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間閻王 (病轉師篇) - 第一章發現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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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發現

Kwok Ding Mak

Apr 9, 2023

42

1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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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囂的城市中，每個人都匆匆忙忙，在路上擦肩而過，大家都有自己忙碌和關心的事情，對自己沒關係的人和事都會置若罔聞。楊正乾從學校走路回家，途中買了些零食，帶回家跟弟弟和爺爺一同享用，早前弟弟感到不適，老爸帶他看病，做了些檢查，說今天去拿甚麼報告。

「小坤早前才病過，不曉得老媽老爸會否讓小坤吃零食。」楊正乾邊走邊想。

回到家裏覺得有點不對勁，廳裏空無一人，出奇地寧靜。

楊正乾喊道：「我回來啦！」

沒有回應。

楊正乾走到父親的房間，看見父母和爺爺都在裏面，神情有點怪異，爸媽臉上有流過淚的痕跡，爺爺楊商堯坐在一旁，沈默不語。

楊正乾問道：「發生甚麼事了？」

楊正乾的媽媽姚湘兒突然撲到楊正乾面前，緊緊的抱着他，完全崩潰的痛哭起來。

楊正乾怔怔的站着，不知該如何反應。

楊正乾的爸爸楊浩山眉頭緊鎖，慢慢的說出來：「今天去拿報告，醫生說弟弟患了癌症，且擴散到其他器官了。」

楊正乾從來沒見過父親皺過眉，從他們神色看來是假不了的，但心裏始終有點不相信。

楊正乾道：「開甚麼玩笑？你看小坤像有病嗎？是不是醫生搞錯了？」

楊浩山沒有回答，房間又變回一片沈寂。

「小坤會死嗎？」楊正乾心裏自忖。

「不可能吧！他才十二歲！」

楊正乾帶點猶豫地問道：「他…會死嗎？」

姚湘兒聽到楊正乾如此一問，哭得更是肝腸吋斷。

楊浩山緊閉雙唇，把牙關咬緊，沒有回答。

這時楊商堯緩緩地道：「醫生說情況不樂觀，只有一種治療可延緩病情，若該治療也不能控制病情，那就藥石無靈，只有等了。」

楊正乾知道爺爺口中的「等」是甚麼意思，做了十五年人，還是第一趟近距離體會死亡的接近。楊正乾從來沒想過親近身邊的人會死，尤其是比自己年少，活潑好動的親弟弟。此時的楊正乾心中似有千斤石頭壓着，連呼吸也感到困難。不知怎地眼淚填滿了雙眼，滴將下來。

楊正乾咽着喉問道：「那小坤知道了麼？他在那裏？」

「我〜回〜來〜啦！」廳中轉來叫聲。

楊正乾連忙把眼淚擦乾，走出房間，見到弟弟穿着校服站在飯桌前。

楊正坤見到哥哥，先是一怔，然後笑了起來，問道：「哥！你羞不羞？這把年紀還流眼淚？啊！是否在學校闖了禍，給老爸痛毆了一頓？」

楊正乾還未回應，父母二人也走了出來，這時父親緊緊的牽着媽媽的手，生怕她突然又會撲向小兒子身上。楊正坤看看滿面淚痕的母親，又看看眼鼻通紅，一臉倦容的父親，轉頭又望望哥哥，悄聲道：「爸，媽，我回來了。」

