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尋找前代海神的旅程結束後，儘管最終沒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我和祁煜的關係卻在無形中改善了許多。他再見到我時，不再陰陽怪氣地挖苦，偶爾我沒理解他的意思，他頂多只是輕輕嘆氣，眼裡透著無奈而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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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螺時常調侃我們這樣的改變，而阿藻則是不斷對我說著各種「恭喜」的話，聽得我有些不自在。明明只是信徒與海神之間心意相通而已，怎麼被她說起來，好像是我要嫁給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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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不自覺地發起呆，直到老師突然點名，才猛然回過神來。今天課堂上講的是關於海鯨的知識，可我卻一句也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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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我來到利莫里亞已經整整一年，距離下次的海神祭，也只剩兩年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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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祁煜突然約我到之前一起看過夜色的珊瑚田，說要帶我去找貝殼。我聽著他的邀約，還以為和之前一樣，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沒想到抵達時，竟然還有好幾個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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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約會，很失望嗎？」祁煜猶如故意一般，湊近我的耳邊低聲問道，語氣帶著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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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我臉微微一熱，迅速否認，隨即轉頭裝作沒事，望著眼前的人群，想弄明白大家到底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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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身邊的朋友，有幾個我已經認識了，其中一人笑著開口解釋：「我們要去找稀有貝殼啊，每年祁煜生日，我們都是他的免費勞動者，今年開始，可多了妳這位特別嘉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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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我一聽到這個詞，立刻驚訝地轉頭望向祁煜，「等等……今天是你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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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驚，內心頓時有些慌亂。我完全不知道他今天生日，自然也沒做任何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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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卻淡淡笑了笑，伸出雙手輕輕按在我的肩膀上，目光溫柔又隨性：「沒什麼大不了的，妳今天出現，願意貢獻勞力幫我找貝殼，本海神就已經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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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抬頭望著他，腦中還在思考利莫里亞曆法和陸地曆法之間的換算問題。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tFNA6p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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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莫里亞的曆法以潮汐區分大小時節，我總得靠著阿藻的提醒，還有學校裡不時舉辦的活動，才勉強掌握大致日期。但所幸，他們一年的天數與陸地上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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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天若換算成陸上的曆法，究竟是哪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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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還在胡亂心算時，祁煜卻已經不動聲色地握起我的手，牽著我朝某個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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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其他人呢？」我這才注意到，剛剛似乎大家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分好了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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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不回頭，只輕輕一笑：「當然各自去忙了，我們這組只有妳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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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乖巧地跟在他身後，任由他牽著我的手掌，悄悄地感受著他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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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回頭，似乎發現了我的羞赧，嘴角微勾，眼裡盈滿溫柔的笑意：「妳今天只需要陪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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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我的心微微顫動，頓時有些無措。原本胡亂算曆法的心思，也早已煙消雲散，只剩下一顆亂了節奏的心臟，伴隨著他掌心的熱度，緩緩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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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浮起一絲竊喜，這樣一來，不就又跟之前的約會沒什麼差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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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我心情輕快起來，不自覺地反握住祁煜的手，更加靠近了他一些，輕聲問道：「為什麼要大家幫您找貝殼呢，壽星海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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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轉眼望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神秘又得意的笑容：「現在不告訴妳，到時候妳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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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滿地輕哼了一聲，但也沒再追問，只好改問：「那要找什麼樣的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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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笑了笑，語氣慵懶：「特殊顏色的貝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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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顏色？」我眨了眨眼，看著周圍五彩斑斕的珊瑚叢與海草，「這裡的每個顏色對我來說都很特別啊，陸上根本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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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聽我這麼說，非常高興，神情柔和了許多：「那妳就挑妳喜歡的顏色，選什麼我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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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時，長長的睫毛輕輕地垂著，精緻的眉眼在水光的映照下格外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宛如沉靜的海底，帶著若有似無的溫柔，唇角微揚的弧度，更顯得他整個人俊美得令人挪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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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原來情竇初開真的會讓人這麼心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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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我竟就這樣呆呆地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他輕笑一聲，故意提醒我道：「妳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我，不過記得把嘴巴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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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張開！」我慌亂地反駁，臉卻已經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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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笑出了聲，眼裡帶著明顯的戲謔。