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們賣到哪裡了啊?」大雯詢問著
「剩大約50個了,剛剛那幾道商法下來還真的清掉不少貨。」佳燕報告著進度。園遊會時間還沒過一半,他們已賣掉大部分庫存,銷售情況比大雯最初估計的好非常多。
「那11班營業額大概多少?」
「我有請品萱過去試探,但她完全套不出話來。不過資訊股長另有準備,他還在統計中,應該快好了。」佳燕回報著。
8班的資訊股長不知從哪裡搞來了直播攝影機,現在他正回溯11班的顧客並將他們的銷售記錄製作成報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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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利用機器視覺識別功能成功計數了賣出去的冰棒和霜淇淋種類。現在這個表格上的數字會自動更新,我們能夠實時追蹤11班的銷售情形了。」資訊股長開著筆記型電腦解說著,原來他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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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沒想到這一招。搞不好未來可以招募他進大圖書館,這樣我就自己的人馬了。」大雯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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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表格上的數字千真萬確,那我們的營業額才只有11班的二分之三耶!」佳燕嘆道。
「他們賣出去的量還是多我們很多。」嘉綸說道。
「而且他們又進了新一批貨。」書凱講著。
「他們走低價傾銷路線,我們剩下的豆花以最高價賣光仍追不上啊!」婕妤說著。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高單價路線!除此之外,我們也視情況多訂幾箱豆花備貨!」大雯道出她的新策略。
「橙牌豆花是便宜貨,價格太貴沒人想吃啊!」嘉綸表示此方法大有問題。
「高單價路線就要配合高級路線!我們要把豆花打造成精品!」
「顧客吃一口就會發現這款豆花滿滿的廉價感,要怎麼打造成精品啊?」婕妤感覺此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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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要先花大錢裝潢、包裝,來教育顧客這種口感就是高級的象徵!
首先,外帶這種商業模式就與高級不沾邊,所以我們要開設內用座位!桌子要選夠寬大、表面精緻平整的木質桌,可以改用大理石桌面,或是鋪上桌巾,絕對不要用什麼鐵桌,那樣太調價了!
椅子的話,最好也是木椅,然後要有扶手、椅背和靠墊,若有沙發也行,絕對不能選什麼金屬椅或塑膠椅!我知道有些餐廳會用凳子來教育客人這就是高級,但8班只是個無名小店,所以還是要先打保守牌!
地面最好也是一整片平整的石質地板,用組裝良好的木質地板或餔上地毯也行,絕對不要直接露出灰色水泥地面,出現像廁所那種地磚也是大忌!
走道大小適中即可,桌上可以擺花瓶、燭台或精緻的宣傳單架與紙巾盒,服務生必須要有制服與名牌,可以有專人負責整桌事宜,用餐環境一定要纖塵不染!
由於要夠高級,餐具、餐盤一定要多,擺位一定要端正,每道菜配一套專用餐具最好,刀叉最好是金屬製,湯匙金屬製或陶瓷製,筷子反而木製較佳,反正不可以塑膠製。
至於餐盤,一定選這種又大又圓又白的盤子,方形的也OK,就是要豆花擺上去時旁邊空白的一大片,旁邊藝術性地抹上芝麻醬,這邊在點綴一些我在學校拔的薄荷葉,加上昏黃的燈光,最後在配上封面厚重的菜單和落落長的菜名!高級,真是太高級了,價格給我乘以原來的三十倍!」
大雯鬥志昂揚的說著。在她的解說下,8班的攤位也隨之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單純的豆花被更名為〈中式特選大豆凝糕佐○○島南部產芝麻醬與北部市立益精國民中學產人工鮮採薄荷葉〉,放在主廚精選那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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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人啊!妳這奸商!」奕航不知何時繞了回來,痛批大雯的無良行徑。
「我們可是要在兩小時之內把裝潢費和宣傳費全部賺回來,這樣的定價可以說是非常佛心了!」
「這樣顧客吃下第一口不會覺得自己被騙了嗎?」佳燕覺得這樣的操作會導致8班的商品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麼貴就是在吃氣氛啊!花了這麼多錢,顧客一定會想辦法說服自己享用了絕世珍饈!」
「好吧,既然攤位都變成這樣了,那我們就繼續吧!」
「等等,大雯,妳哪來的裝潢費啊?」婕妤問道。
「這妳們不用擔心!去問總務,我可沒動到班費喔!」
「難不成妳自掏腰包?」
「反正不關妳們的事!我們上工吧,要表現得高級一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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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8班的攤位重新開幕後因其富麗堂皇又典雅的風格吸引不少人駐足圍觀,但豆花的價格又令人望之卻步,敢於嘗鮮這少之又少。
面對這一困局,大雯又找來資訊股長幫忙,透過社交媒體宣傳、親友團洗評論並封鎖不利流言的方式騙到一群校外饕客,8班的營業額才開始嘩啦啦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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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場面搞這麼大,還賣這種化工垃圾,這賤女人根本就是詐騙犯!」見到8班鉅額投資下有了可觀的成長,佩琪對大雯的敵意有增無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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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要捨棄薄利多銷的經營方向嗎?」某11班同學問道。
「不!我們也需要行銷,要搶校外客源,所以要打要廣告!」
「要怎麼打呢?」
