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以及滿天繁星的照耀下,瑞格拉斯首都外的森林近郊升起了幾縷若有似無的白煙,煙霧的來源是為了取暖而架起的火堆,在紅色頭髮騎士旁熟睡的是有著粉色長髮的公主。紅頭髮的騎士理所當然擔任了負責守夜的角色,看著火焰,騎士不禁征征出神,而思緒也隨著火勢的忽強忽弱被拉回不久前所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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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的名字叫做瑟格,而公主的名字則叫做晴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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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主的房裡出來,支開了衛兵,更走過了自己從來沒想過的密道,在那之前都還可以,穿越中庭的舉動竟然因為騎士遇到了意外的熟人而開始複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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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紅色短髮的少女,莉雅娜在此時跟瑟格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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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你是要去哪裡呢?」雖然是看似平常的關切,但莉雅娜卻擺出了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因為每次與步伐倉促的騎士擦身而過時,心思一向細膩的她都可以從瑟格身上拿到許多有趣的消息或是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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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將差點脫口而出的「為什麼會這樣倒楣」硬是往肚裡吞下,騎士在心裡一陣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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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早上耍我還耍的不夠嗎?」騎士無奈地對著莉雅娜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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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那時候沒帶錢吃早餐嘛。」裝出可憐的模樣雙手合十,莉雅娜對瑟格作出了道歉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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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騎士感覺到了不耐煩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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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由後面穿著女僕裝的晴絲娜所投射出來的眼神。在這邊遇見了意料之外的熟人,瑟格也是十分無奈,但左右思緒的此刻不止無奈而已,還有無法壓抑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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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莉雅娜已經察覺出此刻騎士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但是她也不急著戳破,只是慢慢等待好戲降臨,反正只要願意花些時間等待,好玩的事情總是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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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情況總是在最討厭的時候發生,這不是法則,而是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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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印證上述話語的客觀與正確性一般,一個認得公主的衛兵剛好在此時經過,並因為覺得前面女僕有點眼熟,所以特地過去拍了拍女僕肩膀。而晴絲娜一回頭,就發覺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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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您怎麼在這裡?還穿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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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瑟格跟莉雅娜一起轉頭,突如其來的發展使得瑟格在心裡暗暗叫糟,而莉雅娜則是還搞不清楚眼前的瑟格是否跟後面被稱為公主之人有所牽扯,但是敏銳的直覺以及女人第六感告訴自己──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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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個嗎?我不知道呢。」一邊吐舌一邊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腦袋,少女在遲疑了一會後,用連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聲音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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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興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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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不知從何而來的沙子已經被晴絲娜灑了出去,身分是高貴的公主使用的卻是接近於卑劣的手段,士兵下意識的舉起手來防止沙子飛進眼睛,但晴絲娜已經快步向前,牽起瑟格的手就開始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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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出乎意料的發展使得莉雅娜開始有點頭緒,而就算身為女性,莉雅娜好歹也算是騎士團的一員,提起身旁的配劍便緊追著兩人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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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哪!快攔住公主。」士兵在揉出眼中沙子的同時扯開喉嚨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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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就身為處處養尊處優的貴族而言,晴絲娜的速度與體力都有超乎想像的水準,但無論如何少女畢竟是習慣遭人伺候的公主,速度終究是有限,而相較之下出生於騎士團的莉雅娜動作自是較為敏捷,沒花多少時間就跨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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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人厭的傢伙!」公主的語氣中充滿著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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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隨風搖曳的裙襬翩翩起舞,晴絲娜掀起隨風飄蕩的長裙,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但是底褲的顏色還有兩把不知從何而出的飛刀已經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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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只是在極其短暫的瞬間,不過騎士已經察覺到少女用來收納飛刀的盒子是掛在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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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投擲武器藏在那種地方倒是不錯的點子,也常有人在用,不過她是公主,而且還穿的是裙子……在心裡暗自責備著少女的胡來,騎士不停地逼自己將視線從少女那白皙的大腿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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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兩柄飛刀朝著自己而來,莉雅娜二話不說便抽出懸掛在腰際配劍,伴隨著因鐵器互擊而產生的清脆聲響,兩柄飛刀已被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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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飛刀被打落,晴絲娜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但是過沒多久少女便再次揚起了裙擺,而這次是四柄飛刀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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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莉雅娜也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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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女生把暗器藏在那種地方?