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叔,這是什麼啊?他不是隔壁班的天青嗎?」很久很久以前,那時還是小學低年級生的大雯好奇地問劉志嘉螢幕上的監視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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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的保護對象之一,我們會注意他們的安全。」劉志嘉平靜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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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天青他們家。如果我們的身分暴露了,壞人們可能就會跑過來喔!」他接著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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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雯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上的母子二人,她知道天青生活在單親家庭,也聽說他的爸爸很早就下落不明,但她沒想過這件事背後竟有龐大的犯罪勢力,以至於嘉叔需要親自確保他們母子的安全,甚至天青家各處都裝了秘密攝影機,天青和大雯的校園活動範圍也大量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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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叔,你該不會喜歡天青媽媽吧?然後天天偷看她。」大雯突然向劉志嘉提出勁爆的詢問。她童言童語的聲調與提問內容形成巨大反差。
「哪…哪有,我為人可是十分光明磊落的。以後妳要記清楚,保護人絕不可以和被保護人有私下交流。」嘉叔心頭一驚,立刻嚴肅地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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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這次經歷之後,大雯對於監視方面的業務產生濃厚興趣,她常主動到大圖書館了解大家的工作內容。上了國中後她有了自己的位子,除了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外,她也接了一些打雜和無關緊要的工作賺點外快,比如幫忙找失蹤老人、追蹤贓車、注意天青家附近有沒有可疑人物出沒等,零用錢比同齡人豐厚不少。
據她所知,嘉叔口中的壞人從來沒出現過,天青一家也沒有特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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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雯和天青從小學到國中要嘛是隔壁班同學,要嘛是同班同學,但大雯因擔心自己的特殊身分曝光,以及小學時期一些不愉快的經驗,產生了想與天青保持距離的微妙心理。因此,他們倆人之間沒有太多互動,兩人的性格與能力亦擴大了他們在班上的定位和距離:大雯是許多女生眼中可靠的夥伴與求助對象,她常以比男生還大的力氣和從圖書館獲得的知識和資源解決各種難題,而她出眾的外表和長年第一的成績更鞏固了她在師長和部分男生心中的地位;天青則喜歡一人靜靜地待在教室角落,長期保持著與世無爭的狀態。他的成績、技藝都十分慘烈,一直是班上的邊緣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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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奕航為首的男生團體是2年8班的主要亂源,他們不僅捉弄彼此也捉弄別人。吳博威就曾經想從背後偷襲大雯,但大雯馬上察覺他的企圖並直接賞他一巴掌,之後經過幾次「交流」之後他們發現大雯真的能逮到人並毫不客氣地動手,加上她和好友婕妤分別是班長和風紀股長,和師長們關係不錯。於是,沒有多少男生願意和她交手,一些被騷擾、追逐的女生會躲到大雯身後,大雯也樂意以女性保護者的身分自居,幫她們主持公道或搶回個人物品。婕妤則會回嗆男生並記下男生們的罪狀。不過,老師們看到名單之後往往會冷處理,而大雯對此感到有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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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雯曾從大圖書館的資料庫看過全班的資料,她發現王奕航的爸爸王舒翰不僅是家長會長,更是某大建設公司的高層之一。該公司長年得標都市重劃與公共建設,不少議員和官員是既得利益者,益精國中的校長和主任們似乎也多多少少收過些好處。此外,王奕航在班上的成績僅次於她,許多師長希望他不要留下污點以利升學。
不過,有個好消息是奕航家的背景似乎沒有暴力組織或政經大家族的身影,他爸也只不過是公司的成員而已。他本人沒有非常強力和違法亂紀的後盾,主要還是靠大人們的默契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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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雯還發現葉詩茂常常不在學校,為此,她曾在下課後到辦公室附近的樓梯口堵他,趁其他老師不在場時詢問為何他要縱容部分學生明顯違反校規的行徑,而且不願意待在班上多留久點。結果,他只回答小孩子不要管那麼多就匆忙離去。
大雯十分不滿導師的答案,她偷偷跟蹤老師、查詢老師的背景資料、甚至用監視影像追蹤老師,發現葉詩茂沒有家人要顧、也沒有女友或一起出遊吃飯的同事朋友,倒是常去幾間特定的咖啡廳和外面朋友的中古車行兼汽修店,好像有在經營副業的樣子,但她沒有確實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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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大人們不願管事,大雯為了班級和諧選擇被動的處事風格,除非有人主動求助或事件發展到驚動師長,她不會隨便介入那些人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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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們那群猴子本來就愛那樣玩,管太多只不過是自找麻煩。我要維持我清高、正派的大姐形象,而不要過去和他們以低級手段纏鬥,然後自降格調。」她這麼想著。
就此,8班大致可被分為自以為正派的團體、自以為好玩的團體和吃瓜群眾三類人,而大雯身為自以為正派團體的一員,她只希望她的朋友們和女生們不要被欺負就好。不過,這種想法很快就迎來了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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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換座位以來,原本在當邊緣人的陳天青落在那些男生的火網之中,很快就被當成捉弄目標。大雯沒想過與世無爭、毫無存在感的天青會被他們玩弄,她知道他沒有方法能擺脫他們,自己幾次出聲制止也毫無用處。班上不少人更只想看場好戲,或漠視天青的遭遇,畢竟有些弱者也不想被捲入其中。
大雯知道單純的嗆聲和記名字改變不了現狀,自己的態度也是導致8班風氣變成這樣的因素之一,身為班長,她對此感到十分自責。大雯看著螢幕前的天青開始有了奇怪的想法和舉動,擔心他有一天真的會做傻事,便把她的擔憂和見聞告訴嘉叔。儘管嘉叔保證他會處理,但他也表示自己動不了學校的人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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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老師們繼續罩奕航,他肯定會繼續無法無天下去。」大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想著,一邊看著當下最紅的卡通《球棒人》(“Bat” man)。
《球棒人》的主角是一支有了手腳和眼睛嘴巴的Q版球棒,他要打倒大壞蛋皇冠人(crown)。大雯看到了故事最精彩的一刻,球棒人面對為了維持形象、高位而反過來被壞人利用的政客馬桶人說出名言:「你要嘛繼續當個英雄,要嘛看著自己變成狗熊。」
至此,她開始懷疑自己不主動出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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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大雯躺在床上一邊抱著她心愛的白海豚玩偶阿白,一邊滑著手機,看著女主色誘男生幫她辦事的不正經網路小說。接著,她把手機放在床頭,等著讓睡意吞噬自己。
「不能再讓那種事發生了。」經過幾番內心掙扎,大雯決定要改變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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