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間閻王 (病轉師篇) - 第十六章童小可

楊晉乾望望身後的趙娉娉，問道：「話說，妳跟着來幹嗎？」

趙娉娉聳聳肩道：「看看有甚麼可以幫忙呀！畢竟我為了這事放棄了半碟飯啊！」

李昌榮道：「沒關係啦！瞎子乾，多一個醫生又多一個專業意見。但美女醫生，這趟不能收費啊！」

趙娉娉笑道：「為見偶像，義診又何妨？」

楊晉乾不禁無奈的道：「這樣隨意真的好嗎？病患私隱呢？」

李昌榮道：「要救命啊！老哥。還管甚麼私隱個屁？」

楊晉乾搖搖頭，道：「進去吧。」

李昌榮深深吸了口氣，臉上堆着笑容，便拉開病房門，故作輕鬆的笑道：「公主，我回來啦！妳有沒有好好吃飯？」

林加雯瞄了他一眼，也懶得回他一句，但當她看到他背後的楊晉乾和趙娉娉，便叫起來：「你帶了甚麼人來？不是說過不要見其他人嗎？」

楊晉乾聽到林加雯的聲音帶點沙啞，的確像是聲帶結節。但她散發出來的輪光飽滿，只有近咽喉的位置比較暗淡。

李昌榮賠笑道：「是故人！他是我的中學同學，又是這裏的醫生，所以拜託他來看看妳的情況。」

林加雯忽然流淚道：「還有甚麼好看？已經看過四個醫生，都是同一個說法。若果你的中學同學說不一樣的，要不就是說謊，要不就是技術不夠了。」

趙娉娉道：「妳也不用那麼悲觀，或許還有方法呢？可以讓我們檢查一下嗎？」

林加雯考慮一下後點了點頭。

李昌榮把之前的報告和喉鏡檢查的結果交給楊晉乾，趙娉娉為她作了簡單檢查後看沒甚麼大礙後便待在楊晉乾旁邊看報告。

報告和檢查結果也是異常清晰明顯，已是到了一個動手術是唯一選項的境地。

這對眼前這歌者來說是個殘酷的事實。

李昌榮帶點不安的問道：「兩位大國手，怎樣？」

趙娉娉沒頭沒腦的道：「這個很明顯嘛…」

這時楊晉乾輕輕撞了她一下，道：「報告看過了，現在還不好說，讓我們回去想想。」

趙娉娉聽到楊晉乾的說話，只好趕緊閉嘴，在一旁連連點頭。

李昌榮雖然不抱甚麼指望，但楊晉乾的回話中能聽出他的意思，難免還是帶點失落，他點頭勉強笑道：「是的！請兩位回去多多研究，靜候你們的好消息。」

楊晉乾和趙娉娉跟二人微微欠身，便自行退出病房。

趙娉娉問道：「去那裏？」

楊晉乾答道：「門診呀，小姐，不用幹活嗎？」

趙娉娉「啊」的一聲，道：「那我先回家了。」

楊晉乾道：「妳原來要下班了？還厚着臉皮要我作東？」

趙娉娉道：「別說得這麼難聽，那是同期聚舊不是嗎？」

楊晉乾嘆了口氣道：「回家去吧！」

趙娉娉道：「話說，你那個中學同學對那歌手可真是一往情深。」

楊晉乾一怔，道：「甚麼一往情深？就不只是個經理人？」

趙娉娉不禁怪叫起來，道：「難怪人家叫你瞎子乾，當真是個瞎子！看到他望着童小可的眼神嗎？那個憂心的樣子，好像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一樣，作為一個經理人會這樣嗎？」

