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INCiZQpvz
第五章班杰明(下)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FVEXlOC2n
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5kzCJHVUl
「班杰明。」瘦削的身型筆直挺背站在書桌前修長的食指敲了一下信封「我的弟弟。」正直壯年的亞當回頭望來冷漠的臉容添了幾分虛偽的笑容「恭喜你獲得大學收錄了。」
年輕的班杰明不為所動豪邁地手背拭去血水劃成部落勇士的臉妝堪比部落勇士冷酷回應「謝謝你哥哥。」隨之把腰間匕首扔在桌面不偏不倚緊貼著亞當手邊插入木桌。
亞當斜眼一看刀身徐徐說道「既然都要上大學了⋯⋯」拔出深插一旁的匕首把血水拭在信封上「是時候跟對爸爸說這種事你要少操心了。」說罷冷不勝防把開信刀釘緊在大學校徽之上。今天
年輕的班杰明沒將亞當的恐嚇看在眼內扯起跩得很的笑容滿不在乎道「哥哥從來也是事情走來要我操心。」他解開沾血的背心馬甲直扯下釘在桌上的信封說「有時我也想像哥哥你一樣輕鬆。」亞當皺鼻怒氣沖沖回瞪。
勝負早已分。
年輕的班杰明得意洋洋轉身走向壁爐隨手把沾血背心馬甲扔進火堆腥紅血綉劈啦劈啦燒起來。
火光熊熊燃點起班杰明亡靈的恨意「我當時就該殺了他。」祂說得咬牙切齒一臉陰霾瞪著亞當離開的背影。都沒注意到火爐裡衣服異常快速燒成灰燼周遭已被梅雨、昏黑吞噬劈啦劈啦聲音轉成單車輾在枯乾落葉上的聲音單車迎來駛向光明祂的目光順之一看。
艷陽底下年輕的班杰明穿著皮革大衣自以為帥氣從遠方踏過滿地銀杏而來。
「貓咪貓咪來……」
一片銀杏從頭頭跌落祂昂頭望去目光觸及樹上身影隨即半愣。兇狠的臉容漸漸放柔殺氣盡散痴迷地看著樹上佳人——
一頭紅髮束著麻子辮的年輕女生正卡著樹幹手臀向樹梢伸長雪白的肌膚從墨綠長袖毛衣露出。一聽見貓咪驚惶叫喊她更是不忍搖搖欲墜步步爬出去全然不覺及膝的黑色裙子因而寸寸縮上去春光乍現。她的心思全都放在那隻貓咪之上以至終於撈到牠時過於高興不曾發覺樹梢承受不了她的重量。
啪一聲樹枝斷裂了。
她嚇得緊目驚呼下刻人卻落入溫暖的懷抱。
無論是生前死後的勿論過去現在班杰明仍然以同一姿態同一心情抱緊她。
「你這個傻瓜」年輕的班杰明罵了聲有力的手臂把她抱得更緊「以為自己是神奇女俠嗎這種事叫我來幫忙。」
祂亦同樣收緊手卻不作一聲神情複雜看著懷內的女孩對祂瞇眼笑。
祂已經忘了有多久沒見過她純潔的笑容祂已不記得自己有多怕夢見想起這個沒機心的溫室小花。祂只知道自己再沒過這種心動從戀上這個傷及無辜也會難過的傻瓜祂的心早就不再屬於自己早就雙手奉上。
她抱好貓咪輕輕搖著牠的手說「班杰明謝謝你。三色叫我跟你說的。」
他揚揚眉略帶不滿說「吉娜改了名字你的父親還是不會喜歡牠他不喜歡任何血統不純正的生物。」
她黯然垂下眼輕吻花貓的眉心「抱歉啊三色。」難過的聲調教人於心不忍。
「你啊……」他放下她輕歎了聲又是撿走她髮間的銀杏「就知道怎麼使我心軟。」
「噢班杰明」她高興地抱住他的頸項高興地說「我也會幫忙照顧三色的」說罷她匆匆親了他一口火燒一樣紅的臉埋在他胸膛羞怯地說「我會把你也一併好好照顧。」