楊正坤慢慢的走到楊正乾身邊，捅了捅他的腰邊，輕聲問道：「哥，甚麼事搞大了？弄得老爸老媽這副德相？」

楊正乾偷看一下父親，看出他眼神叫他不要說，便暗地裏吸一口氣，故作平常，瞪了弟弟一眼道：「沒事！」

楊正乾回答弟弟問題後走向自己房間，邊走邊道：「爸，媽，我回房間做家課。」

「嗯。」楊浩山簡單應了一聲。只見夫婦二人仍像石雕般站着，凝視自己的小兒子。

楊正乾進房後把門緊閉，腦中除了弟弟患了絶症可能會死這一事外，幾乎空白一片。已擦乾的臉龐又有兩行淚珠滾滾流下。

眼看哥哥逕自入了房間，楊正坤見勢色不對，以為哥哥闖了大禍，也不敢多說，只道：「我去找爺爺。」

說罷便躡手躡脚的走到楊商堯房裏。

房裏的楊商堯看見自己的小孫子，眯起眼睛，帶着一貫和藹的笑容，輕聲叫道：「坤兒，回來了？來！坐在爺爺身邊。」

楊正坤見爺爺沒甚麼異樣，心想家裏終於找到個正常點的，便樂得坐在爺爺旁邊，跟爺爺聊聊天，等外面氣氛正常點再出去不遲。

楊商堯柔聲問道：「坤兒，今天上學累不累？」

楊正坤笑道：「累死啦！爺爺！家課一大堆！下星期又測驗啦！還未開始温書啊…哎呀，不要說給老爸老媽知道唷，懶得又捱駡。」

楊商堯呵呵大笑道：「知道了，爺爺最捧是保守秘密。」

楊正坤裝個鬼臉，道：「才怪呢！上次不是給老媽揍了？」

楊商堯應道：「那次是你先露了口風，還怪爺爺？後來不是送了個東西給你賠不是了嗎？」

楊正坤點頭送：「那倒是沒錯。」

兩爺孫你望我，我望你，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楊正坤問道：「是了，爺爺，幹嗎老爸老媽和哥都怪怪的？發生了甚麼事？」

楊商堯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摸着楊正坤的頭，忽然楊商堯口中唸唸有詞，然後左手輕輕按在楊正坤肩上，又把右手搭在自己肩上。

楊正坤問道：「爺爺，你在做甚麼？」

楊商堯微笑道：「坤兒，乖乖别動，多陪爺爺聊一會天，爺爺年紀大，肩頭壞，借坤兒的肩頭用力，替自己按摩一下而已。你覺得怎樣？」

楊正坤應道：「啊！這樣哦！讓我來幫你按摩一下吧。」

楊正坤正想起來時，又被楊商堯按着坐下。

楊商堯呵呵笑道：「這樣就好！坤兒孝順爺爺，爺爺是知道的，爺爺這生人是沒有白活了。」

過了幾分鐘，楊商堯的手放開了楊正坤的肩頭。

楊商堯輕輕拍了楊正坤的肩膀幾下，笑道：「沒事了，這樣就好了。」

楊正坤見爺爺喃喃自語，覺得今怎麼家中每個人都這麼怪，不禁有點懷疑。忍不住好奇心，於是又問道：「爺爺，今天發生甚麼事了？」

爺爺又摸摸小孫子的頭，微笑道：「沒事了，沒事了。」

當晚的晚飯充滿了寧靜又詭異的氣氛，楊正坤和楊商堯吃得起勁，其他人板起臉兒，好像在吃

毒藥似的。

其實晚飯開始時楊正坤也嘗試過多說幾句搞搞氣氛，但除了爺爺外基本上沒有人給點反應。暗自感到納悶，楊正坤索性不說話了，說也奇怪，他發現媽媽做飯時割破兩個指頭，那非常不像媽媽作風…

