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萬就這樣出去了,你果然也漸漸喪失了金錢觀啊。
這樣想著,你回到黑館,第一眼就看見黑色的身影站在你的房門前。
「……安因!」你有些無奈地喚了聲,他就像被遺棄的小狗看到主人一樣歡快地朝你奔來。
……抱歉安因,你只想到這個形容詞。
思緒輾轉間,他已經奔到近處:「冉!你怎麼出去都不叫我,我──」
「安因等等!停下!我還在──」樓梯上!這樣會滾下去的!
還未說完,他整個人就朝你飛撲而來!
唉,你在心底嘆氣。
鐵定要滾下去了。
接住他,用手臂緊緊的護著他的身軀,他的手臂則是環繞著你的脖頸死不鬆手。
你們兩個人滾成一團落在樓梯口,你在檢查了他的身上發現沒有任何傷口時鬆了口氣。
站起來並拉起他,你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角:「說吧,什麼事讓你這麼興奮?」
「冉,我決定跟著你!」他笑的非常純真且清澈:「我問過月霓了,她也答應了,你別想拒絕我!」
「安因……」你真正的感到無力:「……都當老師的人了這麼幼稚,你的學生看到會哭喔。」
「我才不管他們呢。」他環著你的頸,笑得燦爛:「我只要有冉就好了!」
你扶額。
「冉……?」賽塔疑惑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伴隨著熟悉的銳利視線:「安因,冉是誰?還有,你們為什麼站在樓梯口?」
你艱難的轉頭,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多日不見的人。
銀紅相間的髮在空中飛揚,那人美麗的艷紅眸色像是冰冷的、燃燒著的火焰:「……流煌?」
「咳。」你輕輕的咳嗽掩蓋尷尬,拖著還不肯鬆手的安因在大廳坐下:「大家都坐吧。」
剛落坐,賽塔就輕蹙眉問著:「安因,冉是誰?」
「冉?」安因神色古怪的看了你一眼,你立刻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願暴露,於是安因笑了下:「就是他啊,他的另外一個名字,冉琉。」
「冉琉?」冰炎微微瞇眼:「那個和夜唱齊名的冉琉?」
你苦笑,真是什麼都被他抖出來了。
冉琉和夜唱齊名並不是因為他的嗜殺,而是因為他行醫救人,他被譽為是藍袍的典範,本人卻拒不承認自己是醫療班的一員。
「……流煌先生,你真的是冉琉嗎?」賽塔也被驚了下,連忙向你求證。
你嘆氣,看著安因晶亮的眼又不忍否認:「……是。」
賽塔輕輕的倒抽一口氣。
冰炎很是平靜地看著你:「還有什麼身分一起說出來吧。」
你沉默半晌:「……沒有了。」
安因興奮的抱緊你的腰,再次宣布:「月霓答應我跟著你了,所以你現在去哪裡都要帶上我!不然我會去找你的喔!」
「好啦好啦,安因,抱輕點。」你有些哭笑不得:「我的腰快斷了啦。」
他一聽連忙放鬆手臂,卻還是執著地看著你,似乎你方才敷衍的態度令他有些不滿:「答應我,冉。」
你垂下眼:「安因,我不會再隨便死去,我……」
你無法答應他。
因為你,是必定會因護他而死。
你無法……輕易的許下承諾。
「冉璟!」情急之下,他喊出:「我不准你再次離開!不准!」
「……對不起,安因。我……」
「你這次又是為了誰要去送死!?」他激動的咆哮:「你又要為了誰離開我!?」
「我──」
「閉嘴!」他大喊出聲,海藍的眼底淚光閃動:「我不想聽你解釋!」
「我們是搭檔不是嗎!?你卻一直都自己一個人,什麼都不讓我幫你!那、我們是為了什麼成為搭檔的!如果是這樣,我寧願沒有和你搭檔!」
你的臉倏地慘白。
而他似乎也發現自己的話講的過了,立刻閉上嘴,有些歉疚的眼神掃向你:「冉,我不是……」
「不要說了。」你抬手阻止他想說出的話,臉色慘白:「……如果你不想和我搭檔,就去公會註銷吧……我不會攔你。」
看著他後悔的神色,你淡淡一笑,卻是無神:「啊,我忘了,自從我死了之後,我們早就不是搭檔了吧。」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
「我出去了。」推開黑館的門,你頭也不回。
幾乎是奔跑著,你來到會計部。
喘著氣,你推開會計部的大門,無視一旁討債的聲響和暴力行為逕自走上二樓。
「請問您是?」二樓樓梯口,一名獸王族的女子不著痕跡的攔住你,問著。
「黑袍流煌,我找夏卡斯.帝多。」你現在的情緒十分不好,需要發洩:「告訴他我來接任務。」
「好、好的。」她有些緊張的將你領到一旁的軟椅上:「請稍等。」
說完她就踩著高跟鞋飛也似的奔入最裡面的辦公室。
片刻,金髮的人馬就踏著優雅的腳步走了出來:「哎呀,真是稀客。」
你沉著臉,伸出手:「拿來。」
他有些詭異的笑了起來:「芙婭,把SSS的那一疊拿來。」
看著獸王女子將一疊疊任務單放在你們眼前的桌上,你的臉瞬間更沉。
「夏卡斯.帝多,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瞇起眼,殺意濃重。
「只有你能做到這些。」他笑笑:「你不是心情不好?流流血說不定會清醒一點。」
沉默了下,你伸手將那三疊大約一疊一百張的任務單收好,臨走前冷冷的看向夏卡斯:「流血是比較能清醒沒錯,但是夏卡斯,從來沒有人能夠算計我。」
待你走後,夏卡斯呼出一口濁氣:「真難纏。」
「啊啊啊!!老大!」突然,芙婭尖叫著奔出辦公室對著他大喊:「您的戶頭瞬間少了一大筆的金額啊!」
愣了愣,夏卡斯尖聲哀號:「不──」
聲音響徹雲霄,而遠去的你悄悄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