他勾起愜意的笑容眼眸罕見的染上歡愉色彩抬起她的下巴情深吻上。
祂擰住眉刻薄的兩片唇微張輕喊了聲「吉娜⋯⋯」伸手想輕撫她的髮絲卻撲了個空畫面又一轉。
火爐以前一老人站著黑影如同巨人籠罩著跪在跟前的兩人。
「這是錯誤吉娜這是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震耳欲聾的吼叫讓祂頓了頓。
吉娜挺著腰四個月身孕使肚皮微隆她跪在地上啜泣他則環抱著她讓她依偎在胸膛堅定地說「我會負責任的……」換來又是老人喝罵「你憑什麼不過是個窮學生連踏進我家門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想借種沾我家便宜」說得甚是難聽。
他何曾受過這般屈辱要是平日誰敢這樣對他說話早就被他修理一頓可現在他緊捏拳頭死忍不發作。一是不想吉娜為了兩個深愛的男人打鬥而難過二是不想拆穿父親為他做的身份掩飾。比起窮吉娜父親要知道他是著名黑幫的未來接班人肯定更是反感。
「吉娜給我過來」老人用拐杖捶地喝令道「離開那男人我會找醫生幫你墮胎你馬上給我退學去外國重新開始」
「不要……」吉娜搖搖頭恐慌不已抱住他「爸爸班杰明是個好人……」淚眼婆娑抱著希望說「而且我們都深愛對方這不是最重要嗎」祂於心不忍半蹲吉娜跟前看著她含著兩腔淚水重覆說「我愛他我不會拿掉孩子的。」
多少年後感動依然隨之襲來的卻是同等份量的痛心「但吉娜你爸說得對。我是個錯誤致命的錯誤……」祂滿目悲痛想撫上吉娜的臉可才觸上又是撲個空。
環境一再變。
經典祖母綠牆紙配上紅木典雅且高級的裝潢祂原地轉了一圈不出半刻認出這裡是他用吉娜名義買下的屋子他們第一個家。
「爹地」轉身向樓梯時挺著大肚子的吉娜牽著他們的長子而下活潑的孩子半扯著母親急著上前「爹地」
祂擰眉抱臂胸前「慢著」慈愛忍不住披在淺笑上。吉娜最終放手任孩子跑去祂正攬向孩子時小小身影直穿過祂尾隨的吉娜亦然。祂錯愕回望嚇見三十五歲的他彎身吻上長子的前額叮囑道「照顧好媽媽知道嗎」得到長子點頭答允他方站起來捧著她的臉吻印上前額點上鼻尖又親上兩頰惹得她咯咯笑。
「親愛的你不是有急事得去處理嗎」玉手撫上他的臉他卻不急不忙輕磨吉娜的鼻尖摀上長子的眼深深吻上她的唇。那觸感想必美好十分祂敢肯定而他別去亦顯得依依不捨「別等我門先睡。」
「別離開她。」站在他的身邊祂妒嫉又氣忿驚告無知的過去說「你不能魚與熊掌兼得別妄想了」
可他根本聽不見可他根本沒想到那麼久遠於是他拿起了公事包就離開。
祂不甘願離開吉娜能夠再聚祂怎可能願意分開於是祂奮力跑去吉娜身邊最終不過徒然。祂被迫跟上他的步伐被迫穿過冷巷被迫走進荒廢的工業大廈。血腥味馬上撲鼻而來他見怪不怪闊步走向大廈地庫冷眼迫向地庫中央綁在椅上奄奄一息的彪形大漢。
「招了沒有」
手下尚未回答大漢即吐了一口唾液在他身上。今早吉娜才從乾洗店拿回來的西裝沾上夾著血絲的口水。他彈陣眉從西裝袋揮出手帕毛巾收好。
「這衣服剛洗好。」他舔舔唇一拳揍在大漢的臉上「老子我很久不做這種事⋯⋯」脫下西裝交予手下他卡卡按響了關節「看在你好歹也是西區老大的份上。」接過手下給他的工具嗜血的笑意掛在臉上「就給你最高待遇。」
