深海中迅速擴散成一團猩紅的霧狀物。我屏息等待,期盼這鮮血能夠成功吸引海妖的注意,替祁煜爭取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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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態並沒有如我預料地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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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視線中,巨大黑色的海妖仍然與祁煜激烈交戰,卻完全沒有被我這邊的動靜影響;反而在我背後,突然感覺到強烈的水流湧動,伴隨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脅感——我猛然回頭,頓時面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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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群被我鮮血吸引過來的巨型鯊魚,牠們冰冷的眼神盯著我這鮮活的獵物,迅速朝我逼近。我一時無措,心裡狠狠咒罵自己倒楣透頂,但眼前這情況也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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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環視四周,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心想既然無法直接推動巨岩,也許這些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鯊魚們,能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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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朝著那塊巨大的岩石方向游去,刻意在鯊群面前表現出驚慌與虛弱的樣子,試圖引誘牠們跟上來。我鼓動全身僅存的力量,不顧劇痛,緊貼著巨岩躲閃迴避,誘導鯊群試圖撲咬我,卻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巨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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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頭巨鯊瘋狂地撕咬著,岩石開始劇烈地晃動,但依然未倒,我眼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能再次咬牙逼近巨岩,試圖將鯊魚的攻勢再度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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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巨鯊朝我迅速撲來,我躲避不及,尖銳的牙齒擦過我的手臂,鮮血再度噴湧而出。我尖叫著避開,劇烈的疼痛幾乎奪走我的意識,但也成功刺激了鯊魚們的狂暴情緒,牠們徹底失控地瘋狂撞擊,最終那塊巨大的岩石轟然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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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快閃開!」我拼盡全力朝他大喊,視線已經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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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猛地轉身,瞬間領會我的意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避開了岩石墜落的範圍。海妖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被巨岩狠狠地砸中,掙扎著沉入沙中,再也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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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龐大的身軀被巨岩狠狠砸中,無力地掙扎著緩緩沉入海底的沙層,激起了無數的砂礫,彷彿大海在為它的殞落而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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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凌厲的藍色火焰仍持續纏繞著牠,使牠痛苦地扭動掙扎,終究再無力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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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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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莫里亞的士兵們迅速游來,其中幾位擅長操縱海砂魔法的士兵立刻展開行動,他們抬手間掀起大片的砂潮,如風暴般籠罩著巨大的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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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砂礫迅速覆蓋上牠的身軀,徹底埋沒牠漆黑的巨牙和扭曲的觸鬚,最後將牠永遠封印在深海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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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逐漸模糊,巨鯊那恐怖的血盆大口,帶著致命的壓迫感朝我逼近,我無力地閉上雙眼,腦海中竟浮現出祁煜曾經說過的話:「被當成獵物,就該努力逃跑,這是自然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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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的我,早已失去了逃跑的力氣,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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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絕望之際,突然間,一陣熟悉的溫熱席捲而來,迅速包圍住我的身體。緊接著,刺目的藍色火焰如潮水般湧現,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狂暴氣勢,狠狠地轟擊在巨鯊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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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絢麗卻可怕的藍色火海,瞬間將我周圍的海水點燃,彷彿整片海域都化作了祁煜怒火的領地,卻沒有弄傷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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鯊魚們驚慌地掙扎尖嘯,紛紛向後逃竄。而我感覺到有一道熟悉的臂膀強勢地將我緊緊抱起,護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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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地睜著眼睛,看見祁煜那雙藍紫紅交錯的雙眼中,佈滿了焦急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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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原本還一臉氣惱,正要繼續數落我幾句,可當他聽見我聲音顫抖地喊出那句:「好痛……」時,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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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盯著我大腿處那道為了吸引海妖而刻意劃出的傷口,鮮血還滲著,在海水中擴散開來,染出一片令人膽寒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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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他嗓音忽然低下來,竟有些發顫。「別昏過去……我還沒罵夠,妳要是敢在我懷裡昏過去,我就真的生氣給妳看。」他抱著我,以全速往城裡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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