訝異著公主的大膽,莉雅娜不禁搖了搖頭,並再次漂亮的招開了四把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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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的長廊似乎沒有盡頭,追逐戰已經開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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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深夜,但宮殿畢竟是宮殿,值班的士兵已經開始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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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騎士在示意公主停手的同時抽出了懸掛在腰間的武器。但即使做好了戰鬥準備,瑟格卻不打算拔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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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讓我來。」雖然帶著公主倉促地逃離皇宮並非是瑟格的本意,不過由於為了遵守那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的承諾以及身為共犯的關係,瑟格此時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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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點頭表示明白,晴絲娜在錯綜複雜的走道盡頭發現了因接獲消息而做足準備的隊伍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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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從前方出現的大量士兵,正當晴絲娜為此感到頭暈目眩的同時,瑟格已經悄然舉劍,雖然劍身仍舊套著劍鞘,但是沒有一個士兵敢輕忽掛著隊長階級的瑟格實力,並在作足準備的情況下因忌憚著騎士的劍技而戰戰兢兢地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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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瑟格僅僅揮舞著套著劍鞘的武器就將一半士兵的長槍打落,並將試圖接近公主的士兵給一一擊昏,劍鞘與士兵的長槍互相敲擊,每一次交鋒都發出清脆的聲響,接著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士兵應聲而倒,由於騎士的劍仍舊套著劍鞘,所以沒有任何的死傷,不過這精銳的戰技已經紮紮實實地震撼了晴絲娜以及所有聚集在現場的士兵。圍繞著兩人的人群也硬是被瑟格打出一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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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來自後方清脆的腳步聲,瑟格下意識地回頭,而莉雅娜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追上,只見莉雅娜將全身的力量蓄積在雙腳並高高躍起,隨即便拿著兩把短刀對瑟格進行突擊,而面對莉雅娜那看似凌厲的攻擊,騎士卻只是輕輕將手一揮,莉雅娜手上的兩把短刀便已應聲而落。不過就在這看似勝負分曉的一瞬間,莉雅娜卻從腰際抽出了短劍並再次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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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理所當然一般,莉雅娜的攻擊又一次地被騎士的劍鞘給彈開。儘管瑟格對莉雅娜的作戰技巧以及戰鬥方式有所進步而感到欣慰,不過此時的他沒有太多閒情逸致去多加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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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壓抑住已經哽咽的聲音,莉雅娜小聲地質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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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事業。」就某種程度而言確實是如此,騎士在心底埋怨著自己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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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答案嘛……」責怪起瑟格的敷衍,莉雅娜低著頭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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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莉雅娜而言,瑟格的存在不僅僅是隊長如此,不單單只是尊敬這麼簡單,這複雜感情對莉雅娜自己而言也不甚明白,憧憬?愛慕?或許是喜歡吧……思索著就連自己也大明白的這份感情,在不知不覺之中,莉雅娜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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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跟我說?」停下了對騎士的攻擊,莉雅娜揉著自己已經泛紅的眼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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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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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對不起嘛!我可不會原諒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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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手上的短劍緩緩落下,清脆的聲音響徹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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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莉雅娜道別之後,由於時間已經所剩無幾的關係,瑟格一邊領著公主繼續狂奔一邊避開可能會遭遇到的阻礙,而莉雅娜的身影就這樣緩緩消失騎士背後那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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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格……我很自私嗎?」看起來似乎已經熟睡的公主開口,將騎士從回憶拉到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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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凝望著燃燒的火堆,敷衍是騎士為了保持距離而養成的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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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過分吧?除了擅自作主將你拉進了我的計畫之中外,也背叛了父親和背相信我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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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有背叛任何人,妳只是選擇了誠實的面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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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妳認為最好的決定。」用劍輕挑著火堆,騎士將恩師曾經用來激勵自己的話語送給了真實身份為公主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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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絲娜轉身,把朝著火堆的臉面對黑暗,或許是不想壤別人看到自己落淚的表情,但哭泣聲已經在四週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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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哭過了就會好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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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還很長,而白晝似乎永遠不會降臨,只有滿天的繁星與皎潔的月亮點綴這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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