慘叫與骨折聲響遍地庫威迫之下他得到了想要的資訊作為父親最寵愛的孩子有氣力武力智力衝破種種難關呼風喚雨在黑道場上興風作浪他從來也得到想要的祂依然記得世界掌握在手心的感覺就像只要他想要幸運女神絕不會負他所望當時的他深信這錯覺是真的上天眷顧天下在手他就是眾望所歸的天之驕子
他帶著父親定必喜歡的禮物回家在哥哥面前領賞甚至當父親要他少親手處事多放心思在公司洗黑錢漂白的生意上時他還囂張地說「蛟龍困淺水啊父親。」他的父親樂極大笑拍拍他的肩以示欣賞為他的野心而感到驕傲。
鋒芒畢露的他不懂收歛從來不懂畢竟誰斗膽得罪他所以當他在收得隱密的家裡看見哥哥時錯愕不已。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YKIhY1U0k
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QuOaepbEm
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4s1tFlY5C
長子坐在亞當的膝上向他介紹自己的玩具妻子為他送上熱飲所有未曾在家族曝光的事情就這樣赤裸裸攤手亞當的手邊偏偏是攤在亞當的手邊。
「噢班杰明。」吉娜單手撐在後腰大腹便便迎來笑說「你哥哥從外國回來了你怎麼不跟我說他突然出現在門前說要找弟弟呢」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吉娜夜了帶湯姆上去睡吧我要和哥哥好好聚舊。」捏捏她的手盯著亞當的眼眸越發冷清。
吉娜看不出異樣甚至把這看成久違的兄弟重逢輕吻上他的臉頰答「好。」而湯姆也識相從亞當膝上跳下來離開前不忘給他一個晚安吻。亞當這個心懷不軌的不速之客慢步走到他身側雙手插在口袋與他一同目送一大一小上二樓。
「他比你小時候可愛得多。」他冷冷掃視而去亞當的笑意因而加深說「父親一定很高興自己已經有一個孫子不對是三個。吉娜說是龍鳳胎。這樣一來父親肯定不會再期待你和琳達在舞會的互動。」
來意清楚不過。
「哥哥娶了琳達你也不過是多一個幫派當後盾。一個我很快也會搞垮的幫派。」
「班杰明要是讓吉娜知道你只想把她當成情婦養可能會難過得流產。」
他緊捏拳頭為免驚動妻兒而忍住動粗的衝動。未幾掏出口袋裡的邀請卡扔在亞當的臉上。
「拿去。」
亞當俯視地上的邀請卡沒彎腰撿的打算。
「哥哥琳達不是個你努力表現就可以得到爸爸獎賞的禮物。給你一句忠告『女人心海底針。』祝你成功。好走不送。」
亞當淺淺一笑轉身就走。
祂與他並肩盯著亞當的背影他緊緊捏著口袋的小刀用力的刀鋒快要破布而出。
「你該殺了他這是最後機會。」
可這亦是最壞的時機⋯⋯
為了保護吉娜和孩子的安危為了保住吉娜的笑容為了讓吉娜不把他當成怪獸看繼續深愛著他他一直也小心翼翼。哄她說自己和家人感情不好騙她說家人都在外國還不惜金屋藏嬌他自以為建起了一道厚牆自以為會安全直到永遠但威脅還是出現了⋯⋯
從前到現在他都很清楚要怎樣解決威脅只是這是最壞的時機
他鬆開了小刀任亞當消失在轉角。
「你想也別想。」祂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句藍煙隨著他為計謀而揚起的笑容而變紫變黑「現在就殺了亞當不然你想也別想想也別想」
