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千劍沉入大海 - 尾聲：鳥瞰

一九九六年夏，東京。

東京國際展示場周邊一間家庭餐廳內，身穿白色洋裝的長髮女孩坐在角落桌位，桌前放著一大盤鬆餅和黑豆茶，她望著窗外，有許多奇裝異服的人正在人群中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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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位美麗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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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邊突然傳來登徒子的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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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跟妳一起喝杯咖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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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回過頭來，看見那膚色曬得黝黑的男人，一愣。

男人露出白皙的牙齒，向她勾起燦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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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太郎？！」她不禁訝異地笑了，「你曬得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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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亞的陽光很強啊。」光太郎笑著入座，「我是第二個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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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家都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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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怪了……我明明看到小劍比我先出總部的啊。」光太郎困惑地揚起眉，「他說阿雅先約了他要見面，我就沒有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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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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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窗被敲響，只見一個身穿粉色緊身服的金髮美女站在窗邊，豐滿的胸部幾乎要貼到了窗上。光太郎和千嚇了一跳，疑惑地看著那陌生的美女，女人也向他們勾起嫵媚的微笑。

突然，出現在身後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朝金髮美女的腦袋劈下一記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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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嚇愣了，抬頭，看見那身揹吉他的男人上推墨鏡，露出一雙藍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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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先生！」

「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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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還在驚愕中，家庭餐廳的門開了，小劍拉著不情願的金髮女郎踉蹌走進餐廳，來到桌邊。光太郎上下打量他身後身姿窈窕的美女，張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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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了女朋友？」他難以置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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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金髮美女勾起微笑，攀住小劍的手臂，朝光太郎拋了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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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是雅刀。」小劍沒好氣地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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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劍哥！不要這麼早說出來嘛！」從金髮女郎的口中冒出了男人崩潰的嗓音，「光哥和小千都沒發現！我還想說來好好整他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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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雅哥！」千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會穿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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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嘁嘁。」雅刀坐到千隔壁的位置，搖了三下食指，「今天是C50 COMIKET活動第一天，今天的我不是雅哥，是可愛的雪拉妹妹！」說著，他擺了個PEACE的可愛手勢，眨眼，「我可是死皮賴臉了兩個月才好不容易蹭到劍哥當我的夏亞哥哥哦！敬請期待下午的Cos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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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我要拍給刀花大姊看……」光太郎已經拿出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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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點請你手下留情！！」雅刀趕忙趴桌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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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坨又是怎麼來的？」小劍在光太郎身旁坐下，沒好氣地瞪向雅刀豐滿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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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嗎？我掏出來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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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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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們怎麼會那麼慢？」光太郎一面翻開菜單，一面問，「我還以為你們會最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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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劍哥啦！一直說什麼『我在淺草啊！但是找不到去東京的路啊！』又看不懂路標，害我大老遠搭地鐵去接他。」雅刀模仿小劍惱怒的模樣，接著大笑，「都來日本多久了竟然不知道淺草在東京，我真要服了劍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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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笑了出來，小劍面紅耳赤地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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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風鈴的聲響，餐廳門又打開了，回頭一看，兩名一壯一瘦的男子正走進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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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這邊！」光太郎注意到他們，揮了揮手，「正辰！劍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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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隨即望過來，怕生的劍司只點頭致意，正辰則微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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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光太郎回到東京以後，他們有很久沒有像這樣坐下來談天了。

楠千劍破現在恢復了學生身份，在老家隔壁鎮上的普通高中讀書；劍司已經如願考上不錯的大學，現在忙著課業；正辰繼續在家鄉本地當中學教師，雅刀也繼續幫著家裡河野米廠的生意，光太郎則回到日本國家代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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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我這一趟去新加坡還遇見了謝先生哦，這次中華代表隊派的翻譯也是他。」用餐時，光太郎回想起那個熟悉的半禿啤酒肚大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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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艾利克。」小劍挖了一大口巧克力聖代，送進口中前問，「他過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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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和女婿吵架，離家出走回來跟他住，每天都跟孫子玩得很開心的樣子。」光太郎聳肩，「他還說他們常常去爬山和釣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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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先生⋯⋯」正辰抹了抹臉，「他們一家還真常用離家出走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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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小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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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聽他講孫子，他就會講總統大選。」光太郎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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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只能選孫子了。」小劍又挖了一口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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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他還說，下下個星期要帶老婆女兒孫子一起來看甲子園，約我們到時候再見面。」光太郎笑著，手裡的湯匙比向身邊的小劍，「他還問我小劍過得怎麼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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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劍一時語塞，只聳了個肩。

