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煜抱著我迅速逃離後，洶湧的海流漸漸平穩，海怪的影子早已遠去。我忍不住感嘆他的速度：「祁煜，你逃跑的速度可真是挺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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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他會再次得意起來，沒想到祁煜卻突然臉色一沉，直直盯著我，嘴唇微抿，明顯有些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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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愣住，心中忐忑，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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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沉默地游了一段路，祁煜確定周圍安全後，才輕輕放開我。失去了他的牽引，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向他，視線正好落在他完整的人魚姿態上——他這樣的模樣，真的太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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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幽藍的光影中，他銀藍色的魚尾輕輕擺動，每片鱗片都像鑽石般在水中折射出柔和的光澤，讓他整個人顯得優雅而迷人。我不自覺張大了嘴巴，一瞬間竟忘記了說話，只能呆呆地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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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雙手交叉，微微挑眉，語氣帶著一絲不耐與別扭：「看夠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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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被他一喊，才回過神來，怕再說錯話，於是什麼也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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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臉色更難看了，語氣也更差了幾分：「剛剛吵著要看的是妳，現在看到了又一句話也不說？怎麼，看了覺得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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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了一跳，立刻搖頭解釋：「不是！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開心，就……不敢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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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抬頭看他，心裡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問了：「祁煜，你是不是……不喜歡變成人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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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這話，卻輕哼一聲，神色傲然地開始自誇：「妳在說什麼呢？我這個樣子，妳就算翻遍整個海洋也找不到能和我相比的魚。在利莫里亞，我的魚鱗是最亮、最完美無瑕的……族裡的人都說我是海洋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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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說著，神情竟還露出一絲委屈，接著盯著我說：「妳見到本魚的真實模樣，居然只是一句『喔』？是妳們人類的審美有問題，還是妳自己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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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連串的抱怨逗得我又愣又想笑，但我隨即明白了，他這是在期待我的稱讚啊！我慌忙補上一堆讚美的話，甚至連陸上祭司們那些稱頌神明的話都搬了出來，祁煜卻不滿意地皺起眉頭，打斷我道：「停停停，這些虛假的恭維詞我才不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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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伸手拉住我，湊近了一些，低聲道：「我只想知道，妳自己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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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龐距離我如此靠近，我心跳頓時加快，話語也變得有些結巴：「很……美……而且……謝謝你又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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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我這副模樣，竟沒有再嘲諷，只再靠近了一點，語氣難得認真起來，張口說話時的氣息帶起細微的水流，輕輕撫過我的臉頰：「我變成這個樣子，完全是為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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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愣，不解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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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尾雖然游得快，但對我們利莫里亞人來說，魚尾卻是非常敏感的部位。」他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隨即繼續道，「還有，平常我遇到海中異獸，從來不需要變出魚尾逃跑，也能輕鬆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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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著我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低聲補充了一句：「妳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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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我的心跳得劇烈，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臉頰瞬間燙了起來。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Bsc7bV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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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這樣做，並不是什麼大自然的法則，更不是逃避危險，而是——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9OQTv6ct
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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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乎的是我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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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懂了。」我紅著臉，聲音細如蚊鳴，垂下視線不敢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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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沒有放開我的手，反而將我拉得更緊了些。他的手掌寬厚溫暖，透過指尖相扣的姿勢，將他的氣息傳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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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低頭，嘴角勾起似笑非笑：「信徒當然很重要，不過，妳還沒跟我簽訂契約，算哪門子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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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嘛……」我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心跳越發凌亂。說真的，我對契約的事根本一知半解，上次我說不想當信徒被他威脅一事，至今還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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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的另一隻手忽然輕輕地托起我的下巴，拇指在我臉頰邊緣溫柔地輕撫。他的眼神複雜，既帶著珍惜，又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哀怨，低聲道：「我為妳做了那麼多，愛上我，真的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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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頓時語塞，心裡亂成一團，低聲嘟噥：「我又沒愛過人……祁煜，不然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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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的話才剛出口，便再一次被他強勢地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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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俯身，用唇封住了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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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中轟的一聲炸開，完全沒料到他竟會如此大膽。這次的渡氣跟以往完全不同，唇瓣緊緊相貼，他的力道明顯帶著一絲霸道與急切，仿佛想要將他的氣息和情緒一併注入我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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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震驚而忘了掙扎，身體僵硬地承受著他的索取。他的吻時而霸道地重重啃咬，時而又輕柔得像在哄著我一般，小心翼翼地舔吻著我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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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覺地揪緊他的衣服，渾身發燙，連呼吸都帶著顫抖，心跳得越來越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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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這絕不是單純的「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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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眼睫，朦朧之間看見祁煜閉著眼睛，認真又專注地吻著我，宛如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們。我渾身一軟，最後一絲防備徹底潰散，也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羞澀地回應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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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他才終於放開了我的唇，微微喘息著，輕輕將臉湊到我的耳邊，聲音低沉又溫柔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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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一震，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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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的不是「斐吉妮雅」，而是我的真名——我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一個利莫里亞人，就連祁煜也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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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亂成一團，驚訝、不解、甚至恐懼與感動交錯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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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你怎麼會……？」我的聲音止不住顫抖，心裡突然有了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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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只是沉默著，眼眸深邃而複雜，彷彿心中藏著無數無法言說的秘密。他沒有解釋，而是再一次緊緊抱住了我，用一種近乎疼惜的力道將我摟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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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他的手微微發顫，心裡某個深處被他這樣溫柔地碰觸，積壓已久的情緒終於潰堤而出。我輕聲地哭了出來，顫抖著伸手也回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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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深深地自責與愧疚，認為自己害死了斐吉妮雅，害她錯過進入利莫里亞的機會，也因此認為自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甚至連父母在哥哥死後說的那句話，也一直在我心裡迴響——死的人應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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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祁煜的懷抱卻無聲地告訴我，他真正想要的人，從來都不是「斐吉妮雅」，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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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我哽咽著輕喚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終於放下了那壓在心頭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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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更緊的擁抱回應我，輕輕撫摸著我的背，彷彿要將我的痛苦與委屈一併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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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終於相信——原來，我並不是誰的替代品，而是他心底最想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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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靜靜相擁了好一陣子，四周的海水也因這份寧靜而柔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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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祁煜率先打破了沉默，輕咳一聲，故作輕鬆地開口道：「看來，這趟旅程也不算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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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臉，疑惑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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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梢輕揚，唇角浮現一抹慵懶的笑容：「至少，妳終於不再抗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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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羞赧，臉頰微熱，下意識地低下頭躲避他的視線，卻又捨不得從他溫暖的懷抱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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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低頭，注視著我嬌羞的模樣，就如發現什麼有趣的事物一般，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他輕輕地將我往懷裡又拉近了一點，聲音帶著輕柔的戲謔：「既然妳這麼喜歡被魚抱著游，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抱著妳游回利莫里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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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抬起頭，與他對視。望進那雙清澈而帶著些許促狹的眼眸中，我的心再度輕輕顫動，卻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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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沒想到我真的會答應，眼裡閃過一抹意外，但下一秒，那抹驚訝便被更深的溫柔所取代。他緊了緊環在我身上的手，聲音低柔得像是在安撫我心底最後一絲的不安：「那妳抓緊了，我不會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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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從地環抱住他的肩膀，頭輕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竟覺得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更加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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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他銀藍色的魚尾輕盈地擺動，瞬間帶著我穿梭於海流之中，彷彿整片海洋都在為我們讓出一條溫柔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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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似乎比來時快了許多，但我只想著，這段路程如果再長一些就好了——因為在他的懷抱裡，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幸福與安心。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HObxQXb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