我羞惱地撇過頭去，他卻伸手將我輕輕拉了回來，仿若安慰一般，手指在我掌心輕輕劃過，惹得我的心臟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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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逗嘴，根本沒在認真地找貝殼，直到前方游來另一組人，他們興奮地拿著找到的貝殼游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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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你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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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非常美麗、散發著橘紅色澤的貝殼，我從來沒見過這種鮮豔的顏色。祁煜接過貝殼，仔細端詳了許久，指尖緩緩地滑過貝殼細緻的紋路，神色顯得滿意又讚賞：「嗯，這個不錯，是個很好的開端。辛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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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小心翼翼地將貝殼放進隨身的袋子裡，然後抬頭笑著和他們道別：「繼續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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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離開後，我轉頭看他一眼，好奇問：「這個貝殼很好嗎？我看你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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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他側頭看我一眼，唇角微翹，「但不管他們找到什麼，我最期待的，還是妳選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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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一震，也在心底暗暗發誓，今天一定要為他挑選一個最特別的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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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像是別人的家，不太適合。」我剛要伸手拾起一枚灰藍色的貝殼，手便被祁煜溫柔地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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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看他一眼，他輕輕用手指點了點貝殼縫隙：「妳看，有其他的小生物住在裡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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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他提醒，我才仔細一瞧，果然發現那個貝殼縫中，有一隻小巧的海螺探出頭來，好奇地張望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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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不要傷害海底的生命。」祁煜說著，眼裡流露出一絲柔軟，「大海的生活，已經夠殘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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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他的眼神，心底輕輕一動，點了點頭，理解他對生命的溫柔與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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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的提醒，接下來我便更加謹慎，為了更有效率，我不自覺地放開了他的手，開始在海沙與岩縫中仔細地翻找著適合的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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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在我身後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妳還真是認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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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他卻默默地喚出了一團溫和的火焰，柔軟的光芒在我身邊靜靜飄浮著，為我照亮周圍的海底。利莫里亞城外的螢光藻並不密集，我的人類視力自然不如利莫里亞人，祁煜這是在擔心我會在漆黑的深海裡迷路或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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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刻意沒有靠得太近，但我卻感覺到，他始終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甚至還不時偷偷瞥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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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來翻去，始終找不到滿意的貝殼。這裡的貝殼大多都是灰白色或暗紅色，其他顏色真的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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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心的我，又回頭到剛才繞過的地方重新開始翻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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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如此執著，祁煜終於忍不住，微微一笑，也走到我身邊幫忙，他還分享一些看法：「其實找貝殼也是有些技巧的，妳可以試著找些特別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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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停住，彎腰撿起兩枚貝殼，伸手遞到我面前：「這兩個貝殼，在妳眼中很普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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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了望他手中拿的貝殼，困惑地皺起眉：「這……不就是灰色跟白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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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笑地搖搖頭，微微挑起眉，語氣有些無奈：「真是粗糙的分法……妳仔細看，這個白色，並不只是單純的白，它看起來很像當時我們在荒島上，月光初灑在海面時泛起的銀白色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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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不過，那天的月亮是……人類好像叫夕月？總之，這枚貝殼的顏色，跟當時的感覺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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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著祁煜，內心又驚又疑，甚至還帶著幾分不可思議。他竟然連那天晚上月亮的形狀都記得這麼清楚？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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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我沒什麼反應，又搖了搖手上的貝殼，略顯傲嬌地繼續道：「總之，妳現在應該懂了吧？每個顏色，都有自己的特殊之處，就看妳怎麼去看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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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點了點頭，望著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許多，心裡有種微甜的感動悄悄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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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先把他手上那枚「月光初灑貝」小心地收了起來。要完全理解利莫里亞人的浪漫與風雅，我看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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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祁煜似乎已經認定我懂了他的意思，神情溫柔地微微勾起唇角，眼底透著幾分滿足。他輕輕抬起手，揉了揉我的頭髮，語氣中帶著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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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找吧，我們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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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輕柔地從我的髮絲間滑過，溫暖的觸感透過海水清晰地傳到我的身上，讓我的心跳頓時又亂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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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望了他一眼，感受到胸口那抹柔軟的溫度正在漸漸擴散開來，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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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會努力的。」