晚飯過後，楊正坤正想收拾碗筷去清洗，楊正乾搶過去收拾，弟弟呆了一下。

楊正坤道：「喂，老哥，今天星期二，我負責洗盤子呢！」

楊正乾聳聳肩道：「今天饒你一命，去陪爸媽。」

楊正坤笑道：「寧願洗盤子也不對着老爸老媽捱駡吧！真有你的!好！我也饒你一命，可明天到你洗盤子我不會幫你唷！」

楊正乾白他一眼，說道：「囉嗦！快去！」

楊正坤跑到客廳，看見父母和爺爺都在，卻沒像往常的看電視。有點奇怪。

「算了，今天家裏那兒正常過了？」楊正坤心道。

父親跟他揚揚手，道：「坤兒，過來坐下。」

楊正坤坐在楊商堯旁邊，面對着父母。

楊浩山深深吸了口氣，道：「坤兒，有件事要跟你說好。」

楊正坤喃喃自語：「噢！原來不是老哥…」

楊浩山問道：「甚麼？」

楊正坤莞爾道：「沒，沒甚麼。」

楊浩山嘆了口氣，道：「坤兒，今天我們拿了你的檢查報告，證實你生病了。」

楊正坤稍為沈默了一會，然後道：「想是很嚴重吧？是不是會死人的病？」

楊浩山沒想過小兒子的反應這麼平靜，倒是呆了一下。

「果然如此。」楊正坤續道：「肚子那時痛得厲害果然是有原因的。」

楊浩山道：「醫生說有治療…」

楊浩山還未說罷，楊商堯忽然說：「我同意乾兒的話，可能醫生搞錯了。坤兒，近來還有覺得痛嗎？」

楊正坤若有所思的道：「間中吧…但今天沒痛。」

楊商堯點頭道：「浩山，帶坤兒再檢查一次吧！免得要受無謂之苦。」

楊浩山急道：「爸！但是…這些病不能拖呀！」

楊商堯盯着兒子，緩緩道：「若是醫生弄錯絶症啊，坤兒不就白捱了？而且可能會弄壞身子，這絶對輕率不得！」

姚湘兒心中一痛，忍不住的又抽泣起來。

楊浩山沈默了良久，吁了口氣，道：「我明白了，明天會再帶坤兒去覆檢。」

楊正坤笑了，十分平靜的道：「爸，媽，其實你們不用怕，也不用傷心。當初我痛得厲害不敢跟你們說，怕你們擔心，自己也想過可能會死呢！」

楊浩山和姚湘兒不禁一呆，帶點驚訝的望着兒子。楊正坤續道：「是有點怕死，後來想清楚了，還不好像去旅遊？只是自己一個去，過了好些年，你們不也會跟我一起了嗎？想通了反而不怕，怎地你們倒擔心成這副德相？」

聽小兒子這麼一說，夫婦二人完全楞住了。到底兒子搞清楚是甚麼一回事沒有？絶症啊！會死的啊！還是自己夫婦二人沒搞懂小兒子的意思？

翌日，楊浩山領着楊正坤到醫院，和醫生商討後，忙了一整天做檢查，有的電腦掃瞄不能當天做也只好排個期。

一連串檢查做了幾天，等報告的一個星期對楊浩山夫婦來說更是百般煎熬，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等到拿報告的日子，夫婦二人帶着沈重而複雜的心情，坐在醫生對面，心裏早準備好一堆問題關於兒子的病情和診療準備發問。

「沒事。」醫生簡潔地說。

楊浩山一呆，問道：「我不明白，甚麼沒事？是沒法治療嗎？」

醫生笑道：「當然是沒法治療了。因為他沒事。」

姚湘兒急問道：「但兩星期前另一位醫生說是胰臟癌末期，甚麼回事了？」

醫生有點不解，反問道：「是否之前搞錯了？所有報告顯示令公子一切正常，連腫瘤也沒看見一個，何來末期之說？」

的確，醫生顯示出來的照片和報告都正常。

夫婦二人心中豁然釋懷，不禁互相擁抱起來。

回家後爸爸向大家宣佈這天大的好消息，楊正坤聽後，佻皮的跳到長椅上，振臂喊道：「不用死了！不用死了！」弄得楊浩山夫婦哭笑不得。

楊正乾知道好消息後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竟弟弟沒事正是他這幾星期默默向蒼天禱告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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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2 第一章發現

#3 第二章繼承

#4 第三章戒條

#5 第四章傳授

#6 第五章痛失

#7 第六章好夢不長

#8 第七章圖報

#9 第八章托孤

#10 第九章睹物，思人

#11 第十章改名

#12 第十一章暫別，不是永訣

#13 第十二章人生何處不相逢

#14 第十三章拜托你了

#15 第十四章重温舊夢

#16 第十五章重遇

#17 第十六章童小可

#18 第十七章菲童小可

#19 第十八章想像療法

#20 第十九章這不是餐廳！

#21 第二十章探病

#22 第二十一章稀客

#23 第二十二章後會有期

#24 第二十三章是約會，不是約會

#25 第二十四章奇怪的人

#26 第二十五章驥力集團

#27 第二十六章買命

#28 第二十七章相遇的軌跡

#29 第二十八章病轉師的戒條

#30 第二十九章滿山都是「人」

#31 第三十章飯前對話

#32 第三十一章這女孩子不錯

#33 第三十二章 M國遭遇

#34 第三十三章辣手摧花

#35 第三十四章難逃法網

#36 第三十五章鬼拍後腦勺

#37 第三十六章不速之客

#38 第三十七章委以重任

#39 第三十八章惡有惡報

#40 第三十九章難明女人心

#41 第四十章人為災難

#42 第四十一章讓我一個人扛！

#43 第四十二章你幹了甚麼好事？

#44 第四十三章 (最終章) 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