祂恨不得現在就掐死自己如果可以阻止那事發生祂情願現在就一命償一命
正要動手之際畫面已轉是真的天旋地轉。祂彷彿置身於快鏡當中看著畫面匆匆閃過——
他終是參加了舞會亞當也在舞會上對琳達大獻慇懃
他私下耍著小手段勾引琳達贏得美人芳心
「停下來停下來」祂痛徹心扉大喊卻阻止不到畫面快播。
他找個手下給亞當告白意見
他刻意對琳達若即若離讓她從亞當身上尋找安慰、重建自信
他眼睜睜看著亞當完全陷入去再私下和琳達搞上
他讓人教亞當求婚再看著他被拒絕
就在亞當心碎之際他抱著美人回家把碎片輾成粉末宣告勝利。
他為了一嚐報復亞當羞辱他的快感而機關算盡他從來沒想過挑起這場戰爭的後果因為他向來也是勝利者他從來也沒輸過給亞當。況且他做了萬全準備家搬了地點保密好了高手安插他們身邊做足保護措施了他自以為是如此可還是算漏了
畫面定格在半開的家門祂擰緊眉搖頭「不……不……」連連後退不想內進。
他卻不然不安在血管裡亂竄空氣間瀰漫著熟悉的殺意使他小跑進屋去。才踏進玄關便望見地板滿滿是血循著血跡而去只見他安排保護吉娜的女保鑣躺在客廳穿著保母裝的她顯然歷過一場激戰而且敗陣了。
他臉色剎白二話不說直奔上二樓惡夢的前奏率先入目七歲不足的湯姆雙肩釘在房門上。
「湯姆……」
他不敢相信地捧起兒子滿是淚痕的臉龐惶恐男孩生前緊緊扯著的最後一救命稻草烙印在稚氣的臉龐清澈的眼眸鑿著死寂及空洞。
「湯姆……」他抖著手喚著兒子說「爸爸來了……」
任他怎樣叫喚亦聽不見湯姆軟軟的回應湯姆死了被虐待至死了命運無法扭轉。
「別怕爸爸回來了。」他緊咬牙忍住男兒淚徒手拔走長釘一根又根半僵的屍體落入他的懷抱他抱著僵硬的小小身軀心像被人揪緊一樣的痛「爸爸來晚了…」
他輕輕搖著身體像從前抱著小湯姆哄他入睡一樣悲憤交集使他臉目猙獰如惡鬼。
「吉娜……」他猛然想起愛妻他不能久留只好將最後的晚安吻在孩子太陽穴喃喃保證說「爸爸會幫你報仇的。來。」抱起湯姆他將手槍從腰間拔出來「我帶你找媽媽……吉娜」
他腳步匆匆走到主人房抱著一絲希望喊叫「老婆沒事了我回來了我……」他多希望吉娜會從暗角櫃裡跑出來抱著自己就算嚇得花容失色躲在床下抖震嚇得從此失去理智也好他多希望吉娜能活著
然而幸運女神不再受他束縛自由抹不去女神身上的烙印提醒女神不要輕易送過他殘酷地粉碎他卑微希望用他的殘酷來報復他
吉娜四肢綁在木椅上正對大門昂頭看天花嘴裡咬著他送給琳達的皮手套挺起的大肚子上插上了五六把刀。
「不……」
他扔下了兒子撲到她身旁。
在他眼內她混身都是致命傷混身的傷都在叫囂著痛。他連碰著不敢碰她「他們不能這樣對你………」生怕增加她的痛苦她可最怕痛了他跪在她身旁他才發現她的頸開了一個缺口手指著地板上的血字「我的丈夫是個商人。」被生扯出來的聲帶分割成兩半弄成箭頭在「是」字前加上個「不」字。
是他做的孽是他害了吉娜
「吉娜……吉娜」他仰天長嘯地嚎哭。
比起被亡靈折磨失去吉娜的痛更是刻骨。
至今祂仍深深感受到那種絕望永遠失去這念頭到死了還能將祂的心撕破撕碎。
「我現在能再見到她嗎」祂心痛如刀割站在她的身側雙眼通紅看著她死不瞑目失望痛苦凝結在她姣好的臉容「吉娜我幫你們報了仇我讓琳達全家上下都在血泊中向你賠罪我讓每個害你如此的人死前都懊悔自己當日凌遲你我讓他們承受比你痛百倍的折磨才斷氣……」
