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這麼吵鬧像什麼樣子!」銀光亮起,一個身披黑袍的高挑女性從傳送陣中走出:「流煌在哪裡?」
你舉起手,笑容溫柔:「月霓,我在這裡。」
全班頓時將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就連冰炎也吃驚的看著你隨意的神情,低語:「有禮貌一點,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
「……燃漪大人?」被喚作月霓的女性黑袍睜大了那雙漂亮的鳳眼,有些驚喜的上前兩步,崇敬的語氣有些顫抖:「陛下是否有跟在您的身邊?」
「小小一個孤之一族的圖騰聖主,竟敢冒犯孤之主!」銀火燃起,方才才消失的弒帝陰沉著臉色,身周的火焰頓時圍繞住月霓:「向孤之主跪下道歉,否則今日便是汝之死期!」
「是,陛下,是月霓錯了!」月霓臉上沒有半分憤怒,沒有半分不甘,就這樣直直的就要跪下!
你連忙伸手阻止她跪下的動作,有些埋怨的看了弒帝一眼:「不要動不動就叫人家跪下,你以為這裡還是你的君王殿嗎?」
「……孤這不是在為你出氣嗎。」弒帝有些彆扭的撇過臉:「她居然敢離你這麼近……你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責備孤……」
你在那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伸出雙手環抱住有些彆扭氣惱的弒帝,你蹭蹭他,笑得有些討好:「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啦,不要生氣了?」
「……哼。」
你看著手中緩緩消散的銀光,錯愕:「……真生氣了?」
「燃漪大人,月霓想陛下只是害羞了而已。」月霓瞇起了那雙漂亮的鳳眼,笑得非常開心:「……畢竟陛下是那樣一個高傲的人哪。」
「……也是呢。」你苦笑:「那麼……月霓老師,上課嗎?」
「是,燃漪大人。」她畢恭畢敬的態度令你有些頭疼:「……月霓老師,請無視我的存在好嗎。」
「……抱歉,但是月霓無法做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您是神族的生命所在,就像人類無法離開太陽一樣。」
說著,她向你俯首,將右手握拳至於心口行了一個神族最尊貴的大禮:「您就是我們的太陽!請您務必記住,當種族之間無法再容下您的時候,神族將是您最堅固的堡壘!」
你笑笑,拉起她。t
眼角餘光看見了冰炎深思的神色,你心頭一跳。
不能讓他知道你的身分,否則前功盡棄。
「月霓,我命令妳將我當成一般的學生。」你冷下臉,語氣冰寒:「妳必須遵守。」
「……是,燃漪大人。」
一天的課程就在如此詭異的氣氛中過去。
踏上黑館的樓梯,你腦海中突然晃過一張溫和的笑臉,你也倏地想起你還有很多事情尚未完成。
軍靴踩在階梯上發出沉厚的聲響,你在四樓的墨綠門板前站定,抬手敲門。
「誰?」安因有些冰冷的聲音響起。
記得,他第一次對著西瑞出手時,也是這樣的冰冷。
「安因先生,我是住在冰炎隔壁的流煌,新晉黑袍。」你先自我介紹,然後說出來意:「我想和所有的住戶打招呼,所以……」
眼前的門板倏地打開。
「進來吧。」
你踏入從前時常造訪的,屬於你的導師之一的房間,看著坐在沙發上神情溫和的天使,你微笑以對。
「很高興見到你,安因先生。」你笑笑:「再次自我介紹,我是冰炎隔壁的新晉黑袍,流煌。」
「我知道你。」他輕輕地笑,像是微風拂過你的面頰:「能讓月霓都低聲下氣的人,我也很想見見。」
你有些困擾的笑了:「嗯……那是我家召喚獸的關係。」
「召喚獸也是你的一種能力,不是嗎?」安因從冰箱拿出兩瓶精靈飲料,將其中一瓶遞給你:「給。」
「謝謝。」你接過,然後在心底默默倒數。
「嘶──」黑霧騰升,一條巨大的鬼紋魔蛇從黑霧中探頭,迅速地朝著安因而去!
安因正要反擊,鬼紋魔蛇卻一吐信纏上了安因,他也因為整個人被巨蟒纏住而動彈不得。
你輕輕彈指。
「啪。」
「嘶──!」鬼紋魔蛇從中斷成兩截落了下來,他痛苦的嘶吼著:「你是誰……竟敢壞我王的大事……!」
在安因驚異的目光下,你勾起了唇角。
「魔蛇羅葉,告訴景羅天,若還要命就不要對這名天使出手。」你輕笑:「否則我會親自去找他聊聊。」
「嘶──」羅葉的眼底閃過一抹凝重:「你到底是誰……竟然知曉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嗎?」你笑的冰冷:「冉璟,我的名字。」
一旁的安因發出倒抽口氣的聲音。
「回去告訴景羅天,叫他離我的搭檔遠一點。」你唰的一聲幻化出曾經冉璟用過的兵器,也是你在妖師本家拿取的水系其中之一的流灀長戟指著羅葉:「現在,滾出我們的地方。」
羅葉嘶嘶了幾聲,退走了。
一片死寂。
「安因,沒事了。」你轉過頭看著僵硬的安因,笑的溫柔而包容:「你──」
他忽然撲過來用力地抱住你,也截斷了你接下去的話語。
「笨蛋冉璟!你居然、居然留下我一個人!」他將金色的腦袋埋在你的懷裡,話聲哽咽:「我們是搭檔不是嗎!你、你居然叫我幫你處理你的屍體!憑什麼一個人先走啊!我們是搭檔不是嗎!!!?」
你看著情緒失控的他,心底屬於冉璟的那一塊瞬間湧出巨大的內疚:「對不起……安因,我──」
「閉嘴!」他抬起頭,海藍色的眼裡滿是憤怒:「不要跟我說什麼你要離開之類的鬼話!」
你瞬間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安因。安靜聽我說。」
你娓娓道來在那個時空的這些年,你是為何而成長。
「……那個時候冉璟還只是一個遊魂,附著在景羅天身上的遊魂。」你緩緩地摸著他的頭髮,感受到他身體一僵的瞬間安撫的抱住他:「他遇到了我,因為我差點殺了景羅天的關係,他便進入我的身體。而我們的靈魂意外的契合,我也在答應他一些事之後徹地底和他融合。」
看著他有些痛苦的眼,你低笑:「安因,我就是冉璟,冉璟就是我。」
「不需要去區分我們。」你看著他陡然放鬆的眼神,輕笑:「我們是同一個人。我也因此實力瘋漲,直到晉級黑袍,也因為一些機遇契約了弒帝和煞皇,就這樣。」
「那……我該叫你冉璟還是流煌?」他有些不安:「我……」
「隨意吧。」你輕聲打斷他的話語,不想讓他因為鑽牛角尖而傷了自己:「安因,記得,我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錯,也不是你的錯。」
「記住,不是你的錯。」
他抬頭,海藍的眼裡盈滿了溫熱的淚水。
「不是我的錯……嗎?」
「是的。」你抱緊他:「甚至不是任何人的錯。」
他的身體陡然放鬆,在你懷裡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