這半年多來，他輾轉在不同地方，換了不少工作。家教做不來、米廠待不住、神戶舊日月宗無法接受日語文盲又不講敬語的事務員。透過各種關係，簽證一延再延，最後別無他法，來到光太郎身邊，在日本舊日月宗總部擔任特聘教官，負責指導國家代表隊成員劍術和防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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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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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劍先生這份工作能穩定下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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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結束後，坐在東京國際展示場外看著雅刀替小劍化妝時，千忍不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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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這樣我想買什麼就叫劍哥幫我買就好了。」雅刀笑眯眯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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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跑腿費還是銅板價，我就把銅板塞到你鼻孔裡。」小劍咕噥，「光太郎也在東京，叫光太郎買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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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哥常不在啊，而且嘴比較軟，要是被我媽一問，他就說了。」雅刀幫小劍套上髮網，道，「相較之下，劍哥一副臭臉，嘴巴又壞，我媽就比較不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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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我直接把收據寄給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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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啦～人家知道劍哥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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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高音撒嬌！好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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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在旁邊笑著，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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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千要走了嗎？」雅刀轉頭問，「不留到最後看劍哥的夏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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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很想看，不過只能之後再看照片了。」千拾起地上的吉他袋，往後揹，「我和美花醬約好了要一起逛街，今天下午時間上有點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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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尚一的妹妹。」小劍想起那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女，向小千伸手，「那就不用幫我保管了吧？揹那麼重，逛街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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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千抱緊懷裡的吉他袋，笑得有些調皮，「這是我的人質，想要拿回來的話，晚上就帶我去台場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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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劍才剛仰頭，腦袋又被雅刀扳回原位，「哦，雅刀你有想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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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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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不高興地鼓起臉頰，雅刀直接仰頭大笑。

小劍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兩人，看見千揹著吉他袋逕自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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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意！小千！」雅刀朝她的背影大喊，「雪拉妹妹今天不會去當電燈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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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燈泡？」小劍揚起眉，弄不明白身後金髮偽女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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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加油啊小千，劍哥的腦筋也是直得像把劍咿嘻嘻嘻嘻嘻⋯⋯」但雅刀並沒有向小劍解釋，只是一面竊笑，一面將金色捲假髮安在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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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那什麼聲音，真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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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個白眼，沒有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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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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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刀毫無理由拒絕了一起吃晚餐，小劍最後還是隨口邀了光太郎，兩人一起出現時，光太郎笑容滿面，千的臉卻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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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都已經一起住了，還要每次都一起出來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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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後在台場海濱公園散步時，千揪著光太郎的衣擺，不高興地小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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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只是因為我常常不在國內，所以兩個人攤租金比較划算而已啊。」光太郎摸不著頭緒的搔搔腦袋，「而且我昨晚下飛機回家倒頭就睡了，也說不上每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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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自知理虧，鼓起臉頰悶悶地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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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難道是嫉妒了？」光太郎看見少女發紅的耳根，頓時心花怒放眉開眼笑，「那下次就我們兩個一起出來⋯⋯嗚哦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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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踹了膝窩一腳，光太郎雙腿一軟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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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輸給光太郎呢！」千賭氣地吐了下舌頭，向前追上前方小劍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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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加油哦⋯⋯？」光太郎苦笑，然而並沒有明白千想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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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跑到小劍的身旁時，他正在仰頭看星星。

寂寥的夜空中只有幾顆星子掛著，就連下弦月也半掩在雲後，海潮的聲音不若他們在礫石海灘那一夜聽到的那麼響，輕輕柔柔的，有如一首安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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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果然沒有什麼星星呢⋯⋯」千仰頭跟著看，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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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永遠都在那裡，只是我們看不看得到而已。」小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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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星星，就想起那一天晚上⋯⋯感覺真的很不可思議。」千微笑起來，「做了那麼瘋狂的事，我竟然還好好站在這裡，簡直就是奇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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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跟上帝賭馬賭輸了吧。」小劍也道，「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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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是好哦。」千笑了笑，「因為現在能像現在這樣，和劍先生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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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話怎麼變得油嘴滑舌了，跟誰學的？」小劍微笑著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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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紅著臉不說話，偷偷往小劍的手伸去，眼看手指差一點就能勾住，小劍卻突然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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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向前一指，略顯驚訝，「那是老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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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千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在距離沒有幾公尺外的白色欄杆上，一隻不知道什麼品種的鷹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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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耶，晚上怎麼會有老鷹？」從後方湊過來的光太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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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騷動，老鷹轉頭望向他們，銳利的鷹眼鎖在小劍身上，他們彷彿在沉默中對望了數秒。

而後，牠撲翅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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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劍隨著老鷹昂起頭，看牠有力的翅膀拍飛著乘上氣流，轉瞬之間，就以優雅的身姿弧線遁入天空。小劍站在原地目送牠遠去，目送牠消失在大海之上，夜空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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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大海啊……」他喃喃自語，忍不住微笑，「應該是真的很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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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旁的光太郎惡寒，「講話竟然這麼浪漫？是發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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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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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劍笑起來，捶了他的肩膀。

三人說笑打鬧，沿著海濱的木棧步道繼續行走。晚雲被風輕輕推開，月亮探出臉來，溫柔地俯瞰夜色中寧靜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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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結伴不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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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鳥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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