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牙 - 12.好久不見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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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2.好久不見

流浪貓

Jul 13, 2018

183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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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已經微微泛紅，地平線上又探出半顆溫潤的太陽。

　　沉澱了一個寂靜的夜以後，大地再一次甦醒過來，繼續他萬年不變的多采多姿。

　　然後是稀薄的捲雲，早在清晨的風來到之前，他就等著被陽光染上金色的顏料。

　　雖然姿態艷麗，但懸空高掛的時候，態度卻是的孤傲的。

　　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打散消失，或是被揉成一團醜醜的積雨雲。

　　不管是那種結果他們都不喜歡，從他們捲起的片片羽毛就可以知道，是一種對自己難得存在的驕傲，不需要更多的裝飾。

　　就像開屏展翅的孔雀一樣，他們對自己的漂亮充滿了自信，尤其在日出的時候。

　　簡直是他們每一次出現的時間當中，最驕傲的時刻了。

　　只是，欣賞他們驕傲的人並不多。

　　真的不多。

　　轟炸思緒的資訊在這個世界氾濫，隨著時間一發不可收拾，於是不斷成長，到了某一天，他們學會了各種能力。

　　包括逮住了人們的眼球，還有思考。

　　在越來越薄的螢幕裡、越來越方便的手機裡、越來越露骨的雜誌裡。

　　他們掌握了視覺。

　　能解決更多問題的金錢、能打開雙腳的名牌、能為所欲為的權力。

　　他們控制了思考。

　　有趣的是，在那些裝潢奢華的高級書店裡，那些裹著亮麗包裝的書籍，那些斗大的標題，都在教導人生時間的把握、還有如何成功的訣竅。

　　內容不外乎是必須是把握當下，不能浪費在任何關於無聊、無助、甚至是徒勞無功的事物上面，還要學習緊抓著生命分配的每一分每一秒。

　　讓人不能抗拒，任何能走向字面上所謂成功的捷徑

　　然而，暢銷排行榜的結果，用冠冕堂皇的態度做了表率，理所當然的背書，也肯定了這些書的手段。

　　洗腦的手段。

　　而且還是被動的如此心甘情願，荒謬的不可思議，卻不被否定，所以有趣。

　　有多久已經沒有抬頭仰望天空，發著呆了？

　　浪費時間的事？浪費人生的事？

　　誰汲汲於利了？

　　誰貪戀名聲了？

　　心甘情願的，究竟是誰？

　　師公全坐在廟前的門檻上，看向遠方溫暖又慈祥的天空，淚如雨下。

　　當他驚醒之後，發現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景象竟然不是黑色煉獄，而是熟悉無比的北極殿時。

　　心裡被一種非哭不可的衝動給淹沒，他沒辦法控制自己。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他完全遺忘了身上被侵蝕之後帶來的陣陣刺痛。

　　相對於墜落煉獄時的冰寒如雪，他更渴望此刻陽光帶來的層層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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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自己根本就怕的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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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抓著膝蓋上的褲管，師公全哭的很用力。

　　從他意識到自己得救的瞬間，他才發現那些虔誠信仰不是被自己弄丟了。

　　而是被自己任性的藏了起來，然後視而不見。

　　還好，你們全都回來了。

　　

「真的真的，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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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雯雯睡醒之後，心情整個壞透了，尤其想到等等還要去學校，精神更是提不起勁。

　　好想不去學校喔。

　　從浴室裡出來後，雯雯就一直默默看著姊姊的房門，猶豫不決地抿著雙唇。

　　她眼裡滿是期待，期待注定失望的奇蹟。

　　如果姊姊突然打開門跟自己說今天是星期六那就好了。

　　但是，如果就只能是如果，雯雯知道這個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嘆了口氣，她低下頭來轉身走向樓梯，拾階而下，鐵梯隨著踏實腳步發出咚、咚、咚的空洞金屬聲，而被施加壓力的支撐鐵架，也不甘示弱的咿啞作響，尖銳而難聽。

　　只不過規律的節奏並沒有完成一座階梯的距離，就驀然停止於中間的位置。

　　雯雯看見了坐在樓梯口的小白，正等著她下樓。

　　原本是每天上學都會發生的一幕，太平凡不過的過程，卻在雯雯停下腳步的那一瞬間變了味道。

　　就連搖著尾巴的小白也偏起了頭，表示疑惑。

　　雯雯終於知道今天心情變差的原因是什麼了。

　　「小白，昨天是不是你把老伯伯嚇跑了？」雯雯有些生氣，瞪著小白說。

　　被雯雯一瞪，小白委屈的把頭低了下來，尾巴也不再搖擺。

　　「都是你啦！」雯雯怒叫一聲，然後奔下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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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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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衝下來的雯雯，嚇的小白向後躲避，眼裡帶著驚懼。

　　「躲什麼？你躲什麼？」

　　小白的舉動讓雯雯更加肯定這件事，於是她揮舞著拳頭逼近了小白，小白並沒有躲開，只是輕輕地移動腳步，然後任憑雯雯帶著憤怒的拳頭拍打在她的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啦！」雯雯發狂的打，小小的拳頭緊緊握著。

　　小白趴在地上，把頭撇向一邊，任憑雯雯施暴，沒有躲避跟反抗的意思，只是嘴裡鳴咽，像無辜的哭泣。

　　終於打累了，雯雯跌坐在骯髒的地上，粗喘著氣。

　　那個老伯伯身上好像有些奇怪的東西，也許，也許能幫忙自己啊。

　　可是都沒了，都沒了。

　　沮喪加懊惱帶來的負面情緒，迫使雯雯從地上再度站了起來，然後做出決定。

　　她狠狠的踢了小白一腳，放聲怒喝一聲：「不准妳跟來！」

　　走到門口，背起沉重的書包後，她拉開大門，頭也不回的離開，身後只留下趴在地上不停發抖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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