我小聲回應道，接著重新低頭繼續尋找適合他的生日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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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祁煜並沒有走遠，而是一直耐心地陪著我，一同在這片廣闊而寧靜的海底，等找尋特別的貝殼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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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專注地盯著海底的沙地，尋找貝殼，過了好一陣子，忽然一股奇怪的悶痛從腹部傳來，接著是一陣無法言說的暈眩與不適。我輕輕扶住身旁的岩石，試圖慢慢地直起身來，卻只覺得渾身無力，頭腦像是被深海的潮水吞沒了一般，隱隱傳來一陣又一陣令人不安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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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我有些惶然地將手壓在小腹上，試圖緩解那波接連而來的痛楚，但卻絲毫沒有減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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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祁煜注意到我的異樣，轉頭看我時，臉色驀然一變，急急游了過來，「累到游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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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著他，勉強扯出一抹微笑，卻覺得更加頭暈，視野開始模糊，心跳也加速起來。從小腹擴散出的悶痛不斷加劇，冷汗在額頭滲出，臉頰也開始發燙，連呼吸都變得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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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祁煜的語氣裡滿是擔憂，伸手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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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無力地點了點頭，身體一陣發軟，最後終於撐不住，緩緩地跪坐在柔軟的沙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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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還好嗎？」祁煜的語氣一下子緊張起來，聲音甚至帶了些許顫抖，「是不是被有毒的生物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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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卻無法解釋此刻的情況，只能輕聲喘息著，手掌緊緊壓住小腹，那種抽痛感不斷地襲來，令我渾身發冷、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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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隱隱感到身體中有一絲暖意緩緩流出，輕柔地在水中散開，絲絲縷縷，宛如深紅色的絲綢，在水波中詭異地舞動。那抹嫣紅與湛藍的海水交融，似柔柔地述說著我此刻的慌亂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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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在陸地上神廟中時，曾經聽年紀較大的女性談論過一些「這種事(月經)」，當時我並沒有特別在意，也沒有仔細聽，只隱約知道是每個女孩都會經歷的特殊時刻……現在想來，這種不適感，大概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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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身旁唯一能求助的人，竟然是利莫里亞的男海神祁煜。我又羞又慌，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勉強穩住呼吸，抬頭鄭重地望著他，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我沒有受傷……你先離我稍微遠一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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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蹙著眉頭，不解地盯著我看，眼中滿是擔憂：「妳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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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無法解釋，只能咬著下唇搖搖頭：「你……先不要問，我真的沒事，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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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妥協地退後幾步，給了我一些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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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亂如麻，這次沒有找到特別的貝殼送他，心裡愧疚得很，但當下實在別無選擇，只能盡快回利莫里亞，尋求阿藻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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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回程的途中，我們很快遇上了其他前來找祁煜的人，其中正巧有位年紀稍長的女性，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游到她身邊，小聲求助。我支支吾吾地描述了好一會兒，她才明白過來，眼神也由疑惑轉為驚訝，最後又變得非常溫柔，輕輕握住我的手：「原來是這樣……」她才明白過來，原來利莫里亞的女性並不會經歷這種事，但她曾在學校學習過一些人類生理方面的常識，因此很快理解我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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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對祁煜道：「祁煜，我知道她怎麼了，我來帶她回利莫里亞休息吧，剩下的人繼續找貝殼，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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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明顯還想追問，但我卻羞得臉頰發燙，只好轉開視線，什麼都不說。他沉默了片刻，最後只淡淡地點頭同意了，目送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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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利莫里亞後，那位女性直接帶我去找了一名年長的女性祭司，她曾在人類的世界住過多年，對人類的生活常識非常熟悉。當她聽完情況後，神情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翻箱倒櫃，拿出幾條柔軟的布料，以及一瓶紫色的液體，耐心地教導我：「在海底，大概只能這樣處理了。妳先用布料吸收，這東西會一直流出來，在海中恐怕很快會被旁人發現，這瓶紫色液體可以迅速分解它……妳每次用布沾好後，就用這個擦拭一下……」她面露歉意又體貼地笑笑，「妳的這種情況，我以前真是完全沒設想過，接下來我得想想看，有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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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尷尬地點點頭，無助地輕聲道謝，她又遞給我一些調配好的藥湯，讓我喝下後，悶痛的感覺果然緩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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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介意，這幾天妳就待在這裡吧，根據我的了解，大概需要五天的時間。」她溫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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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著答應了，內心又慌亂又羞澀。這下好了，我想我大概成了第一個在深海發生這種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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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祁煜終於在那位帶我來的女性朋友的指引下，匆匆來到了神殿。他神情嚴肅，步伐迅速，顯然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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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大人，不用太擔心了，我會好好照顧您的信徒。」女祭司對他輕聲解釋了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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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祁煜再次轉過頭，望著我時，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有擔憂、有困惑，甚至還帶著一絲微妙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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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羞得耳根通紅，只能低著頭，完全不敢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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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欲言又止，最後輕輕地說：「那……五天後，我再來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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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點了點頭，心跳卻忍不住加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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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神殿之外，我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羞澀與難為情的感覺還在持續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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