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一段時間了,我心裡面很慌,沒想到最近盯上我的人,竟然越來越多,而且幾乎都不是好人,都是黑社會。
我到底上一輩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的命運要這麼弄我?
為什麼我會走著走著,就走到這條絕路?
那位爛牙的花衫男說:「康小姐,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輝叔,你應該還記得今天自己做過什麼事吧?看你的樣子很無辜的,想一想吧,平白沒事,我們怎麼會抓你呢?」
我聽著這個輝叔說的話,才駭然發現,這個人是為了馮希之的事而盯上了我,我的心臟當場就涼了一半......
這個人在車子上就急著跟我攤牌了,他沒有再給我多做無謂的門面功夫,因為對我這個被人做了也沒有人會知道的螻蟻做戲,不值得。
情況急轉直下,現在的氣氛已經這麼冷,待會如果見到他老闆的時候,到時候的情況就更加不能想像了......
車子停了下來,輝叔裝作很禮貌的為我打開了車門,我很無奈,看著外面一片黑暗,前路茫茫的,讓人的心七上八下,但是,我只能乖乖下車。
下車之後,我眯起眼睛一看,前面是一個很大的建築地盤,看上去是發展商的新樓盤還在興建的時期,外形已經成形了,還差裡面的裝修還有翻新,但是現在已經很晚了,一早就過了下班時間,所以現在裡面一個工人也不沒有,周圍環境一片黑暗,顯得很荒涼很陰森。
「我老闆說要帶你參觀我們的新樓盤,這邊請吧。」輝叔很陰沉地說著。
雖然他嘴巴說的是參觀,還用「請」這個字,但是,我兩邊的肩膀一下子就被人押住了,不能動彈,只能乖乖的跟著他們走。
漆黑中,輝叔在後面跟著走,他的小弟押著我走在前面,他們拿著手電筒照明前路,所有人都順著樓梯上面走,我感覺到每向梯級走上一步,就向著危險更進一步,我開始身體發抖,很害怕。
終於走到了其中一層,這一層有幾台燈,僅供於微弱的光線,我勉強看到盡頭有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我不想走過去,我本能地站實在原地,但是輝叔的小弟力氣太大了,我根本就無法抗拒,最終還是被強行押了過去。
當我走近沙發前面時,我的臉色刷白了,我看到在沙發上面坐著的人,其中一個就是馮希之,他看到我來了,立馬就用很得意的表情看著我,但我並沒有示弱,反而是用很不屑的眼神盯著他,我知道他一定是找了靠山幫忙,所以我才被輝叔抓了過來,我看著他傷得很嚴重,頭有一半都被紗布包住,只看到眼跟口鼻,兩隻手都打了穩穩的石膏,看來連浩的人,下手真的沒重沒輕,居然把他打成這樣。
馮希之旁邊坐著的人,是一個中年人,這個中年人看上去是個很穩重的男人,他戴著眼鏡,穿著一身很端正的黑色西裝,表情沒有半點起伏,無法讓人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當他看到了我之後,對我報以一個小小的微笑,既不是威嚇,又不是示好,令我無從猜測他的心思。
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好人,這種有錢人,城府深不見底,他們都已經把我抓到這種地方來了,就算殺了我,也沒有人會知道,他還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實在是太虛偽了,證明這種事情,他已經做過很多次了,我只是其中一個。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來了,找我有什麼事呢?如果你們想要我的命就拿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的人生充滿了不如意,既然活得不高興,那就死好了,快,動手。」
馮希之聽罷,立即就哼了一聲,他還沒有說話,旁邊那位中年人就站了起來,我看著他站起來的身板,腰骨挺得很直,眼鏡下面雙目炯炯有神,很精神,走起路來,腳步帶風的,完全看不出是個中年人,他緩緩地對我說:「小妹妹,你的個性挺好,很倔強,也很豁達,我見過很多人被抓住的時候,自己的命掌握在別人的手裡,一般都是嚇得生不生死不死的,有些人還哭得很難看,像你這種外表嬌的的,但是內裡這麼倔強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聽著這番話,心裡面就很沒有數了,這個中年人嘴巴在讚美我,但是他的心裡面怎麼想,我一點也不知道,這種有錢人,十個有九個都是變態的,我忽然很害怕,他會不會因為我不怕死,而讓我死得更慘呢?
說不定他只不過是想看看我害怕的樣子,我表現得越倔強,反而激起他的挑戰慾?
中年人看著我很迷失的表情,就說:「你不必著急,時間還沒到呢,先等人齊再說。」
因為他的說話,我就更加的疑惑,我當下就左看看右看看的,還有人會來這裡嗎?到底是誰?
我下一秒就立即想到了連浩,是的,是連浩找人打了馮希之一頓,所以要算帳的話,一定是找連浩算帳了,我忽然覺得很委屈,雖然我恨馮希之,但是打馮希之又不是我的主意,為什麼要把我也抓了啊?
直到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此時,所有人都往著樓梯邊上看過去,發現連浩就站在樓梯口,但是,只有他一個人獨槍匹馬的,他並沒有帶任何人過來。
馮希之很不屑地笑了一下,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他很囂張的說:「站在那邊幹嘛?大家都等著你呢。」
連浩一個人朝著這邊走了上來,讓我很佩服他,他明知道馮希之找了人對付他,他還敢一個人來,這份勇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中年人緩緩地說:「連浩,你只要還有一天是我們美高拿的人,那麼你就是在吃美高拿給你的一口飯,馮先生是我的御用練馬師,他幫我從馬場裡面贏了這麼多錢,你放高利貸賺回來的錢也是靠馬場的彩金洗白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今天你讓一個小女娃破壞了馮先生的佈局,害我輸了五百萬,你該怎麼算這筆帳?你打了馮先生一頓,這筆帳,你又怎麼算?」
這個中年人說的話,深深撼動了我,原來這個人就是美高拿的老闆,因為馮希之曾經說過,美高拿的老闆也要靠他給幕僚消息來賭馬,所以讓我很肯定這個猜測。
而且,最令我感到害怕的是,原來,我今天在馬房裡面對「夏魚以沫」做手腳,讓這匹馬勝出比賽,是間接害了老闆輸大錢,這個結果,是我無法估計的蝴蝶效應,我一個小動作看似小事,但是結果一出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可以牽連到這麼多人......
我突然覺得自己死定了,我一下子就得罪了兩個大人物,連浩也只不過是一個黑社會裡面的中層人物,我覺得他保不到我......
我該怎麼辦?
這時候,我看著所有人都冷眼瞪著連浩,要廢了我們兩人,只是動根指頭的功夫,我已經嚇得雙腿沒力了,單單是站在這些人的旁邊,那份壓逼感也不是容易承受,但是我看著連浩一個人站在中間,從容不逼的面前這裡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樣,外表不怕,但其實心臟已經發毛也好,但是我也很佩服他,至少,我剛才的氣焰都被嚇散了,我恨不得現在有人給我一個痛快。
但是連浩並沒有怕,而是冷冷地站著,傲視著馮希之,還有那個恐怖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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