楊晉乾問道：「有嗎？是這樣嗎？」

趙娉娉道：「你啊！對這些男女之事是個不折不扣的門外漢。話說，從那個檢測報告來看，童小可的聲帶結節情況很明顯只能通過手術治療，為甚麼你阻止我說出病情？」

楊晉乾問道：「妳是個醫生嗎？」

趙娉娉一呆：「吓？你這個是問題嗎？怎麼沒頭沒腦這樣問？我不是醫生，那麼你也不是醫生嘍！」

楊晉乾道：「好。妳姑且是個醫生，但妳是一個稱職的醫生嗎？」

趙娉娉不禁面露愠色，道：「喂！瞎子乾！我說錯了甚麼開罪你嗎？幹嗎這樣羞辱我？」

楊晉乾問道：「那個童小可今天為甚麼進院？」

趙娉娉應道：「聲帶結節啊！笨蛋！剛才不是看了報告嗎？」

楊晉乾答道：「錯了。」

趙娉娉反問道：「我那裏錯了？」

楊晉乾道：「想清楚一點，那個童小可今天為甚麼進院？」

趙娉娉回想一下，忽然「啊！」的一聲叫出來，道：「她企圖自殺！」

楊晉乾點頭道：「就是因為聲帶結節的事企圖自殺，若果剛才妳跟她說沒法子了，妳認為她會怎樣？」

趙娉娉小聲道：「天啊！可能會再自殺呢…」

楊晉乾道：「所以今天不能跟她說，今天先讓她冷靜一下，傷口開始痛，後悔過後，再自殺的機會便會減低。」

趙娉娉道：「但是以她的情況…」

楊晉乾道：「先別急，讓我回去想想。」

趙娉娉點頭道：「嗯，那我也回去想想。」

趙娉娉離開後，楊晉乾走到會診室幹活，直到晚上。

當他離開醫院時，看到李昌榮站在醫院門外抽煙。

楊晉乾走到他旁邊道：「這裏有病人出入，不要在這兒抽煙好嗎？」

李昌榮驚訝的望着楊晉乾，問道：「你為甚麼在這兒？」

楊晉乾道：「我是這兒的醫生，當然在這兒上班了。你為甚麼還沒回家？」

他領着李昌榮走到醫院對面的天橋下面，站在垃圾筒一旁，掏出香煙，叼着一枝香煙在嘴裏。

李昌榮看得眼都大了，問道：「你抽煙？」

楊晉乾瞄了他一眼道：「我不能抽煙嗎？」

李昌榮道：「你是醫生啊！醫生不是最反對人抽煙嗎？」

楊晉乾道：「我以前遇過一個醫科學生，不抽煙，他抽大麻的。醫生也是人，抽不抽煙是個人選擇，跟職業無關。」說罷便把香煙點燃了。

二人在橋底下的垃圾筒旁邊吞雲吐霧起來，楊晉乾忽然問道：「你很喜歡那個童小可嗎？」

李昌榮先是一呆，然後點頭道：「嗯！很喜歡她，她出道前已經很喜歡她。」

楊晉乾又問道：「她也喜歡你嗎？」

李昌榮顯得有點落寞，答道：「不知道。」

楊晉乾問道：「有多喜歡？會為她犧牲自己嗎？」

李昌榮點點頭。

楊晉乾想了一會，問道：「若果可以，你會為她生病，做手術捱刀嗎？」

李昌榮被問得有點胡塗，問道：「可以嗎？」

楊晉乾道：「我的是假設性問題。若果可以，你願意嗎？」

李昌榮用非常堅決的神情點頭道：「願意！畢竟是歌手，她的歌聲就是她的一切。我啊，聲破了，還是可以幹活的。」

楊晉乾點頭道：「就這樣決定吧。」

李昌榮呆道：「甚麼？決定甚麼？」

楊晉乾應道：「讓你來代替她生病吧。」

李昌榮又是一呆，問道：「可以嗎？怎麼辦到？」

楊晉乾答道：「能醫好她就行了，你要做到的是同意代替她生病，忘記我們現在的對話，不要問我怎麼做或為甚麼，也不可以跟其他人提起這事。」

李昌榮問道：「為甚麼？」

楊晉乾擠熄了煙，搖搖頭道：「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到，就當我沒說過吧。」

說罷便準備離去，李昌榮不禁急了，拉住楊晉乾的衣服道：「老哥！你救救她吧！我不問就是了，我甚麼都依你的！」

楊晉乾停下來，轉身看着他道：「約定了？」

李昌榮猛點頭道：「約定了！」