然而吉娜死寂的表情仍是不變就像班杰明再做什麼也挽回不了她。
「吉娜……現在知道我是個騙子殺人不眨眼的黑幫滿手鮮血的野心家你不願意再見我了對嗎」
祂伸手在半空不敢觸碰她生怕最後的畫面也馬上消散大手只敢在空中模擬似的撫著她的臉龐。
「為什麼要我命的不是你」
「為什麼先死的人是你」
這種質問祂沒敢說出口祂沒資格說出口。祂捂著發痛的心本以為那顆心跟著吉娜埋入黃土不再有感覺卻異常地痛。
「吉娜……」祂環看一屋狼藉空洞的壁室就只有祂和幻影卻無她的靈魂。祂昂頭對著空氣說「吉娜你就怨我恨我好嗎下輩子來討我命好嗎」
霧慢慢濃起來彷如這些年來的悔恨寂寞既濃又沉重「不⋯⋯別帶走她⋯⋯」思念重如泰山壓下來生前折磨死他死後壓趴祂在地上祂只能白白望著慘死佳人被大霧吞噬哽咽苦求「吉娜你回來復仇回來看我多墮落好嗎」可吉娜始終不為所動垂落的玉手無情消逝於霧中教他絕望閉上眼落下男兒淚。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HFC2BqREa
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zgPCqL5sX
白煙一散槍口滴落比亞當更要混濁的結晶。如煙伸手撈過來淡定得像沒經歷過剛才發生的所有事倒是詹姆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電影演的都是真的……」詹姆哭得聲線也變得沙啞無比還不知羞恥像個多情少女一樣說「班杰明雖然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但至少對吉娜也是真心的。」
如煙翻翻白眼向詹姆攤開手板「別淨說猜測的話拿來。」他一時未能回神直到如煙再晃晃手時他才恍然大悟將亞當的結晶放上「但我並不是瞎說班杰明和吉娜一起時並不一樣他是為了勢力版圖另娶可是耍盡手段拿掉她所懷上的每一個孩子情願絕後也不要背叛吉娜。」詹姆、詹姆總是管不住嘴巴要討論所有這次如煙竟然沒有把這種不耐煩的想法寫在臉上。
「不是瞎說的」
詹姆不好意思的搔搔鼻尖說「我是這樣看見的。」
「你看見」如煙顯得更為異常意外畢竟詹姆所說的都是她棄之不用理應他是看不見的
詹姆點點頭然而他不再留戀這話題興奮問道「話說你是因為會吐煙所以叫如煙嗎」
如煙為了這個聽過無數次的爛笑話而翻白眼詹姆總有辦法讓她覺得這世界怎麼總是有這種無聊人偏偏她倒楣得要收這人當後輩。惟一令她倍感安慰的是詹姆再白目也確實有天份當個死神那麼快就能捕捉到亡靈的人生剪影大概很快就露以學成出師
「這個代號取得不錯欸你說我該取什麼代號」
只是現在離夢寐以求的時刻尚早
如煙沒心情深究詹姆能開發出多少能力更沒意思聽他碎碎念名號什麼直接扔下他飛出窗外。
「如煙」既然名號沒興趣詹姆又抓著老話題纏來拉住如煙的手肘追問「那麼吉娜呢吉娜她上了天堂對嗎她和孩子一直在天堂過得好好欸前一直守護著班杰明對嗎」
詹姆緊張不已的模樣教如煙想起那個濃眉飛揚的漢子像活在童話世界總希望有個美好結局的蠢蛋⋯⋯
「在你們的電影裡那些故事都是這樣演嗎」如煙搶回自己的手肘木無表情按摩痛處問。
「通常壞人死光光好人有好報……」