「找名人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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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11班班長佩琪的指揮下,他們砸重金請一些YTber和直播主幫忙宣傳,以他們各自的風格講述益精國中有好吃又便宜的冰品,還可以順便抽護身符,附近有間攤販開高價賣便宜貨,絕對不要吃他們家的豆花。
除了基礎的宣傳與打擊對手,11班還和合作對象出了新品,抽中有獎的冰棒棍就能獲得對應網紅準備的小禮物或活動入場券。不久,在影音平台和粉絲經濟的威力下,就有好事者前來造訪益精國中,並人手一支或多支冰棒。於是,11班的業績再度往上竄,8班的營業額沒能跟上11班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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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雯,11班靠網紅工商和期間限定合作活動又拉開差距了,我們該怎麼辦啊?」佳燕憂心忡忡。
「靠社交口耳宣傳廣度有限,我們也需要圖文並茂的正式廣告!不然拍支影片好了,記住,要高級一點喔,高級一點!」大雯呼喊著。在她的指導下,一支有模有樣的寫實系廣告便被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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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烏漆墨黑的背景中,隨著三聲清脆的鋼琴音打破沉默,高級的豆花廣告便開始了。在石磨磨豆漿和Q彈豆花彈跳的交錯畫面中,安插著某位看似大師品鑑與製作豆花的身影。沉穩優雅的男聲在不知所云的局部動作畫面中,清晰地唸出8班豆花的獨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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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 彈牙 滑嫩 清甜
頂尖生物科技基因改造黃豆
精細工業研磨溫控無菌處理
現代化製程
純天然香料
奢華服務,匠心獨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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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琴音彷彿金屬餐具的敲擊聲,或是輕碰玻璃杯發出的天籟,不須言語即展現8班豆花的高級典雅;黑背景中透出傳統匠人的火候控制與磨豆功夫,展現豆花的古法工藝沉澱,雖然這與實務上的工業化生產毫無關係;展瞬即逝的藝術光影、大自然樹葉上的露珠,還有皚皚白雪與清澈見底的溪流,無不暗示豆花的天然與直上雲霄的美味,隨然其原料黃豆也已是機械化耕作的產物。但這些誤導性的畫面又有什麼關係呢?標語還是道出了事實,這廣告沒有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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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豆花的描述一結束,畫面由黑轉白,秀出了「益精國中 八班豆花」的行書書法字樣。這還沒完,由於要感謝友商,因此最後廣告旁白補了一詞:Orange。隨後,一隻蟲從柳橙標誌一端鑽了出來,牠還吃得很滿足,代表橙牌豆花產品十分天然有營養。最後,牠們定格成橙牌豆花那柳橙有塊缺口和有蟲鑽出來的商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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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廣告怎麼看起來怪怪的?」書凱覺得有些不對勁。
「普羅大眾和有錢人應該比較喜歡有機的標語吧?」嘉綸提出了他的意見。
「那是一般人不懂!標準化生產才能提供足夠的量並保證品質,那種自然長法和手工製作會留下一堆瑕疵!還有,有機的薄荷你們沒看到嗎?」大雯為自己的行銷策略辯解著。
「這樣騙人是高級品不會有問題嗎?」書凱表達他的疑惑。
「對啊,只顧販售高級感卻不提升食物品質,顧客吃了一口就不會再想吃了。」嘉綸贊同著。
「這你們就不懂了!我們只賣幾小時而已,新鮮感、炒作才是最重要的!我們的客戶又不會重複消費,品牌信譽、客戶忠誠度都是屎!」在大雯蠻橫的要求下,這廣告還是投放出去了,有效果但作用不大,倒是佩琪看到後也想跟著投更多錢在行銷上面,而不是精進自己的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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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女人竟敢這樣大手筆騙人,那我也來唬弄消費者好了!你們有什麼想法嗎?」佩琪也想靠把戲力壓8班。
「這裡的人很愛拿外國人、事、物重拾自信或貶低自己人,所以可以找外國人幫忙講好話!最好要找金髮碧眼的人,或來自已開發國家的人!」11班同學也出了妙計。
「這個好,馬上找人來幫我們宣傳吧!」佩琪馬上拍板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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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市很好、好棒,我很喜歡這裡,尤其益精國中2年11班的冰棒真的好棒棒。」在11班同學的招募下,一些能被看出明顯來自異鄉的人士以非母語口音吹捧著。他們都收到了謝禮,不過有一些人趁機到敵營8班瞭解一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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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一共是1155元。」
「奇怪,會什麼妳收的價格會比菜單上標的還要高呢?」享用完豆花後,某金髮碧眼男子感到困惑。
「你們有內用啊!這叫10%服務費!」大雯解釋著。
「你們菜單上沒標啊!」
「這邊一行小字啊!」大雯指出在菜單最後一頁的下方有「本店內用酌收一成服務費」一小句話。
「藏在這邊,你們這樣沒有妥善告知消費者,這樣不對!」
「有嗎?你們那邊不也有不成文的給小費文化嗎?」
「小費至少是直接交給服務生,不像你們直接變成店家的業績。沒想到這邊也學壞了,到底哪邊還有有誠信的店家。」儘管有些不滿,這名男子還是付清了餐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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