楊晉乾道：「那你先回去吧。明晚在病房等我。」

李昌榮點頭道：「明白！拜託你了！」

楊晉乾輕輕拍了一下李昌榮的肩膀，便回家去了。

為了這個中學同學，又得用上自己一個星期的壽命。

值得嗎？

也許吧！趙娉娉說她很有才華，歌也唱得很好，不應該被疾病奪去她擁有的，算是為香港樂壇盡點綿力吧！

楊晉乾回家時看到李梓聰正坐在電腦前看視頻。

李梓聰見到楊晉乾，立時停下視頻，跟他打招呼：「哥！回來了？吃過了嗎？要不我把晚餐熱一下？」

楊晉乾道：「哎！我吃過了，抱歉忘記通知你，害你每天都把早一晚的剩飯吃掉，這可對身體不好。你要吃點新鮮的，我忘記吃的晚餐，把它盛起來做我第二天的午飯好了。」

李梓聰道：「哥，這可不行。你為這家辛苦幹活，怎能吃剩飯？」

楊晉乾笑道：「幹活的人就不能吃剩飯嗎？我從小到大也吃過不少剩飯，對吃的要求一向不高。就這樣決定吧！」

李梓聰點頭道：「好的。這樣吧，若是你不回家吃飯就發個訊息吧。」

楊晉乾道：「也好！是了，在看甚麼？不要讓我擾亂你。」

李梓聰道：「沒有，只是在聽歌。」

楊晉乾問道：「嗯？是誰的歌？」

李梓聰道：「童小可啊！哥有沒有聽過？」

童小可？還這麼湊巧啊？

楊晉乾答道：「有聽過這個人，沒聽過她的歌，好聽嗎？」

李梓聰笑道：「她被譽為女版的周杰倫，你說呢？播給你聽聽。」

周杰倫又是誰？

楊晉乾沒有聽歌的習慣，所以誰是歌手他都沒留意。

肯定連周杰倫是香港人還是台灣人都搞不清楚。

此刻傳入楊晉乾耳中的是一首舒情慢歌，歌者的聲線輕柔悅耳，如泣如訴，繞樑三日，聽得不禁痴了。

楊晉乾問道：「這就是童小可？」

李梓聰點頭道：「是啊！好聽嗎？」

楊晉乾點點頭。

真是同一個人嗎？那歌聲和今天她說話時的聲線簡直判若兩人。

李梓聰笑道：「這個童小可雖然年輕，她的背境可是傳奇呢！」

楊晉乾一呆，然後問道：「怎麼一個說法？」

李梓聰答道：「她跟星藝門簽約前，在網上早已紅得發紫。她以前是個網絡的唱作歌手，還定時會到旺角演唱，出道前已經有一票忠實歌迷。」

楊晉乾問道：「既然這麼有實力，為甚麼還要簽星藝門？」

李梓聰答道：「星藝門有財力啊！可以為她出唱碟、跟大眾傳媒合作、也負責市場推廣。她有唱作實力，但只靠當時的經理人，絶對無法像星藝門般帶領她到這地步，擁有這成就。」

楊晉乾問道：「她出道前已經有經理人？」

李梓聰點頭道：「就是她現在的經理人啊！聽說二人是發小，那個經理人為了她放棄到大學晉升的機會，花了兩年時間擠進星藝門當經理人，然後把童小可拉進去。」

楊晉乾道：「為別人放棄唸書的機會，縱然是發小，但值得嗎？」

李梓聰聳肩道：「我怎麼知道？這可能要問他本人了。」

楊晉乾忽然道：「等…等一下，那個現在的經理人，和她出道前的經理人是同一個人？」

李梓聰答道：「是啊！網上是這樣寫的。」

楊晉乾問道：「叫甚麼名字？」

李梓聰答道：「忘了。但記得好像是姓李的。」

李昌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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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童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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