「詹姆。」如煙邊整理手袖邊俯視詹姆說「要當個死神先要條件是別讓感情、你的道德觀你對美好結局的期望影響你的批判影響到工作。記好了人既已死生前苦樂、確幸亦再無重要。」
詹姆本以為如煙只是怕生有社交障礙「又怎麼可能不重要死亡……死亡……」可望著如煙抱臂冷眼看他大放厥詞的模樣他忽然覺得如煙根本就沒感情可言⋯⋯是因為太年輕就死了嗎還是因為成長因素或是當了死神後遭逢巨劫使她封閉自己這些都不能直接問如煙她絕不會回答她願意聽他講話已是恩賜
「難道⋯⋯」詹姆努力從凌亂的思緒回神嘗試拉回正軌道「人不是該從死亡悟出生命的真諦嗎」
如煙不禁冷笑了聲既是嘲笑詹姆說著空泛的白話亦是笑自己竟認為他能說什麼至理明言來。
「生命的真諦什麼是生命的真諦邪不能勝正珍惜眼前人還是及時行樂詹姆你知道死亡意味什麼嗎意味你再想力挽狂瀾你也沒辦法因為今生已經走到盡頭人已經站在終點無論你這一生過得無聊或充實快樂或難過都再無關係了。」
「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死亡真的是一生的清算時刻如果今生所經歷的一切都無關係了靈魂又怎麼要因為依戀而輪迴人世」
「你這樣真的是個合格的死神嗎」如煙望著飛揚的濃眉八字垂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似是感動又似是動了惻隱之心反正她遞上手帕去「喏。」
大漢接過手帕誇張地噴了一大把鼻涕說「如煙你把死亡看成什麼了」
如煙想了想歪歪頭反問「你把生命看成什麼」未待大漢回應又說「人總以為因為曾經快樂所以痛苦因為一刻擁有才在意失去。卻忘了它們共生共存而一旦存在必然消亡。生命從黑暗中誕生歷過再多陰晴風雨又是歸回黑暗如同四季循環。四季從來不帶情感只有人將共存之物放在天秤加以情感使之失衡才會傷春又悲秋。」稚氣的臉容說起大條道理來一時間讓人無法反應。
大漢把手帕對摺好抹抹鼻水說「真是個愛裝大人的小孩」他揉了一把如煙的髮絲咧嘴笑說「恭喜你出師了。」他抱過她輕聲說「不過如煙前輩我覺得啊人最可愛的地方除了是情感還在於執著。一旦『死了真的完結了』這事實放在眼前他們總是渴望有下一次能再一次填補遺憾再一次修正錯誤。哪怕輪迴以後他們並不會記得。這種至死不休地留戀人世的地方難道不可愛嗎」他把手帕再一摺還給她她厭惡地推開它搖頭遠離他。
「詹姆也許在煉獄洗滌罪過的工作比較適合你。」如煙淡淡然開口月光照在嫩滑的臉容上眼眸一片荒涼「出師以後做了一段時間你便可以申請調職。作為你的前輩我提醒你要想留住命離開這崗位小心你那致命的惻隱與同情。」
一時之間詹姆可聽不明白如煙在講什麼。都死了還哪來的致命
「現在回去休息吧」
「可是…我們才出來沒多久呢」像如煙這樣的工作狂也叫休息詹姆不禁憂心追問「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如煙轉身盯著滿月又圓又大「別跟來。」不作解釋一彈手指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ns 172.70.179.12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